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好身體,二弟此去H國還是為了請回穆睿知那位吹上天的小徒弟秦音小姐,說不定她能根治您的病症呢?”
“父親,天也晚了,我照顧您先去休息吧。
”
夏熠小心翼翼地上前,監督着老人将那一杯熱牛奶喝完,這才上前将老人攙扶着坐到了輪椅上,将老人推去卧室休息。
他做這一番動作十分流暢熟練。
事實上,父親病成這樣已經有三年了,這三年來父親從一開始的不能接受的暴躁絕望到現在的泰然處之。
實則他們這些做兒子的都懂,父親現在脾氣這樣平和,是因為他已經接受了現狀并且随時準備與這個世界告别。
雖然心疼,但夏熠這輩子在外處理了那麼多事,現在卻唯一對這件事無能為力。
他心中鈍痛,隻想用盡如今手裡能夠掌控的全部權力,為父親圓這輩子的最後一個願望!
“……好。
”
老人歎了口氣,乖乖被大兒子伺候着送回卧室。
但回到房間,他躺在床上,卻是依舊的輾轉難眠。
“小……小棠音,是外公對不起你,是外公沒用……這都多少年了……還是找不見你……”
“找不到你,外公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你外祖父外祖母啊……”
垂垂暮年的老人躺在床上,年輕時的剛毅都化作了臉上一圈圈斑駁的皺紋。
人到了晚年,實在有太多的無能為力。
——
H國,宇巷。
秦音看着執鞭的小家夥氣勢洶洶地一鞭一鞭用盡全力地鞭撻在那男人的身上,雖說力道不如成年人,但這個小行明顯地每一次鞭笞都有技巧地打在人體的痛處。
男人被一個小孩兒抽得滿地打滾。
畫面堪稱滑稽。
就連他的手下都在覺得是自己的老大故意演出來的疼痛。
為的就是裝柔弱能夠得到秦音小姐輕點的懲罰。
但隻有那領頭人和秦音察覺到了眼前這個小家夥的不同尋常。
小小年紀,居然對人類身體穴位拿捏的那麼準确,絕不可能是一般家庭的孩子。
一時間秦音有些為難。
照理說從小行的言行舉止以及生得那張臉來看,小家夥确實來曆身份不一般。
但像他這樣的小孩兒走丢了,怎麼也該有人在大張旗鼓地尋找吧?
可她卻根本沒聽華國那邊傳來消息啊。
在小行一頓鞭笞下,那領頭人總算是經不起疼痛而昏死了過去。
秦音沒有看地上那人一眼,直接走過去牽住小行的手道:“小行,你的家人呢?”
“可以告訴我你父親或者母親的名字嗎?姐姐可以派人将你送回他們的身邊。
”
“你還小,這樣的年紀被拐走,你爸媽一定很擔心你。
”
秦音俯身,姿态依舊是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前所未有的溫柔。
夏禦行有些眷戀眼前漂亮姐姐的溫柔,他自小就沒了母親,爸爸對他也多是不聞不問,雖說大舅媽蘇玉容作為當時夏家唯一的女眷,也是悉心地照顧他成長。
但蘇玉容本質上跟他的爸爸還有舅舅外公們一樣,都是軍人出身。
她也很忙。
甚至她對自己的生活也極少能照顧好,能夠照顧好他的一點衣食起居都已經是蘇玉容用盡全力的結果了。
因此,小行在大舅媽面前确實表現得很乖,他也很體諒家人的不易。
可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子,總歸還是會向往被母親溫柔地呵護。
而夏禦行也比誰都清楚,他這輩子也不會再有人能給他母親那樣溫柔的愛了。
但此刻秦音的出現,不知為何讓他忍不住從心底裡就有一種想要放縱自己依賴她的感覺。
分明,分明他們才第一次見面而已。
分明,這個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
可她願意溫柔對他。
那是他午夜夢回都肖想妄想的那種美好啊。
轉而,夏禦行又想起自己那個冷臉老爹,望着他一天蹦不出兩個字的嚴肅老男人。
而且還是個要給他娶新媽媽的老男人!!
他就更不想回到他身邊了。
于是,夏禦行小嘴一癟,一副含淚委屈巴巴道:“漂亮姐姐,小行的媽媽生小行時難産去天堂了。
”
“至于爸爸,爸爸就要給小行娶新媽媽了,他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呢……”
說完,小家夥的眼淚珠子蓦然滑落。
差點讓秦音心疼死了。
這小鬼頭,身世居然這麼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