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定大帳内亂作一團時,安上和新道兩縣交界的一處山嶺上,柳隐等人皆是整裝待發、一臉肅穆。
“伯通兄,巴迪那邊準備的如何?”柳隐對走上前來的沈達問道。
二人官職皆為軍司馬,但是楊清離開前指明這支兵馬以柳隐為正、沈達為副,因此今夜居中調度的是柳隐,具體布置的是沈達,當然副手還有羌将巴迪。
沈達指着對面隐約可見的山頭回道:“我剛才去看過了,他們也都埋伏到位,隻待令下即可出擊。
”
“好,伯通兄辛苦了。
”柳隐抱拳謝道。
二人之間雖是以他為主将,但沈達既是軍中前輩,又同為南下舊人,故柳隐對沈達也頗為敬重。
沈達擺手笑了笑:“就是不知馮沖那邊如何了?他們可是關系着今晚一戰的成敗啊。
”
柳隐擡頭看了看夜色,道:“快了,按照約定斥候該是回來了。
”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兩名斥候趕到山上禀報還有半個時辰馮沖就可領兵到達此地。
聽罷斥候的回報,柳隐随即傳令道:“來人,傳令衆軍打起精神,勿要發出響動,隻待本司馬令下,即行全軍出擊,不得有誤,違令者斬。
”
傳令兵應下後自去傳令不提,柳隐又緩緩對身側的沈達說道:“此地雖是兩山夾道,但山勢低矮,道路通坦,騎兵到此可迅速通過。
若非府君妙計,此處實非設伏的好地方啊。
”
“不錯,所以我等動作一定要快,千萬不能給夷兵反應的時間。
”沈達點頭應道。
“對了休然,馮沖可曾提醒于他,讓他到了這裡務必要領着軍士從右山小道繞到前面去?”
“伯通兄放心,我在信上已提點多次,馮沖此人心細謹慎,自是不會犯了這等差錯。
”
“如此我就放心了。
”
沈達微微笑了笑,也是馮沖能别領一軍深入敵後,自是不會犯此小錯,看來自己與休然相比還是有些緊張啊,難怪府君如此看重他,休然日後的前途當是不可限量。
如洗的月色下,數百騎兵正在往前疾速奔馳,就在他們身後兩裡外有着上千騎兵在追趕着。
雖後有追兵,但這數百騎兵并未驚慌,這些天來此種情形他們不知經曆過多少次,已經是駕輕就熟了。
自從受命深入敵後襲擾夷兵糧道之後,馮沖就領着部衆多有斬獲,給夷兵後勤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可是高定反應也十分迅速,很快就将其弟高重調了過來,以騎制騎,保護糧道。
夷人騎兵的數量在馮沖部兩倍以上,自從高重領兵過來之後,他在襲擊糧道上就有些難以作為了,隻得繼續實行遊擊戰術與敵騎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這些天,兩支騎兵大小十數戰,互逞機智,各有損傷。
馮沖部還有三百餘騎,而高重部也不足千人,隻剩下八百餘騎。
今夜馮沖依計前去襲擊夷兵糧道,果然被早有準備的高重率人給咬住了,他領着部衆和夷兵故意逗了幾個圈子作出一副努力想将其擺脫而不可得的樣子,夷騎果真一直跟在身後。
其實馮沖不知,今夜就算他不演戲蒙蔽敵兵,高重也會死死地将他們咬住。
因為今天高重已收到自家大哥的軍令讓其帶兵與主力彙合,所以今夜是他獨自殲滅這股漢人騎兵的最後機會,他不想輕易放過。
“吳冀,離預定地點還有多遠?”馮沖對身旁一名虎背熊腰的屯長問道。
這是他剩下的三個屯長之一,作戰勇猛,深得其看重,今夜計策也已告知于他。
吳冀看了看周遭的地形,回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