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吃那種。
“好呀好呀,寧寧,你怎麽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都不笑了!”
秦桑扯扯嘴角,他笑不出來,“媽,我能問你一些事情嗎?”
“什麽!”
“我們家有沒有什麽仇敵之類的,就是你不喜歡的人,你讨厭的!”秦桑幫她把衣服上沾着的冰糖渣子弄掉。
張靜臉色忽然就變得很難看,她快速的把糖葫蘆扔到秦桑身上,眼神惡毒的盯着他:“孽種,孽種,你是孽種,啊啊啊啊啊,孽種,滾,滾啊!”
“媽,我是……我是……”
他不知道該說是秦寧,還是秦桑,“我出去了!”
“恨死你們,恨死你們,你們都該死,你們都該死,去死,去死……”
秦桑走到門口回頭看她一眼,張靜又驚又怕的縮在床角,一張小臉慘白的厲害,張靜在害怕誰?害怕什麽人?
這個‘你們’是誰,秦桑知道張靜一直都想讓他去死,但這個‘們’又是誰?
看她這麽瘋癫的樣子,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問出真相,秦桑無奈的離開了醫院,臨走前關照護士一定要照顧好張靜,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粟風見秦桑出來,快速把電話挂掉下車開門。
坐在車上,他搖下車窗看向張靜所在的病房,這輩子跟張靜是沒什麽母子緣分了,兩人見面從來都沒什麽好結果,不是他受傷,就是張靜發瘋。
粟風看了一眼他搖搖頭,從見到這個年輕人開始,他就沒笑過,冷冰冰的,隻有見到二爺了臉上才會出現幾分柔情,他很喜歡二爺吧,隻可惜……
粟風想着,不自覺的嘆口氣。
“秦特助,接下來去哪裏?”他問。
秦桑回過神來,把車窗放下來,拿出手機看一眼,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跟這座城市唯一能聯系的就是沈以則,他現在還特別忙,他能做什麽,又能去哪裏。
“到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我想走走!”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好!”
粟風在路口把秦桑放下,“需要我在這邊等你嗎?”
“不必,你回去吧,謝謝!”
秦桑把衣服拉鏈拉到脖子下,天挺冷的,快過年了,街上人也多起來了,許多小販又開始出來擺攤,街道上都是人,很熱鬧。
看到糖葫蘆,秦桑心裏一陣難受像是被放在油鍋裏一遍一遍翻炸一樣,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就是順着路一直走。
走着走着,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停在了博爾學院門口。
寒假期間,學校沒人,他從小門鑽進去,走在曾經的校園路上。
學校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地上的葉子落了一大片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看上去挺荒涼。
不知不覺,走到了經濟學院大樓,他想起第一次與沈以則見面,那天他來幫秦寧上課,下了課就被他堵住,也是他抱着發燒到昏睡的他跑到校醫室,他守在校醫室,他給他買了熱粥,他還送他回家了,雖然他當時隻是認錯了人,但那溫暖的懷抱卻讓秦桑一直惦念至今。
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沈以則有那種感覺的,一開始隻是同情他,然後是心疼,緊接着就是放不下,他喜歡沈以則,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很多年了,可那個傻男人卻被秦寧騙的團團轉。
如果當時他沒有戴口罩,沈以則是不是就不會認錯了,他就不會把秦寧認成青海救他的人,他就不會愛秦寧愛成這樣了。
可惜,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的。
下完雨的天空還是灰色的,烏雲密布,陰沉沉的,看着很難受,秦桑把雙手大拇指與食指放在一起合成一個相機的樣子對着天空,以前的他喜歡拍照、喜歡聽歌、喜歡畫畫、喜歡尋找美麗的風景,而如今他什麽都不喜歡了,唯一喜歡的隻有沈以則。
走遍了無人的學校,最後來到竹林,在這片竹林,他毫無尊嚴的哭着求着沈以則把他當成秦寧的替身,求他讓他留在他身邊,現在倒真的成了秦寧的替身,可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他摸着自己的臉,忘了上一次微笑是什麽時候。
沈以則活成了秦寧的樣子,而他又何嘗不是活成了沈以則的樣子?
他愛的卑微、愛的渺小,甚至不敢再去跟沈以則說愛他。
回到家,秦桑坐在空無一人的沙發上,雪球見他心情不好也趴在一邊不敢過來。
他的孤單、寂寞、無人可說,無人能說!
不記得沈以則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了,他回來的時候,秦桑又在沙發上睡着了,但他聽到開門聲還是第一時間坐起來,睜着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看着門口的男人。
男人脫掉外衣,皺着眉頭,看上去非常不痛快。
秦桑開口的第一句卻是:“這次,不用你抱我上去了!”
他醒了,他可以自己上去。
沈以則沒說什麽,隻是依舊冷着一張臉。
秦桑猜測是公司的事情讓他不痛快了,他自覺地坐到他懷裏,把臉貼在他冰冷的額頭上:“外面是不是又下雨了,你的臉很冷。
”
沈以則冰涼的雙手撫上他的脖子,拉過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他的雙唇,懷裏的身體很暖和,是因為在沙發上窩了很久吧。
吻了好一會兒,等懷裏的人快喘不上氣來,沈以則才松開他,不過還是把他抱起來了:“下次若是再讓我看見你在沙發上睡覺,我就直接讓你下不來。
”
秦桑笑笑,擡頭繼續吻住他的雙唇,主動去幫他把襯衣紐扣解開。
既然秦寧的意願本身就是讓他當替身,那就當吧,一直當下去,隻要還能呆在他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
愛沈以則,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這天晚上,秦桑很放得開,也很主動,沈以則不喜歡帶,喜歡弄在他身體裏,他咬着牙一聲沒吭。
完事後,他趴在沈以則懷裏,二人一夜無言。
兩個人抱團取暖,也總比一個人顧影自憐的好。
說不定,沈以則也是這麽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