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娘家的院牆是早些年用土方砌成,不到一米高,有些地方經年累月地日曬雨淋,已經坍塌。
唐大人看着像盲頭蒼蠅一樣,各自選了個角落開挖的府兵還有甯家人,覺得有點糟心。
他掃視了整個院子一圈,在心裡推敲,若讓他來埋屍,他會埋在何處?
他的目光,最終停在了那片綠油油的菜地。
那片菜地可以看出并沒有得到主人的精心打理,雜草叢生,看不出種了些什麼菜。
李素素注意到唐大人的目光,唇角翹了翹,心說這位京兆尹直覺還挺敏銳的,一眼就看出菜地有問題。
林策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你們覺得,屍體會埋在菜地之下?”
這麼一看,還确實有這個可能。
院子其他地方的土被翻過,院牆低矮,若是案發前後有鄰居路過,總會起疑。
若翻的是菜地,鄰裡也隻以為白家在翻地種菜。
“挖挖不就知道了。
”
唐大人已經喊人轉移陣地,先挖菜地。
白大娘手都哆嗦了,張嘴欲言,“等,等等!”
白大娘心裡亂糟糟的,竟找不到一個借口阻止對方。
見衆人都看過來,隻好呐呐道,“菜地裡還種着菜咧,這樣毀了多浪費啊!”
唐大人淡淡一笑,“大娘,我會讓人幫你把菜先收了,再挖。
”
“這,這菜還沒長成啊!”
“那就當我把這些菜都買了吧,二兩銀子夠不夠?”
李素素走下來,給白大娘手裡塞了一角銀子。
“大娘,清者自清,就讓唐大人挖吧,也好還你家一個公道。
”
李素素笑着看向白大娘,“你不是一直想跟甯家掰扯清楚嗎?”
白大娘捏着銀子,低垂着頭,身體顫抖得幾乎要站不住。
她心裡一片凄涼,悔不當初。
她不應該在貴人面前提起家事的,還以為能借力恐吓甯家放下此事,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甯家竟然死咬着她家不放!
這個京兆尹也是,有貴人出面,不應該先把鬧事的甯家捉起來打一頓再說嗎?
隻要甯家人挨了打,被官府打怕了,知道她跟貴人有點關系,自然不敢再找上門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婉娘的屍骸挖出來。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挖菜地的幾人,心亂如麻,隻求他們慢點,再慢點。
等待宣判的時間,最是折磨人。
屋裡的白安邦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地拄着拐杖跳出來,挪到負手而立的唐大人跟前,扔了拐杖,撲通一聲伏跪在唐大人面前。
“安邦!”
白老頭慌慌張張追出來,想攔他,被他推開。
“大人,我認罪!”
白大娘慌張地跑過來攔他,哭着喊着捶他,“你幹什麼?”
她也跪在兒子旁邊,擡起頭跟唐大人請罪,“大人!不是安邦,是我!是我跟婉娘發生了口角,推了她一把,誰知道她恰好磕破了頭,當場就斷了氣!”
菜地那邊的人都停了下來,納悶,他們還沒有挖出什麼呢,怎麼就認罪了?
唐大人還是面色淡淡,“繼續挖!”
他這才轉頭看向白大娘,“你說甯氏是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