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臨強撐着最後一絲意識,忍受着身體上傳來的陣陣劇痛。
用盡全身力氣,緩緩地擡起手來,試圖替她擦去眼角那如斷線珍珠般滾落的淚水。
他那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嘴唇間艱難地擠了出來: “我聽到了槍聲......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獨自面對危險。
” 池桑眼睜睜地看着他的手垂落在血泊之中,眼神逐漸變得空洞無神。
周圍的環境突然間變得異常安靜,靜得讓人感到恐懼和窒息。
隻有尚未完全散去的硝煙味,如同一股無形的繩索,纏繞着在場每個人的心裡,提醒着他們剛剛所經曆過的一切。
不遠處,奈溫手中的槍被付鶴年輕而易舉地奪了過去。
她呆呆地望着那個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心愛之人的殷臨,心痛快要不能呼吸,雙腿一軟,頹然地癱坐在冰冷的甲闆上。
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愛我?” 她的情緒徹底崩潰,發了瘋似的仰天大笑起來。
江陌、付鶴年以及呂書香三人趕到了岸邊,目光觸及到池桑時,心中皆是一緊。
隻見她靜靜地坐在那裡,低垂着頭,雙肩微微顫抖着,無聲無息地哭泣着。
淚水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中湧出,順着臉頰滑落下來,一滴接着一滴,不停地滾落在地上。
池桑緊咬着嘴唇,絲絲鮮血從中滲出,但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份疼痛。
付鶴年與呂書香走上前把殷臨從池桑的懷中擡了出來。
江陌快步走到池桑身邊,張開雙臂将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輕柔地撫摸着池桑的頭發,用手輕輕地拍打着池桑的後背,試圖讓她的情緒能夠稍微平複一些。
...... 經過一番周折,終于回到了鶴泉市。
池桑捧着殷臨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墓園。
來到一塊墓地前,她蹲下身子将骨灰盒放入其中,又捧起一把把泥土,灑在了骨灰盒上。
她身着一身黑衣,手中握着一束潔白如雪的菊花,站立在冰冷的墓碑之前。
江陌走上前來,攬住她的肩,用無聲的陪伴給予她安慰。
";二哥……";她輕聲呢喃道,聲音仿佛被風吹散在了空氣中。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稱呼他,她凝視着墓碑上那張熟悉的臉,說道: ";我把你安葬在了爸爸的墓園裡,我想有爸爸在,你一定會喜歡的吧。
"; 天空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那細密的雨絲輕柔地灑落下來,漸漸地将整個墓園籠罩在一層朦胧的水霧之中。
池桑依舊伫立在墓碑前,不顧雨水浸濕了她的發絲和衣衫,自顧自地與他說着話。
意識到該離開了,她轉身随着江陌一同出了墓園的大門。
她不禁停下腳步回頭望去,隻見細密的雨絲紛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