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倔犟的傲骨,一雙杏眸是漂亮深邃的墨黑色,黑發黑眸是她東方少女的象征,從不打算遮掩和改變。
秦浔之盯着眼前的少女看,由衷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一邊自豪,一邊又想藏私!
老父親心緒複雜。
“秦爸爸,既然這是每個貴族少年少女成年後的必經考核,我是您的女兒,參加也是常理之中!”
“你說對吧,小叔。
”
秦音故意瞥了一眼秦寒,挑眉慵懶一笑,怎麼看都是個乖乖少女姿态。
秦寒眼中,小姑娘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挑釁,他氣得夠嗆,但一想到這射擊賽是妙音最擅長的,隻是可惜曾經根本沒有機會參加而已。
現在秦音既然主動參與。
那他們家妙音自然也得有這個機會!
随即,秦寒便看準機會,被秦妙音攙扶起身後,目光甚而遠地落在被他特地邀請而來的長老們身上。
“啧,既然秦音願意參加射擊賽,那麼妙音也是法赫曼的‘女兒’,她也得參加!”
“并且,秦音如果赢能夠得到的待遇,我們妙音也得擁有!”
“大哥,即便你不承認,但秦音和妙音都是你的養女,做人總不能厚此薄彼。
”
“秦音,如果你赢,小叔第一個帶頭承認你的身份。
”
“而要是妙音赢了,法赫曼也該為妙音表表态了。
”
秦寒這話一出,秦妙音眼中含淚,感激又感動地扶着秦寒的手臂,眸中爍動着淚光,趕緊否認地搖搖頭,難以置信地第一個站出來拒絕道:“不……不行的小叔。
”
“姐……姐姐她才是父親唯一認定的公主,我即便赢了,也是根本無法與秦音姐姐相提并論的。
”
“我們還是不參加了吧……”
秦妙音一副觀大局而為父親着想的溫柔大氣形象。
她第一個抗拒,倒是讓其他人無法去駁回秦寒的提議了。
然而,秦肆卻不慣着她。
隻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表情不屑,一臉嫌棄地看向秦妙音道:“呵,你知道你與我姐無法相提并論就好!”
“……”秦妙音低眸,失落地沉默不言。
秦寒表情一冷,對秦肆意見頗深。
而後嚴肅地訓斥出聲:
“秦肆,注意你的言辭。
”
“小音也是你的姐姐!!”
秦肆卻眉目松懶,一副無所畏懼的欠揍表情,他就從不是什麼乖乖公子哥兒,生來便是倨傲無常的性子。
此刻被秦寒這麼一訓,反骨更是叢生:“喲,您可别玷污了‘音’這個字。
”
“也别玷污了我姐姐這個身份。
”
“秦妙音不過是一個連自己的血脈身份都不敢承認的女人,哪有資格跟我姐比。
”
“分明是個東方少女,偏偏常年染着一頭金發,戴着琥珀色的美瞳想要融入這裡。
”
“可一個連自己的來處,自己血脈與出生之地都可以抛棄的人,有什麼資格在中東地盤尋求一席之地?”
“人,總得知道自己根在哪。
”
秦肆雖年紀小些,但也不全是因為早有秦音是他姐珠玉在前所以嫌棄厭惡秦妙音的存在。
他隻是厭惡秦妙音處處擁護沙特A國而存在,分明是收養的東方少女,可她卻仿佛視自己原本的血脈為恥一般,瘋狂抹掉她生來就有的東方特征。
他年紀小,幾乎是自小就跟着父親在華國長大的。
他小時候也曾羨慕華國人黑色的眼睛。
黑色的頭發。
那麼烏黑曼麗的黑發,是他曾經想擁有。
也因為秦音黑發黑瞳的樣子太漂亮,一度自卑自己過分異域的長相。
可他看到父親和哥哥從不遮掩。
也十分好看的樣子。
也就慢慢釋懷了。
回到沙特見到一身處處透着拼命搶着要被同化廉價感的秦妙音。
加上“音”這個字。
讓他隻覺得秦妙音渾身都充斥着一股子“仿制品”味兒。
他哪哪兒都看不順眼。
秦妙音聽着秦肆诋毀和厭棄自己的話,她的禮儀,她的打扮确實刻意地靠近沙特少女的特征。
她從記事以來。
就知道自己與這裡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這種不同,讓她深谙自己不屬于這裡。
而随着她學習的東西越來越多,她便更清楚自己現在所得到的教育、金錢、權勢地位,已經算全球頂尖了。
而她原本出生的地方,早就不重要了。
她一生所願,不過是在這裡立足。
她拼命變優秀,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什麼,但這一刻卻都被秦肆給明目張膽地撕個粉碎。
原來,她拼命融入這裡的行為,在他們眼裡,在秦肆眼中是那麼滑稽。
這下,秦妙音終于把視線規規矩矩地落在了秦音的身上。
秦音就是典型的東方少女。
黑發黑眸,膚若凝脂,面如桃花相映,美得含蓄内斂,又透着一股子來自東方的神秘感。
清冷如山澗薄霧,冷不丁地就能紮入任何人的心裡。
如一場酣暢淋漓的水墨丹青。
秦妙音打量着她的眉眼,她一直待在沙特A國,見過的東方少女極少。
但也總算察覺出,她眉眼間與秦音的相似之處。
她聽說,秦音來自華國。
所以,她秦妙音是否也來自華國呢?
秦妙音思緒萬千,皺着眉心好久,最終對秦肆眉眼低落道:“阿肆,你誤會我了。
”
“我并不是否認我的出身與過去,你說的很對,人都得知道自己的根在哪。
可我,我隻是……隻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我來自哪個國家而已。
”
“但今天,不知是不是巧合,我看秦音姐姐的眉眼與我倒是極為相似。
敢問秦音姐姐,你可有失散多年的妹妹?或者親戚家的小妹?”
秦妙音反其道而行之地直接向秦音提問。
秦音也正視起了她的眉眼。
從容淡笑地否認:“沒有。
”
“我是孤兒。
”
“沒有什麼妹妹,也沒有什麼親戚。
”
秦音這話,回得極淡。
提起“家人”,她連眉心都未曾再泛起任何漣漪。
卻不知,此刻在一衆人群内,喬裝而來的君司煊一身西裝革履,在聽到秦音這句話的瞬間,心口頓痛不止。
他趕緊捂住心口,薄唇顫了又顫,才悲戚呢喃地啞聲:“孤兒?”
“小音,如今你甯可做孤兒,也不肯承認自己有過五個哥哥了嗎?”
君司煊渾身僵硬,幾次三番想提步上前将秦音護下的動作次次都沒敢做下去。
君司煊的身邊,君哲松派來的助理提醒地扯了扯君司煊的衣角,提醒出聲:
“大少爺,您别忘了您來這裡的意圖。
”
“二少爺就是因為秦音的換皮手術,現在被換皮過的地方突然全部腐蝕潰爛,造成二少爺隻能截肢了!”
“您可是來找秦音小姐要說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