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觀察着前方。
雖說我大概是不怕詛咒的,但并不代表我就不做任何防護。
現在是七月,正是酷熱難耐的時節,我怕再耽誤幾分鐘,自己就要脫水昏倒。
好在這件血色壽衣似乎隻是一個被規則和本能驅動的詭異,并沒有太多自主意識。
哪怕壓路機正轟隆隆地從他側後方開來,它控制的老人屍體也并沒有躲閃的動作。
“咣當!”一聲,壽衣老人果然不敵壓路機強勁的馬力,被直接撞翻在地。
開壓路機的的師傅也是個膽大心細的主,他小心控制着機器,留給我上前的機會。
我按照計劃迅速上前,還沒走到跟前,我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那像腐爛的臭味。
好在我口鼻都被包裹,受的影響不大。
被壓路機壓倒的老人本能的開始掙紮,他的胳膊胡亂揮舞,居然在合金鋼制成的滾輪上拍出一個個手掌印!
隻是稍微想一想如果被這麼拍到有什麼後果,我就頭皮發麻。
算了,上半身先不管,先扒褲子!
我瞅準時機,一個箭步就拉住褲腰帶。
這種壽衣為了穿着方便,大多連松緊帶都沒有,我稍微用力一拉,便将褲子拉到膝蓋處。
老人的下半身并沒有穿内衣,我看到他幹癟的大腿處有大片的褥瘡。
我曾經去照顧過昏迷的舅舅,聽護工和醫生說過,這種褥瘡一般都是護理不當的結果。
我突然想起發現陳慧敏屍體的那個又臭又陰暗的房間,還有他身上綁着的麻繩。
那家夥不會把自己親爹捆到床上不管吧?
還有那個死在自家米缸裡的郭桂玲,這個中年婦女難道是不給自己公公做飯,活生生把他餓死的?
想到這裡,我渾身打了個寒顫。
手上的力量也加大幾分。
這個老人生前遭了那麼多罪,死後就盡量讓他體面點吧!
我這麼想着,終于将老人身上的褲子給脫了下來。
就在我脫掉這條血紅色的褲子後,老人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突然不再掙紮。
“喀嚓”一聲,壓路機前滾輪巨大的重量直接壓碎了老人屍體半邊骨頭,我發現這件壽衣的顔色變得更加鮮紅,仿佛上面的血要滴下來一般。
不,不是仿佛!
确實有血開始滲出!
那不是老人的血!
這件壽衣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了“進化”。
……
這次來回收壽衣的人依然是王姐,就在她到來的時候,壽衣壽褲上淌出的鮮血已經聚出一個小血窪,這出血的量也不大,但就是無窮無盡、沒完沒了。
齊隊長帶着的一群人直接開始封鎖現場。
王姐也沒想到我倆這麼快就又見面,跟我聊了幾句之後,便開始處理現場。
封存那件壽衣的依舊是一個黑色木盒,而且在我事後彙報後,這次的陣仗還不小。
首先是所有沾染了壽衣血的器械全部被拉走,周圍在字面意義上掘地三尺,把可能受污染的土壤全部挖走。
然後沈映雪倉庫裡的所有喪葬用品都被按原價回收,
最後我被拉到異管局的談話室裡,開始了漫長的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