第104章
秦桑再次醒來已經不在那棟還未來得及裝修的別墅,直接被沈以則帶回了鞋油秦寧名字的那棟別墅。
他跟沈以則關系急速惡化,被關在別墅長達半年。
沈以則出現的次數不超過十次,他身邊又有了一個年輕漂亮、長相酷似秦寧的少年,他還特地将人帶回別墅當着秦桑的面親熱。
然後這一切對秦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哪怕是親眼看着沈以則跟那少年上/床,他也隻是漠然的倒杯茶,轉身上樓回自己房間。
秦桑想過逃走,可他什麽都沒有,別墅裏的座機也被拔掉,他沒辦法聯系上外面的人。
院子周圍都是監視他的人,好幾次,他趁着夜色逃走,還沒出別墅大門就被抓回去。
秦桑沒有動過自殺的念頭,因為他還不知道沈林玉到底怎麽樣。
這半年來他沒有任何關于沈林玉的信息,但他知道沈林玉肯定還活着,如果他死了,沈以則肯定會迫不及待的過來跟他炫耀。
半年而已,秦桑的頭發白了太多,別墅裏的鏡子、所有能看見臉的東西都被他遮蓋起來,他厭惡這張臉,他守着這個寫着秦寧名字的別墅,一個人,呆了快半年之久。
期間,沈林玉給他來過電話,不過他的電話在沈以則那兒,是他轉達的。
沈林玉讓他幫忙設計一對情侶戴的東西,隻要不是戒指都可以,他花了一個月時間設計了一對兒耳釘,隻是根據他們的名字縮寫來設計的,熬了好幾個通宵才畫出自己滿意的,他把設計圖交給了沈以則,沈林玉給他打過電話跟他道了謝,他讓人帶話給沈林玉差點暴露手術的事。
沈以則知道後狠狠的懲罰了他。
半年來,他終于可以作畫了,一個人最多的時間就是可以練習畫畫,但他畫出來的東西都是灰色、黑色色調,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麽,他以為自己瘋了,可事實是他很清醒。
這天下午,秦桑一下樓就看到倚在沈以則懷裏的少年。
少年同樣19歲,比之前的替身趙寧大一歲,長得也比趙寧更加精緻,秦桑看過這少年幾次,長得很漂亮,但跟秦寧相似度不高。
這半年來,沈以則身邊的人一直在換,對秦桑來說都已經無所謂。
哀莫大于心死。
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秦桑又端着茶杯上了樓,樓下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透明的空氣。
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的畫闆,秦桑沒什麽情緒,斷了藥,睡不着就發呆,要說他沒得精神病,他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張靜有沈以則在照顧,老了精神更亂,秦桑沒再去看過她,隻知道她身體依舊健康。
至于陳瑞雨,他的銀行卡每個月會定是劃一筆錢出去,但也很久沒有見到那孩子。
趙寧和方淩霄也沒再聯系過,因為沒辦法聯系。
門被打開,沈以則穿着浴袍,手裏拿着紅酒走進來。
上次争吵過後,秦桑沒再讓他碰過,甚至話也不願意跟他說,每次強制他,他都像是一具精緻的木偶任由他折騰,久而久之,他對一具‘屍體’已經不感興趣,他故意把那些人帶回來就是想要惡心他、刺激他,可結果好像不盡人意,最終不爽不舒服的人隻有他一人。
沈以則把紅酒放到秦桑身邊那張小桌子上,倚在窗邊看他。
秦桑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依舊盯着窗外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沈以則對他來說已經是過去式。
他愛的那個少年早就死了,很早很早以前就死了,是他愚蠢,是他執迷不悟,以為留在他身邊這麽多年會感化他,會讓他愛上自己,可到頭來也不過是醒不來的一場夢,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沈以則的目光像是針一樣刺在秦桑身上,而後者依舊無所感。
“沈林玉病發了,你可以去上海把他接回來,別妄圖逃跑或者報警,陳瑞雨還有孤兒院那些孩子都在我手裏。
”
沈林玉……病發了……
秦桑肩膀微動,沒說話,隻是轉身去衣櫃那兒換了身衣服,然後轉身,下樓,那少年還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哼着歌。
看到秦桑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秦桑已經老了,不似當年那個十幾歲的小少年,拿過車鑰匙和手機穿了外套直接開車往上海方向開。
他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幾輛車,秦桑知道,那是沈以則派人來跟着他的。
兩個小時後秦桑抵達上海,沒有直接去找沈林玉,而是先去把頭發染了一下,他不想讓沈林玉看到這麽狼狽,有着白頭發的他。
第二天他才去薄唯寧家,他沒有給沈林玉打電話,隻是站在薄唯寧家門口等着,來的路上他看過微信,上面很多信息,都是沈林玉跟‘他’的對話,這半年沈以則拿着他的微信號一直在跟沈林玉聯系。
上面還有很多短信、很多未知名的通話記錄,也有方淩霄和趙寧發來的問候短信,但回信的都是沈以則,內容也都挺平常的都是一些問候的話。
沈林玉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沒有好,提前給他的微信發過信息,讓他準備一份假的結婚證和一些照片,信息是發給他的,但做事的人都是沈以則的人,秦桑并不知情。
下午,沈林玉回來了,慘白着一張臉,瘦的跟麻杆兒似的。
“林玉,我來接你回去!”秦桑看到他,眼眶酸紅,半年沒見,他居然都病成這樣了,他才二十六歲啊。
沈林玉看到他也有些愣神,他怎麽瘦成這樣,以前見他雖然也是悶悶不樂但還是健康的,現在卻這麽滄桑。
“時機還沒到,你先回去吧,等我要走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
沈林玉說,他還沒有做好離開薄唯寧的準備,還不太想走,還想留下來陪陪他。
“可是你的身體……”
“回去吧秦桑哥,不要在這兒虛情假意,我也不需要了。
”
秦桑一把拽住沈林玉的胳膊,這才發現他的胳膊瘦的隻剩下骨頭,放在大衣下的手抖得特別厲害:“林玉,你必須要跟我走。
”
“你他媽的是聾了還是智障了,我說時機還沒到你他媽的是聽不懂還是怎麽得,給我滾!”
憤怒的甩開秦桑的手,沈林玉頭也不回的進了屋,砰的一聲将門關上了。
秦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林玉很恨他吧,這半年來沈以則以他的名義做了很多事。
他想帶沈林玉離開這兒,想帶他去北京,可連那個捐獻骨髓的人都不存在,沒有骨髓,即便去了北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