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清冷絕色比較對他的胃口。
簡洛吹着口哨離開!
還沒等秦桑緩口氣,門又被推開了,他扶着額頭不耐煩的說了句:“我不是說了我沒空去,你……”
一擡頭,對上的是高子言那雙陰冷的,帶着責怪的黑眸。
高子言雙瞳漆黑,雙手一抱,用冷冰冰的口吻質問道:“秦桑,你知道沈總要結婚的事嗎?”
秦桑不太想搭理他,拿過文件佯裝着翻看查閱,“知道!”
“呵,真是有意思。
”高子言眼眸浮現出慣有的嘲諷,“沈以則男女通吃,不管是眼睛、鼻子、嘴巴臉蛋兒,還是身影背影氣質,隻要是與秦寧相似的他就男女通吃,每年身邊換掉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光是今年,加上現在的趙寧就有四五個,也就是說他睡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是你始終對此無動于衷。
”
秦桑漆黑的眼眸宛若化不開的農膜,眼底略過一抹幽冷,“我不覺得這有什麽意思,不過這些人你記得倒是挺清楚。
”
“有意思的不是沈以則換了多少人,而是你。
”高子言走上前,‘啪’的雙手撐在桌子上,“要說你喜歡沈以則,可你從來不會在意他跟誰睡,跟誰在一起,要說你不喜歡他,偏偏不管他打你罵你還是忽略冷待你,你始終默默承受不離不棄,如今他要結婚了,你仍舊是這副不冷不淡,沒有絲毫驚訝心疼的樣子。
”
看到秦桑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高子言就恨的牙癢癢,這些年無論沈以則身邊換了多少人,秦桑的地位始終無人觸及,就是他為了留在沈以則身邊也是不擇手段,不管是爬位置還是爬床,能爬多高就爬多高。
高子言無意中也給秦桑使了不少絆子,想要将他從沈以則身邊趕走,可無論他用多少手段,秦桑犯了多少錯,沈以則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懲罰他不會打罵,更遑論趕他走。
反倒是高子言,這些小手段被沈以則發現後還被斥責了幾句。
秦桑動不得,但其他的替身确是高子言發洩的好去處,他也想看看沈以則是否對所有替身都能那麽寬容仁慈,事實錯了,他不是對所有替身都那麽,他隻是對秦桑更好更寬容罷了。
“心疼,就能阻止他結婚嗎?”秦桑俊美的容貌卻冷的讓人有些恐懼,“你,我,趙寧,還是其他人都無法阻止他結婚,又何必去找他讓自己變得更難堪?”
高子言眼睛亮了起來,“你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你去勸說阻止未必不可,隻是你不願意罷了。
”
沈以則身邊換多少替身都沒問題,都不會妨礙到高子言的位置,但若是沈以則結婚那就不一樣了,作為公司裏最有地位的替身,新任總裁夫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将他踹出局。
至于秦桑,他不畏懼的原因不過是沈以則不會放開他。
秦桑藏起眼底的那一抹痛楚,搖了下頭,“你錯了,我對他來說并不是特別的,能勸阻他的人也不是我,而是那個死去的人。
”
高子言愣了下,他死死地盯着秦桑的臉,恨不得将這張臉直接拿刀給剮了,這些年他老了,但憑借過人的管理才能還能在公司裏某個高職,以此來留在沈以則身邊。
可是秦桑确是越發的貌美驚人,所有人都在變老,唯獨秦桑在越變越好看。
高子言望着秦桑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忽的笑了聲:“秦桑,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圖什麽,你不要錢,不要高位,不要名利,不要沈以則的心,這麽多年來一直不争不搶的留在他身邊,你究竟圖什麽?”
