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着那股異味,眼底幾乎散作飛灰,嗓音嘶啞地咆哮:“出去!出去!都出去!!”
“誰也别管我。
”
“我這樣的廢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君司禮滿口苦澀,絕望地哭出了聲。
這就是報應嗎?
可,這種綿長的絕境,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他徹夜難眠,即便被人翻來覆去重新收拾幹淨,但他還是髒的,他一輩子都是髒的了!
君司謹見他無法入睡,忍不住找張姨求得了最後一點“睡心香”為他點上。
想要為君司禮安神。
可這次,熟悉的熏香安神的氣味并沒有讓君司禮安然入眠,反倒是讓他心神不甯。
夜裡蜷縮在角落裡念念叨叨。
“我有錯,我對不起小音,是我辜負了她對我的付出……”
“我不該,我不該做那麼多錯事,小音一定會來報複我的,她怎麼還不來呢?她一定恨死我了,我該死我該死!!”
君司禮很聰明,現下更是有自知之明。
他聯合G國暗中戕害秦肆的事情終究會紙保不住火,就算他是受君棠月的讒言做了那些錯事。
但他始終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秦音那麼疼愛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秦肆,知道真相後,怎麼可能不怨恨自己?
小音,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吧!
他神經緊繃,根本睡不着。
隻能蜷縮在病房裡,熬啊熬。
他在等,他知道小音不會就這麼放任他“逍遙法外”。
他現在隻是失去了雙腿,而秦肆恐怕也在面臨站不起來的風險。
如若秦肆跟自己一樣,一輩子殘疾……
秦音,絕不會放過他。
可,小音會怎麼報複自己呢?
君司禮聰明一世,這次卻根本猜不透了。
君母坐在病床邊安慰了君司禮一會兒,保證君家任何人都不會嫌棄君司禮,會繼續照顧他到老。
可這些,君司禮根本不在乎。
他嗓音嘶啞又冷淡地出聲:“母親,這四年來,為什麼你們從不給小音改回戶籍?”
“她分明應該叫君棠音。
”
“她身上流着君家的血脈啊,為什麼君家上下居然沒有一個人提?”
君司禮的質問,讓君母啞口無言,她愣了好一會兒,她也得知曾經是秦音在為君司禮的雙腿将養,才讓阿禮的雙腿有了希望。
君母眉心一蹙。
可既然秦音已經給了阿禮希望,為什麼不繼續堅持為他治療?
非讓棠棠去插了那一腳,成了害阿禮終身殘疾的罪人?
難道秦音就沒有錯嗎?
究其根本,秦音這個看似無辜被搶走功勞的角色,實則獲益最大。
她怎麼能不懷疑在秦音在其中搞鬼,離間了她這一雙兒女的關系?
小災星,從來都是個禍患。
現在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吧。
君母沉吟片刻,到底是開了口:“阿禮啊,這件事不是我跟你爸可以決定的。
”
“是你爺爺的意思!”
秦音剛回君家時,君哲松就嚷嚷過讓秦音改回君這個姓氏,這才算認祖歸宗。
君父對兒女,向來慈愛。
剛回家的秦音他也是打心眼裡地疼愛。
可這個提議,還沒來得及昭告君家所有人,就被君老爺子一棒子敲死了。
君老爺子怒極地将君哲松教訓一頓,蒼老的嗓音削去慈愛溫和,冷刺道:
“秦音不能改姓。
”
“她必須姓秦。
”
君父君母質疑:“為什麼?”
分明,秦音到底是他們的親閨女。
“她既然是秦浔之親自養大的,那就繼續姓秦,我們沒有養大她,沒資格讓她跟着我們姓!”
這話,倒是讓君哲松臊得慌。
他是秦音正正經經的父親,卻被自己的親爹罵他沒養過這個親女兒所以不配讓女兒跟自己姓。
君哲松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好,那就不改!”
但他心中有愧,掏私房錢也悄悄補貼着秦音的生活。
他想,做父親到他這種程度。
也算個好父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