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君棠月察覺到君司澈投來的目光,她慶幸自己戴着口罩,不至于徹底失态。
她單薄的肩頭不停地抽搐顫抖,嗓音染上病态的沙啞,委屈開口:“三……三哥……”
“不是這樣的。
”
“你聽我解釋,曲稿确實是姐姐編撰的,從始至終,我從未說過那是我寫的啊……”
君棠月那雙含淚的眸楚楚動人,好似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但她這句話一出。
所有人也回過神來,君棠月确實沒有明确說過一句,她是《夜棠未眠曲》的改編曲作者這樣笃定的話。
整個局面,她似乎都是那麼無辜地被推着走。
連鋼琴曲彈奏,都是君司澈“逼”她去演奏的。
她神态間,甚至是不情願的……
君司澈緊盯着君棠超市依舊天真無邪又委屈潼潼的淚眸,隻覺那每一滴眼淚都如滾燙熔漿,灼得他全身發疼。
那一瞬,君司澈心中有什麼在崩塌!
他死死盯着君棠月。
眸中一潭死水。
再看向清冷理智,不卑不亢的秦音時,他嗓子幹澀,幾乎有些說不出話來:
“小音,不管你接不接受……”
“我道歉!”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你覺得我是詭辯也好,但三年前我初聽《夜棠未眠曲》便被吸引,我不知你會彈鋼琴,更不知你才氣鋒銳至此,便下意識嫌棄你打壓你……”
“三哥錯了!三哥不該否定你!”
“更不該誤會你、針對你三年。
”
君司澈眼睫垂下,喉結苦澀地緩緩滾動着,壓抑着嘶啞的喉,艱澀開口。
一字一句,真摯忏悔。
這三年,他一次次偏心棠棠,對秦音非諷即罵。
原來,小五說得對,他錯得離譜。
棠棠根本沒有他想象中善良誠實。
甚至,她是可怕的。
君棠月緊盯着向來高傲張揚,在舞台上肆意綻放光芒的拽酷頂流青年,居然為秦音折下他高傲的頭顱。
眼中彙聚的冷意便越來越濃郁。
但她不敢流露出不悅,隻是眼中的淚蓄得更多了,她剛才搖搖欲墜時,便是被四哥君司瑾扶住的。
此刻她更是緊緊攥住他的袖子,孱弱少女咬唇,哭腔委屈:“四哥,棠棠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說過《夜棠未眠曲》是我寫的。
”
“在家裡時我是一時興起臨摹過姐姐的曲譜,也彈奏過那首鋼琴曲,我隻以為三哥想看我表演,便擅自彈了。
”
“我沒想過要占用姐姐的東西,姐姐那麼厲害,我怎麼比得上她呢……”
她期期艾艾道,身子仿佛如飄零的柳絮,随時都會散掉一般。
君司瑾不敢刺激她。
隻好點點頭,握緊她冰冷的手指,低聲安撫:“棠棠乖,四哥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
“你别激動,醫生囑咐過,近期你不能再犯心髒病了,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别怕,任何時候,四哥會站在你身邊。
”
君司瑾眉頭緊皺,心口卻好似被什麼捏緊。
帶君棠月出院時,母親便千叮咛萬囑咐不能讓棠棠有事,否則她也不活了……
即便他心中對君棠月也有萬般質疑,但他畢竟不像君司澈身處局中輕易失控。
他是律師,從法院判決的全局來看,君棠月确實從未承認曲譜是她寫的。
雖有字迹鑒定。
她也表演了。
但她卻對自己有沒有創作《夜棠未眠曲》緘口不言。
單這一點,就還沒有辦法定她罪。
君棠月至此最多隻有一個“模糊概念”的噱頭,而定罪需要實據。
見君司瑾還站在自己這一邊,君棠月慌亂的心神總算穩下幾分。
秦音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三兄妹的表演,眼底的惡劣笑意也越發濃郁。
她掃了一眼垂着腦袋道歉的君司澈,語氣平靜淡漠:
“君司澈,你别自稱三哥,我聽得惡心。
”
“你在我眼中,隻是個即将進監獄的被告人。
”
“我有哥哥,卻從不是你。
”
“再亂攀親戚,我告你诽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