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文拎着行李箱跟薄唯寧說了些話,然後乘坐計程車離開。
秦桑一路跟着宋書文,直到看他是乘坐飛北京的航班後才徹底松心。
隻要等到他确認骨髓是否匹配,資料是否無誤之後就可以進行移植。
他必須要趁着沈以則還沒有回來之前讓沈林玉成功移植。
大年初一他們沒有出門,初二倒是朱家角古鎮那邊逛了,晚上又去東方明珠那邊走了一趟,他們晚上吃的是中餐,吃完兩人才樂呵呵的一起回家。
初三那天,沈林玉去醫院檢查身體,出來的時候兩人有說有笑,看上去非常恩愛。
可惜,大年初十那天沈林玉又進了醫院,他的病情進入加速期,不僅薄唯寧急死了,就連秦桑也一直在催北京那邊,那邊好像被什麽事情絆住到現在都沒什麽消息,沈林玉在醫院住了很多天,期間又化療過兩次,人都快被折磨的沒人形了。
秦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每次看到薄唯寧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偷偷抹眼淚,他就跟着難受,恨不得立馬飛北京去把那人帶過來捐獻。
好在,宋書文回來了,帶來的消息也是好的,那個捐獻者跟他一起回來的,是個女人,現在隻要等沈林玉的身體好一些就可以立即進行捐獻。
酒店裏,秦桑看着桌子上擺放的文件,心裏又怕又急,他很擔心沈以則知道找到骨髓後的反應是怎樣,會不會不同意沈林玉移植,故而這兩天都沒敢接沈以則的電話。
可他們耗費了這麽多心神,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骨髓相符合的人,也是沈林玉唯一的生路,若不然還是等到骨髓移植之後再告訴沈以則好了。
屆時木已成舟,沈以則也不會說什麽,到底是他唯一的侄子,他最多也隻會讓沈林玉繼續在國外流浪,不歸家也好,像隻自由的鳥,想去哪裏便去哪裏,這也是秦桑求而不得的。
打定主意,秦桑終究決定先斬後奏。
秦桑疲憊的揉揉眉心,門鈴響起來,他把資料整理好塞到抽屜裏,才走過去開門。
一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高子言手裏拿着紅酒杯笑語盈盈的靠在門上。
“高子言,你怎麽會來這裏?”
高子言喝了口紅酒,冷笑一聲:“當然是來替二爺監督你,看看你有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
沈以則雖然恨透了沈林玉,但到底留下了沈林玉的性命,定然不會眼睜睜看着他死,故而秦桑也不覺得這是對不起沈以則的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
高子言呵笑一聲,腦袋往房間裏勾了勾就像是在看房間裏有沒有第二個人一樣,見房間裏隻有秦桑一人,心底不知怎的閃過一絲快意。
“行了,不捉弄你,把你惹生氣二爺還得找我麻煩。
”高子言習慣了秦桑的存在,反正除了秦寧之外再也無人能夠闖入沈以則的心裏,既然他們的身份都是一樣的,隻要秦桑對他造不成威脅存不存在也就無所謂了。
“你究竟來做什麽?”秦桑對他的來到抱有懷疑。
高子言卻将藏在身後的文件遞給秦桑,神色輕松淡然的說道:“二爺已經知道沈林玉要進行骨髓移植手術,奈何他現在在英國沒辦法趕回來,所以就讓我将這份文件轉交給你,你簽了字就行。
”
文件?
秦桑怔了下,接過高子言手中的協議書,“二爺讓我代替他去簽沈林玉的手術同意書?”
“英國事多,二爺太忙沒時間回來,除了你之外,他誰也不信,自然隻能找你簽字。
”
秦桑懷疑的皺起眉頭,“二爺為什麽不親自給我打電話通知我?還要經過你?”
沈林玉的事情需得小心再小心,噤聲再噤聲,高子言這些年可沒少做腌臜事,萬一這隻是高子言争寵的手段呢?
高子言明知道二爺恨透了沈林玉,卻還要讓他來簽字,萬一是瞞着二爺的呢?萬一隻是想讓二爺越發讨厭他,驅趕他離開呢?
可這份協議書上又的的确确是沈以則的簽字,他的字跡,一筆一劃,下筆力度,他都非常了解熟記于心,哪怕是他也無法輕易複制描繪出沈以則的字跡。
“二爺給你打過電話,可是你擔心他會讓你阻止沈林玉做手術,故而這兩天一直沒接聽吧?”
秦桑心思被戳穿,抿抿唇,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确……給我打過兩次。
”
“那不就得了,聯系不上你自然就聯系到我了,你簽了吧,正好明天我也飛英國找二爺有事兒一起帶給他。
”
秦桑還是有點猶豫,“那你等會兒,我去給二爺打個電話。
”
不确定,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像是篤定沈以則不會接聽他的電話,高子言無所謂的聳聳肩,隻是在秦桑轉身的一剎那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快點兒,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耗着,你也知道,咱們能不見面就不見面,要不是二爺所托,我不想讓他失望,我可真不想看到到你。
”
秦桑同樣不喜歡他,給沈以則打了兩通電話都沒打通,不知道是否在忙,他隻得又給沈以則發個短信跟他說字已經簽了,讓他放心。
他把簽好的協議書遞給高子言,因着沈林玉可以做手術,對待高子言的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些許,“麻煩你跑這一趟,我欠你個人情,以後……”
“行了,廢話真多,以後咱們還是少見面的好,省的看了彼此都來氣,不值當。
”
高子言揮了揮手中的協議書,邊喝着紅酒邊走了。
等高子言徹底從視線中消失秦桑終于長長的舒口氣,好在二爺還是在乎沈林玉的。
終于,沈林玉終于可以做手術了。
等映射在牆上的房門關上,原先離開的高子言忽然從拐角處出來,一雙黑眸如毒蛇般陰冷,他冷冷地注視着那扇房門,冷哼一聲:“秦桑,這次可沒人能幫你,你逃不掉了。
”
替身永遠都是替身,不管他們怎麽努力,永遠無法替代秦寧在沈以則心裏的地位,所以高子言不再奢望沈以則的真心,但他很清楚,若非沈氏集團有他的股份,沈以則早就把他踹了。
秦桑卻是不同,無論沈以則身邊的替身情人有多少,來來走走,合合散散,秦桑永遠都會是留下的那一個。
說不定哪一天,沈以則膩歪了,就會與秦桑一起攜手終老,他遲早都是會被踢掉的人,否則沈以則也就不會在這種時候打壓他,想要收回他手中的股份,一定是想踹掉他了。
明明留在沈以則身邊時間最長的人是他,為什麽要為秦桑這種人讓位?
“沈以則,你想踹掉我,也得看看我準不準,既然從沒想過和我終老,那你也永遠別想跟秦桑在一起,我一定會讓秦桑恨透了你,我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