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着,還躺在那裡。
秦肆就還有個哥哥在。
他頭頂上總有一片天。
可現在,他好害怕……
秦肆到底還是個18歲的少年,面對生老病死還是難免繃不住地難以接受。
施墨青主攻植物人的療養護理方向,此刻站在走廊邊看着那樣桀骜不馴的少年秦肆無力地捶打着牆壁。
不敢發聲。
這一晚,要是秦谟自己意志力堅強,能挺過來,那就是他的造化。
要是挺不過去……
那便是一場遲到四年的葬禮。
秦谟徹底死在了四年前那場“意外”裡。
隻是這場悲痛綿延了四年,終于落幕。
“小少爺,大少爺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度過難關的。
”
施墨青雖然這麼安慰着秦肆,但心裡也是懸着的。
秦肆懶得理會他,心情低落地脫力癱坐在了地上,捂住臉,心口狠狠作痛。
他回來,是為了拿到《通血手劄》。
要是秦谟出事,那他拿到它的意義何在呢?
成年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爆發。
秦音匆匆趕到急救室走廊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秦肆頹廢地坐在走廊邊,整個人難受地将臉捂住,好似隻有這樣,才能不用面對現實。
隻有這樣,他才能忍住不哭。
他是大男生了,怎麼能哭呢?
哥哥還沒出事呢,哭出來不吉利。
但這種隐形的壓力也更讓他目呲欲裂,頭暈暈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直到。
一道雷厲風行的腳步聲刺破他的封閉,他埋着頭都能感覺到眼前站了一個人。
可,這種時候,誰敢來打擾他?
施墨青沒攔着?
就在他狐疑的刹那,秦音已經彎腰一手錘砸到秦肆的頭頂,語氣不悅至極,兇巴巴道:“秦小肆,出了那麼大事不通知我,真不把我當秦家人了?”
這一暴扣,熟悉至極。
秦肆趕緊揚起腦袋,在看到秦音的一瞬間,徹底繃不住了,撲上去就抱住姐姐的腿,眼淚啪嗒飙了出來:“嗚嗚姐姐!!”
“大哥他……”
秦肆不敢往下說,血肉親情骨肉相連,秦谟在手術室裡危在旦夕,而他此刻也感同身受一般地心絞痛。
“好了好了乖,别怕了。
”
“這會兒知道害怕了,剛回京市時還敢對我橫眉豎眼的……”
秦音伸手拍拍秦肆的腦袋安慰,但眉心依舊是蹙着的。
她推開哭唧唧的秦肆,走到手術室門口,突然轉頭看向施墨青。
秦音認識施墨青,他一直負責秦谟植物人期間的養護。
“施醫生,我想進去。
”
“我略懂中醫,按照古籍記載,特制了一顆回魂丹。
”
“不管有沒有用,我想給大哥試試。
”
施墨青聞言,看向酷拽桀骜大拽逼的秦肆此刻像個奶包小跟班似的跟在秦音身邊。
見他猶豫地請示目光。
少年兇巴巴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仿佛再說,看什麼看,這個家現在我姐做主,還不趕緊聽話!!
“……好,那就盡力一試。
”
至于這回魂丹能不能真的保住秦谟的命,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