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若水一貫冷靜自持,看見賀嫂子跌跌撞撞跑進院子,聽明白她前言不搭後語,語言錯亂地告訴她,她的小徒弟被擄走後。
她向來波瀾不驚的心,慢了一拍。
她冷冷地看着狼狽不堪的賀嫂子,甚至懷疑起,她是不是哪家安排在李府周邊,意圖謀害李家人的奸細。
怎麼每次,有人想對她徒弟動手,都在郊外。
都有她。
難道上次,她通風報信,是為了獲取她們的信任?
電光火石間,她想了好多好多。
在賀嫂子看來,就是她剛說清楚,李姑娘跟她去城外山腳下挖花草,突然一個戴着面具的錦衣男子鬼魅般竄出來,把李姑娘打暈擄走。
莊姑娘便讓她跟上,牽了馬,快步走了出來。
她要一路狂跑,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走到李府門口,她把她往馬背上一拎,讓她指路,往出事的地方去。
一路風馳電掣,街道上的百姓紛紛避讓,偶爾能聽見隻言片語的咒罵聲。
“趕着去投胎嗎?!”
“呸!”
“看着就不是個好人!”
“能騎馬,肯定不是普通人,咱們縣裡,誰家有馬,人又這麼橫行霸道?”
百姓看着策馬狂奔的背影,胡亂猜測起來。
有人道,“咱們縣,除了縣太爺家,還有衛家,應該沒有誰家是有馬的吧?”
有個自稱縣城白曉生的,贊同了他的說法。
“是的,咱們縣裡,隻有縣太爺家和衛家,有馬。
”
“縣太爺家的人,一向低調,這怕不是衛家的人?”
“縣太爺家也不低調吧?”
“縣太爺家的千金,還曾經當衆暴打陸軍的人呢。
”
當時,他就是圍觀者中的其中一員。
“李姑娘咱們熟,整日逛集市,瞧着背影,不像是李姑娘。
”
“除了李姑娘,縣太爺家還有哪位女子?”
因為莊若水深居簡出,許多百姓,都沒見過她的英姿。
“衛家,倒是有幾位姑娘,出嫁前就彪悍得很。
”
“不是,我看着那背影有點像,偶爾跟李姑娘出門的女子。
”
“哦,我也見過那女子,還聽過李姑娘喊她師傅。
”
“對對對,李姑娘的師傅,就愛着青衣。
”
他們搞清楚城中跑馬的是誰後,又開始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讓向來低調的李家,顧不得在城中跑馬會不會傷到人?
一切流言蜚語,她都顧不上。
此時的莊若水,面沉如水,有一絲後悔,是她大意了,覺得這座小城,沒有什麼危險。
所以小徒弟出門,她沒有跟着,而是選擇,自己在府裡修煉内功。
她腦海裡,閃過一絲迷惑,以她徒弟的功夫,普通人近不了她身,就能被她發現。
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靠近擄走她,武功恐怕跟她也差不了多少。
會是誰,派出這樣一個高手,來綁走一個小姑娘?
這樣的高手,也隻有世家大族,能供養出來。
她臉色陰沉如墨,莫非有人,知道了她徒兒,弄出來的造紙方子,已經成功造出紙張來?
是誰家,消息如此靈通呢?
造紙一事,小徒兒沒有瞞着她。
也跟她說了,她的想法。
她想獻上。
她是個大愛無疆,心系天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