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對蒲元說有宴席吃并非托言,晚上秦宓設宴相邀,故他不得不去。
不久前,天子下诏讓丞相諸葛亮領了益州牧一職,此舉是因為如今漢室疆域僅剩益州一地,若讓他人擔任益州牧,那麼這個益州牧的行政權就和丞相諸葛亮的行政權重合了,故朝廷為了進一步集權于中樞,就讓諸葛亮也把益州牧給兼了起來。
其實對這個舉措,朝廷去年就在醞釀了,就連益州牧幾位重要的佐官都已經有了人選,隻待轉過今年就正式任命。
秦宓即是如此,不久前諸葛亮已經任命他為别駕從事,今日他設宴即是為了慶賀自己重新出仕。
因此,秦宓既為長輩師長,又是薦舉恩主,楊清當然要去祝賀。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今公能出任别駕,真是令人高興啊。
”楊清真心地向秦宓祝賀道。
别駕,乃是州牧最主要的佐官,因其地位僅次于州牧刺史,故其出巡時不與州牧刺史同車,别乘一車,故号别駕。
由于朝廷如今僅益州一地,導緻益州牧的權力大為減少,但諸葛亮能任命秦宓為别駕,仍見對他的器重和認可。
尤其是益州牧還是由諸葛亮兼任的,在諸葛亮主要的施政重心放在丞相府那邊的情況下,益州牧府的實際主事者就是秦宓了,這可比他免官前的從事祭酒地位高了許多。
秦宓任得大官,身邊的友人都嚷嚷着讓他請客,所以今夜他這才在自己家中設下酒宴,請了一些親朋好友來此一聚。
“多謝明之。
”秦宓滿臉笑容地拉着楊清進了正廳:“明之你可來得有些晚了。
”
楊清見屋内的矮桌已經坐滿了大半,暗道果真來得晚了些,随即笑道:“清因有事耽誤了些時候,子敕先生不會見怪吧?”
秦宓埋怨道:“不怪,見怪不怪了。
來來來,讓老夫為你引見幾位高德大儒。
”
秦宓将楊清帶到主桌前面,向衆人介紹道:“諸位,此乃丞相主簿楊清楊明之,其人深得諸葛丞相的器重,乃是我蜀中少有的年輕俊傑。
”
楊清拱手拜道:“清見過諸位先生。
”
堂下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見到他,見楊清施禮,皆直起身子還了一禮。
秦宓指着左首坐着的一位五十幾歲的老者說道:“這位是杜微杜國輔,乃是梓潼大儒,已被丞相任命為益州主簿。
”
“久仰、久仰。
”
老者微微點了下頭,也不答話。
“國輔先生有耳疾,須得湊近身前方能聽見人語。
”秦宓在楊清耳邊小聲地解釋道。
這事楊清知道,此人名聲頗大,生性不願為官。
先帝定蜀後曾裝作耳聾,閉門不出。
不久前諸葛亮想任命他為益州主簿,他還是推辭不應,于是諸葛亮派了車輛去迎接他到府一叙。
二人見面後,諸葛丞相見他還是聽不見人說話,就連着給他寫了兩篇文章予以勸說,希望他能出仕輔佐天子、效力朝廷。
如此這般才說動杜微答應,聽說丞相還準備任命他為谏議大夫呢。
“這位是五梁五德山,犍為名士,已被丞相任命為益州功曹從事。
”秦宓又指着杜微下首的中年文士說道。
此人楊清也聽說過,是和秦宓、杜微一批任的職,趕緊道了聲幸會。
“明之,這位是尹默尹思潛,梓潼學士,現為谏議大夫。
曾經遊學荊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