秦桑隻是冷淡的回答他:“跟你無關,無可奉告。
”
“呵呵呵……”高子言覺得可笑,“難不成你真的圖沈以則能夠回頭,能夠回心轉意,死人,尤其是他深愛的死人,他永遠也不忘掉,永遠也不會愛上其他人,這些年你看的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
“愛不愛是他的事,結不結婚也是他的選擇,我無權幹涉。
”秦桑眸子深邃幽冷,深深地望着高子言,“我九年前說過的那句話仍舊算數,倘若有一天沈以則不再需要我,我會幹淨利落的離開。
”
“你真是……”高子言雙眸通紅,倒不知是因為氣的還是因為其他,他指了指秦桑的臉,“愚不可及,那我就看看,你和他究竟能走到什麽地步,你究竟會有怎樣的結局。
”
“不勞操心,我還有工作要忙,麻煩你先出去。
”秦桑低下頭,不再看他,漆黑的眸子看似平靜無波瀾卻如深井般氲着讓人脊椎發冷的涼薄寒氣。
高子言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對這種油鹽不進的人出招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癢隻會讓自己氣的半死,他冷哼一聲,氣沖沖的又離開了辦公室。
‘砰!’的一聲門被摔得晃了兩下才關上。
手中的文件愣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若是仔細觀察,依稀能發現秦桑單薄的肩膀微微發着抖。
秦桑一下班逃也似的離開了公司,誰說他沒有感覺?
沈以則要結婚的消息像是大石頭一樣壓在他心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回到家,泡杯茉莉花茶坐在沙發上,心口還是疼,他翻來覆去,茶水濺出來燙的手背生疼。
沈以則要結婚了,對方是誰啊,哪家的千金,他這樣身份的人,結婚對象應該也是哪家名門貴女吧,蘇州這麽多名門大戶呢。
沈以則是個如假包換的鑽石單身漢,有錢、長得帥、身材好,多少名門貴女想站在他身邊,真不知道誰能這麽幸運成為他的妻子。
真想見見那女人!
一定很好看,不然沈以則怎麽會看得上呢?
喝完茶,秦桑努力忽略心痛的感覺,走到雪球窩那兒拽拽它的胡子:“我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要不要一起?”
雪球張大嘴巴打個哈欠,晃晃身上的毛發站起來。
就在附近走走就行了,雪球腿腳不行,但他也不太想一個人出去走。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天氣真不錯,雪球心情看上去也挺不錯,今天走着都沒有停下休息,秦桑垮了它一句“真乖!”
粟風見他牽着狗出門,站在後面拍了幾張照,才上樓把買來的東西拿到樓上去,想着晚上他回來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秦桑帶着雪球到了劉爺爺家那條路,剛到那邊就看到有人在收拾東西,鐵門已經被卸下來,他走過去打探一下,說是這裏的住戶前兩年離世,他的兒子把這裏賣掉,這兒已經被學校收購,明年要擴建出來。
這麽久了,劉爺爺也離世了,還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真是可惜。
這條路以後也不會再來了吧,已經沒有再來的必要了。
看着那片曾經栽滿了茉莉花的院子被翻修的亂七八糟,秦桑心情更是跌倒谷底。
帶着雪球又順道去寵物醫院檢查了一下,還是老樣子,雖然不吐了,但老狗怎麽都不會太健康,索性春天了,雪球的腿不會疼的那麽厲害。
本來想在外面吃飯的,又舍不得雪球關在外面,隻好走回家。
走到離家不遠的地方,看到二樓閃着光,他愣了一下,上面還有個人影在忙碌,秦桑心中一喜。
是沈以則?
他來了?
秦桑帶着雪球幾乎是跑到家的,打開門,他直奔向二樓,“二……”
看清楚人,沒叫出來的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臉上的喜悅瞬間被冷漠替代,“你這是做什麽?”
秦桑看着懸空挂着的暖色星月燈,擡手拿起一個月亮形狀的,裏面是暖色的燈泡,這個二樓陽臺都被星月燈照亮,一閃一閃的晃的眼睛有些花。
“你不是挺喜歡站在二樓,馬上天熱了,我,我想你會經常在這兒,這裏燈光太暗,給你弄一些這個亮一些?”粟風說。
“是嗎?”語氣略微失望,不是二爺。
粟風又解釋道:“二爺讓我保護好您,萬一這天太黑我不在,你摔下去受傷,我也難辭其咎。
”
“嗯,謝謝!”
秦桑沒再說什麽轉身下樓,不是二爺,不是他。
他已經很久沒來了,秦桑深吸口氣,捶捶心口,捏着左腕的硬幣苦笑着。
秦桑看着門口,看着那條黑漆漆的長路,明明隻有兩三公裏,怎麽看上去卻像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深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