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諸葛亮依昨日楊清之計點起兵馬來到秦臧城下,他也不遲疑,當即下令分出左右兩路兵馬各自攻打城外的兩座營寨。
隻見左路兵馬中關、王、句三位大将的将旗都在,顯是調足了精兵猛将。
果然官軍一到寨外就立刻發起猛攻,但見持盾者在前、弓弩手在後,強弓硬弩排成數列仰射敵寨,一時間矢發如雨、殺傷連連。
官軍攻勢如此兇猛,寨内守軍竟然被打的不敢露頭,隻有少數人鼓起勇氣射箭反擊。
不同左路厮殺的這般激烈,右路叛軍營寨外官軍的兵力雖然也是一般多,但兩邊的戰況卻是完全不一樣。
一面趙字大旗高高揚起,旗幟下有一匹神韻非凡的駿馬,馬上坐着一位白甲白須、手持銀槍的老将,此人正是趙雲趙子龍。
沒錯,為了增強計策的效果,諸葛亮居然把趙雲派到了右路軍,讓他當這場戲的主角。
此時右翼官軍旌旗飛揚、鼓聲雷動,一衆兒郎士卒也是呐喊震天,遠處看來倒是聲勢浩大。
隻是寨中叛軍曉得,官軍雖然看起來攻勢甚猛,但既離得又遠,射出的箭矢也是稀稀疏疏的,顯然并未盡力攻打。
寨中叛軍這幾日不少人已是聽聞自家太守有投降朝廷之意,本就驚疑不定,今日見了官軍如此行事,心下不免又信了幾分。
不少人已經想到既然日後會與官軍并作一家,此刻當好生配合官軍行事,故而守寨叛軍竟然也是默契地假作還擊。
自諸葛亮領兵前來以後,雍闿孟獲等人早就登上城頭迎戰,隻是各家現下嫌隙已深,領頭之人并未聚在一起,而是各自散在一處由自家親衛護衛着觀戰。
雍闿本有心将各家主事之人喚來統一指揮,但見各家如此防備自己,也隻好作罷徒呼奈何了。
很快衆人在城頭就瞧出了異常,兩處官軍的打法似乎有些不對,霍家那邊官軍攻勢怎麼如此兇猛,而雍闿那邊官軍似乎在虛張聲勢啊。
“雍太守,汝與諸葛亮演得一場好戲啊!”正在衆人驚疑不定之時,一名滿身血污的中年将領怒氣沖沖地登上城頭,快速來到雍闿十步外大聲叫道。
此人正是霍家派來的領兵之人,喚做霍威。
适才他家私兵駐守的營寨告急,他趕緊率領城中的援兵前去加強防守,好不容易穩住防線之時,忽聽親衛報說對面雍家營寨外的官軍似乎并未真打,他登高看去果真如此。
記起雍闿暗通官軍的傳聞,霍威立刻就反應過來官軍和雍家這是在演戲,想到此處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領着親衛回城質問雍闿。
雍闿不解道:“霍兄此話從何而來?某怎會與諸葛村夫演什麼戲?”
霍威見雍闿還在裝糊塗,氣得一張臉漲得通紅,指着城下雍家營寨吼道:“雍闿,汝還在狡辯,若不是汝已暗中投降諸葛亮,官軍怎會隻搖旗呐喊而不全力厮殺,汝的人也不奮力還擊?怎麼,敢做不敢認?”
此時孟獲與爨家主将也聞訊前來,雍闿見他們領兵遠遠望着自己,臉上也盡是懷疑的神情,知道自己中了諸葛亮的櫃機,暗叫了一聲苦也。
他連忙解釋道:“霍兄冤枉雍某了,這是諸葛亮的奸計,某絕無投降之意。
某乃是對抗朝廷的發起之人,怎會投降諸葛亮,還請諸位萬萬不可誤信謠言啊。
”
“哼,雍闿事到如今,汝還強自狡辯。
那趙雲乃當世名将,他若是真心前來攻打營寨,怎會如此簡單?”霍威冷笑道:“分明是諸葛亮故意派這等名将前來為汝遮掩,好讓我等相信官軍是賣力攻打的。
嘿嘿,你們可真是配合得好啊。
”
孟獲等人先見雍闿解釋之神情不似作僞,心中懷疑本已消去些許,此刻聽得霍威如此言說甚為有理,又對雍闿投降一事多信了幾分。
雍闿現在既恨諸葛亮奸詐無比,又惱霍威等人蠢笨如牛,心中是焦急萬分,卻一時百口莫辯,隻氣得雙手不住地顫抖。
“怎麼,雍闿,汝無話可說了?”霍威冷冷地說道,
雍闿苦笑一聲,環視衆人拱手說道:“孟獲兄弟、諸位,某再說一遍,這是諸葛亮陷害于我,某與朝廷之仇不共戴天,絕無投降之心,蒼天可鑒。
”
這話說得雖是真誠無比,但衆人懷疑之色并未釋去,今天的戰事怎麼看都是雍闿和諸葛亮設計來消耗各家的兵力,雍闿幾句輕飄飄的話語如何令人信服?
今天霍家的兵力損失慘重,霍威正要繼續出言揭穿雍闿的陰謀,忽聽城外傳來一陣金鼓之聲,衆人頓時反應過來官軍撤退了。
霍威等人暗自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