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個冷冰冰,總是闆着臉不苟言笑,拒人千裡之外的女孩,逆光而來,将瀕臨死亡的自己從閻君手中搶了過去。
還給了她暖和的衣服穿,給了她香軟的肉粥喝。
雖然,那個女孩看上去總是兇巴巴的,隻對着兩個小娃娃笑;
話也很少,隻和她二姐交心;
她所有的關切和保護都給了她至親至愛的人,她很羨慕,也渴望融入。
所以,當她留下自己時,她就想着,一定要多做點事,回報她才行。
同時,隻要是她在意的人,她就是豁出命去,拼盡一切,也要替她守護住。
因為,沒人知道,被生生活埋在黑暗的廢墟下的那一天一夜裡,每一次地動帶給她無盡的惶恐與孤寂有多恐怖,那種求死不得的每一刻有多難熬。
要不是那個冷冰冰的人,破除了黑暗,給了她生的希望,她怕是早被無邊的絕望吞噬殆盡了。
她以為一直這樣下去,隻要能留下就好,可她聽到了什麼???
苗氏說要同她認幹親?
是她聽到的那樣嗎?
不是大風閃了耳朵??
可是……可是二丫姐給攔着了……。
她不怪二丫姐,真的,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怎麼能怪呢?
要怪,也隻能怪自己福薄命苦。
就在她的心漸漸沉下去時,一道冰冷的聲音清晰的傳來,那個聲音說,“可以呀。
”
……
……
可!以!呀!
三個字,如同一顆石子砸入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小草忘了自己在裝睡聽壁角,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目光直直朝林小月的方向射去,似是在确認剛才聽到的不是自己的臆想。
苗氏和林招弟也蒙圈了,仿佛出現了幻聽。
怎麼可能?這是自家那個冷冰冰跟冰塊似的三丫頭(三妹)能說出來的話??
就連闆車上開小差的林老爹也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
“娘若是覺得可行就認,随娘高興便是。
”林小月幹巴巴的說了一聲,便側過身背對着衆人,也不知是不是難為情所緻。
林小月:……滾,屁的難為情。
聖人有雲:觀其行聽其言,方可知其心。
她并不是太聰明的那種類型,要不然上輩子也不會被人足足戲耍了十年之久。
既然不聰明,那就認,要聽“老人言”。
不管怎麼說,聖人的話能流傳千古,那就是有道理的,如今她不過是聽從聖人的話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切。
那個背對着衆人的身影,明明是那麼纖細瘦削,小小的一團,卻莫名給人難以言說的安全感。
不知不覺臉上一片濕漉,小草背過身躺下,無聲的用衣角擦去滿臉淚痕,緊繃的嘴角悄悄向上勾起。
無論苗氏最後是否收她為義女,有林小月那三個字,她就很知足了。
苗氏和林招弟倒是呆滞了良久,面面相觑,猜不透三丫說的究竟是幾個意思,是真的想讓苗氏認下這門幹親嗎?
……
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醒來已是正午過後。
林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