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站在一起,帶傷的、見紅的、蒼白着小臉小聲哭泣的,抱在一起放聲痛哭的慘樣,簡直無一不可憐,讓村民們看了紛紛紅了眼眶,酸了鼻子。
就連一向刻闆守正的裡正也不由為之動容。
“丫頭啊!裡正爺爺會看着你爺奶他們的,不會容許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們别怕啊!而且,咱們村的村民大多心存良善,大家都會互相照拂的。
“
都說年紀大的人容易對小孩子心軟,林小月可不就是抓住這一點,讓裡正有所松動。
現代過來的她,見過太多世态炎涼的例子,也明白一旦強勢過了頭,哪怕你再有理,也會讓人覺得你咄咄逼人。
适度的賣慘,以柔克剛,才是應對當下困局的明智之舉。
“裡正爺爺,您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護着我們,村裡的鄉親們也都有自己的家務事要忙活,總歸是有疏忽照應不到的時候。
而誰都不能保證,今天的事日後不會重演,隻要一日不斷親,老屋裡的人總會千方百計,變着法子折騰我們一家不得安生。
所以,裡正爺爺,求您了,幫我們斷親吧!”
“求求您了,裡正爺爺,幫我們斷親吧!”
林招弟和小四小五也異口同聲的乞求道。
四周的氛圍低沉得令人透不過氣,村民們泾渭分明,對林家老屋的做法越發看不上眼,紛紛譴責貶谪。
林老太太腦瓜子一陣充血:“你個小賤蹄子,老娘辛苦拉扯大你們,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真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
真該讓老天降一道雷,劈死你這個小畜生!”
林小月語氣冷漠反問,“我這個小畜生是我爹生的,那生了我爹的你又是什麼?老畜生嗎?還有,奶奶,這些年我們三房生活在老屋裡,每日都是怎麼過的?你是看不到聽不到嗎?我爹為什麼分家?因為你根本從未把他當兒子看。
家裡從上到下,裡裡外外吃得最差,幹活最多的是三房!平日裡,全家都在上房吃飯,可隻有我們三房永遠隻能蹲在門邊吃。
上房喝的是粥,三房喝的是稀得能見到碗底的糠,就是家裡養的豬,吃得都比我們好。
可是,一到農忙,各房要麼生病,要麼頭疼、要麼睡覺,要麼嫌太陽曬,到最後地裡的活全都是三房包攬,就連當時還是三歲的小四小五都要下地,不下地,都得被奶奶你和大伯娘、二伯娘一起罵我們是吃白食的。
後來,小四小五下地回來中了暑熱,我爹娘苦苦哀求爺奶給兩個小娃娃請個大夫,抓兩劑藥,您二老怎麼說的?”
林小月停了下來,用力深吸了口氣,一手叉腰一手虛指着,将記憶中林老太太當時漫罵的姿态和刻薄的嘴臉演繹得淋漓盡緻,“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奶奶說的是:‘不就是兩個破爛貨,還忒得精貴,跟城裡小姐兒似的,沒事就哼哼,不就是想着不幹活嗎?真是個吃白食的,怎麼不死了算了?’爺、奶,這是當時你們說的話,可還記得?你們真是我爹的親生父母嗎?真是我們嫡親的爺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