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秦桑知道回到家等待他的會是什麽，跟方淩霄分別後，他走的就極其慢。
現在對那個家他是半點喜歡都沒有，畢竟那個家也沒喜歡他的人。
他希望時間能過的快一些，希望下一秒就立刻能參加高考。
天冷的很，黑色棉襖并不怎麽保暖，手腳都是冰涼的，跟他的心一樣。
冬天便是一片死氣沉沉模樣，枯樹枝滿地都是，環衛工人們辛辛苦苦掃幹淨的街道，一陣風過去，又是滿地枯黃的落葉和樹枝，鞋子踩在樹葉上發清脆的聲響。
秦桑呆呆的站在樹下，擡頭看着。
最低的枝桠上有一個鳥窩，他踮起腳尖就能看到。
鳥窩裏沒有小鳥，空空的，應該是跑到南方過冬去了。
蘇城的天氣比較幹燥比較冷，尤其是今年，好像比往年更冷一些。
十二月了，再有一個多月放寒假，也就過年了。
聖誕節和元旦節也馬上到來，這幾天他可以找一些兼職，應該會有很多商家缺發傳單或者是端盤子的，再苦再累的活兒他都可以做，隻要能賺錢。
回到家，秦寧還沒有回來，空空蕩蕩的，張靜一般很少在家裏，開餐飲店的就是這樣，忙的不知時間不曉日子，節假日就更忙。
要是找不到兼職的話，節假日他應該也會去店裏幫幫忙吧。
秦桑回到自己房間，跟往常一樣先泡一杯茉莉花茶，把作業和習題都做完，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晚上他沒什麽胃口沒有吃飯，他也沒有去看劉爺爺，直接點了外賣送過去，今天晚上他還要跟沈以則做。
挺難的，他想把錄音拿回來，隻要沒有錄音這場交易說不定就終止了，
但秦寧那個人心眼兒多，他肯定不會把錄音光放在手機裏他肯定還會有備份。
九點多的時候秦寧回來了，帶着一身的酒氣。
奇怪的是沈以則沒有跟他一起回來，他一回來就鬼喊鬼叫的喊着秦桑。
秦桑放下鋼筆，跺跺腳氣憤的下了樓。
看他醉成那鬼樣，也有幾分不忍心，給他沖了一杯蜂蜜水，又扶着他回了自己房間。
“小桑，小桑！”
“你別動了，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秦寧拉着秦桑的手就是不松開，抓的他手腕疼的厲害，雪白的肌膚上霎時多了幾個鮮紅的指印。
秦桑肌膚冷白似雪，明亮的黑眸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喂喂，秦寧，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小桑啊，你，你，我，我……”秦寧打了個酒嗝兒，味道難聞得很。
“你什麽你，我什麽我，我這不在幫你，你要不要河水？”
聽到他的聲音，秦寧猛地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抓過秦桑把他往床上一按。
秦桑的後腦勺撞到床沿，疼得他差點罵娘：“秦寧，你這又發什麽酒瘋呢，起開！”
秦寧壓在他身上讓他感覺很不好受，他還一嘴的酒氣對着他的臉，臭死了。
秦寧盯着他的臉，認真的盯着，手不由得撫上他的臉頰，他醉醺醺的嘴裏還不停念叨着：“沒人，沒人能碰你，你，你是我的……弟弟，那些混蛋別想接近你！”
“你說什麽呢！”秦桑表示聽不懂他的話。
“沈以則……混蛋……王八蛋……”
“是挺混蛋的，他混蛋，你也混蛋，你兩還都是王八蛋，你給我起開！”
秦桑一腳踢開秦寧。
秦寧被踢得摔到了床底下。
秦桑松口氣，狠狠剜了他一眼：“瘋了吧你！”
秦寧跌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還在地上咿呀咿呀的說個不停，說的毫無章法亂七八糟，什麽“不得已”“其實很愛你的”“別生氣”“別怪我”之類的他完全聽不懂。
看來他跟沈以則又吵架了啊，剛剛他是想說沒人能夠碰沈以則吧？
難道沈以則出軌了？
那感情好啊，他們的交易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沒看出來他還愛上沈以則了呢。
奇怪，愛一個人怎麽會舍得讓他跟別人在一起，秦寧腦子秀逗了，還是有坑？
秦桑看他在地上亂七八糟的撒潑，忍了忍，還是把人從地上拽起來扔到床上。
要是秦寧明天酒醒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想起來是他推的，指不定又得鬧得雞飛狗跳雞犬不寧的。
秦寧在床上還是迷迷糊糊的說個不停！
見他手機摔在一邊，秦桑反應過來一個激靈。
現在就是把錄音删掉的最好時機，沒敢耽擱，秦桑趕緊拿過手機用秦寧的指紋解了鎖。
