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南岸,吳軍營地,經過一夜的奔波勞累東吳士卒總算可以喘口氣休整一番了,隻是想起昨夜魏軍的惡戰,他們仍是有些驚魂未定。
中軍大帳内,孫權來回踱步,愁眉不展,帳下諸将也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得自家主上不高興。
「大軍兵力的損失還沒有統計出來嗎?」孫權袍袖一拂,略有怒氣地問道。
此刻衆将隻有朱然敢答話,他抱拳回道:「想是快了,還請至尊稍等片刻。
」
孫權嗯了一聲,坐了下來,他心中雖然有氣,但對朱然倒是不好動怒,正思量要不要遣人去催一催,卻見前去統計損失的潘璋終于回來了。
「啟禀至尊,我軍損失已統計完畢。
」
孫權有些無力地說道:「說說吧。
」
「諾。
」潘璋展開軍中文吏寫好的書簡,念道:「昨夜一戰,我軍戰死、未歸者大約三千多人,傷者三千六百四十二人,軍械辎重折損三成,幸好戰船除了十餘艘小船不知所蹤之外都安然無恙。
」
潘璋一口氣念完後,擡頭看了孫權一眼,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心中打鼓,立在原地有些手中無措。
半晌後,孫權将手一揮,溫言道:「文珪辛苦了,入座吧。
」潘璋這才松了一口氣,抱拳施了一禮,走到朱然下首坐下。
「衆卿,昨夜一戰實乃魏賊偷襲之故,小挫一陣,算不得什麼。
還望衆卿打起精神,待大軍休整之後再與文聘分個勝敗。
」
對于這個程度的損失,孫權雖然心痛,但并非不可接受,五萬大軍主力尤在,他孫權還有機會将江夏收于囊中。
其實帳内諸将都是征戰慣了之人,勝負乃兵家常事的道理自是明白,昨夜的敗退并沒有讓他們失去鬥志,之所以悶悶不樂除了終歸是敗仗之外,更多的是受到自家主公的影響。
孫權滿臉愁容,他們還哪敢肆意發聲?
幸好現在自家主公又振作起來,衆将激動地齊聲回道:「願為至尊效死!」
孫權點了點頭,又道:「隻是昨夜曹魏援軍來得有些古怪,在未探明軍情之前,我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
「至尊說的極是,按道理魏賊援軍是不會來的如此之快的,昨夜那支援軍到底是哪處兵馬?來了又有多少人?」朱然也早已察出異常,且他心中已有猜測,隻是此刻不好說出口罷了。
說到這兒,孫權側頭對周泰問道:「幼平,斥候撒出去沒有?」
「禀至尊,已安排妥當,不日就會有情報傳回。
」
孫權嗯了一聲,又道:「也要想辦法和石陽城内的細作聯系上,他們應該更清楚些。
」
「是。
」周泰沉聲應道。
孫權望了望帳外的日頭,有些疲倦地說道:「好了,就先議到這兒吧,衆将各自回營、安撫士卒,未得孤令,不可擅自出戰。
」
諸将應了聲,遂起身出帳各自散去,朱然也正要回營,忽聽身後孫權又道:「義封,你留一下。
」
「諾。
」
孫權走到一旁木架的地圖前看向江夏、襄陽兩地,又對朱然招了招手,待他近前之後低聲說起了襄陽最新傳回的消息。
宛城,南陽郡郡治,自張繡降曹之後,此地就一直為曹魏所有,乃是曹魏中路防線的重鎮。
自從關羽發動襄樊之戰緻使樊城、襄陽二城殘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