他翻開文件夾，發現裏面很多……他的照片！
為什麽秦寧手機裏這麽多他的照片？
這煞筆二百五就這麽喜歡監視他？
生怕他把口罩摘了露出臉是吧？
還有，他到底什麽時候讓人跟着偷拍這些照片的？
秦寧是不是有病啊！
秦桑想也沒想的把那些照片全部删了，然後找到錄音快速的按下了删除。
終于……
秦寧終于沒有東西可以威脅他了，懸了那麽久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了。
秦桑緊繃的肩膀肉眼可見的松了下來，壓在心裏的那塊石頭也安全落地。
他去樓下又給秦寧找了解酒藥，喂他吃下去才回房間。
今天晚上算是逃過一劫了，可喜可賀老天保佑！
酒吧裏，沈以則陰沉着臉坐在一邊，他的對面坐着的是方淩霄。
他們中間那張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顏色的酒，當然還有許多空酒瓶。
方淩霄從朋友那兒得知沈以則在這兒喝酒，他想也沒想打車就殺過來。
他們讓人把秦寧送回了家，然後繼續坐在這兒拼酒。
兩人喝的都是面色通紅，雙眼布滿紅血絲，卻還像是野獸一樣的瞪着對方。
沈以則率先拿了一杯紅酒仰頭就喝了下去，他把空了的酒杯倒過來晃了晃，指了指方淩霄面前那杯紅酒。
方淩霄毫不示弱的拿過酒繼續喝，“喝酒喝，老子還怕你不成？”
一個小時後，桌子上的酒被灌得差不多，兩人幾乎都快要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酒吧服務員在一邊急得滿頭大汗，再這麽喝下去這他媽得進醫院了，他們勸說了好半天，還有一個服務員被方淩霄打了一酒瓶子直接送醫院去了，現在還不知道情況。
沈以則晃晃悠悠的走到方淩霄面前踢了他一腳，“我，我警告你，離秦寧遠一點，他，他是我的人！”
方淩霄啐了口唾沫，“呸！不為你剛剛說的話道歉，就別想混過去，你必須跟秦桑道歉。
”
“我就是不道歉怎麽了，有本事，有本事打一架……”
然後他們就真的打起來了，酒杯子、酒瓶子砸的到處都是，酒吧裏被他們搞得亂做了一團，尖叫聲、吶喊聲那叫一個熱鬧非凡……
第二天天沒亮，秦桑下樓煮了一些酒釀小湯圓，又去外面買了油條和包子回來。
看了一眼張靜房間方向，裏面燈沒開，應該還在睡，昨天肯定是累壞了，他把飯都保溫着了，想着等他們醒來就可以吃。
秦桑吃了個包子拿了個牛奶就離開了家。
早上挺冷，五點多天都還沒亮，今天七點的早自習他是不去了，買了早餐直接去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劉爺爺還在睡，他把早餐放到桌子上，幫他把被子也蓋好。
手腳都是冰冷的，這天氣也太冷了，秦桑邊把手放到嘴邊哈着氣兒邊走到窗口那兒往下面看了看。
醫院這個時候天色還是挺吓人的呀，他縮了縮脖子，把棉襖裹了裹，凍得發冷的雙手縮在袖子裏。
看了一眼手機，快七點了，上午有一節課，他該去學校，再不去該來不及了。
秦桑悄悄的離開了病房沒有叫醒劉爺爺。
電梯到三樓的時候停了下來，秦桑往角落裏站了站。
電梯門一開撲面而來的冷冽氣息還有一股子的酒味兒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戴着口罩都能聞到，味道太難聞！
秦桑擡頭，沈以則和方淩霄兩人就站在電梯口，兩人裹着厚厚的棉襖。
方淩霄頭上都包着滲血的紗布，沈以則臉上貼着一小塊兒紗布，還有一個創可貼，嘴角眼角都是腫着的，他們兩人身上都是酒味兒。
“喲！小，小桑，你，你怎麽在醫院啊！”方淩霄一看到他兩眼放光，樂呵呵的跟個傻子二百五似的！
“下不下去？”秦桑嫌棄的捏着口罩，把口罩和鼻子無縫貼在一起！
這都無法阻止這麽濃烈的酒氣，這兩舔狗是喝了多少酒？
“下下下！”方淩霄趕忙說。
沈以則沒好氣的看了秦桑一眼，又瞪了方淩霄一眼，氣呼呼的走到另一邊雙手一抱倚在電梯上一副“別惹我”的樣子。
方淩霄把手搭在秦桑身上，自以為帥氣的撩了撩頭發：“小桑，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麽在醫院啊！”
“看病……”
方淩霄立即緊張起來，拉着秦桑上下左右的檢查一遍，“啊？你生病啦，哪裏不舒服，快讓我看看？”
秦桑翻了個白眼，“……人！”
方淩霄放下心來，“哦，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
秦桑指了指他的頭，淡淡一嗤，“有病的是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