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的湯粥裡确實有一定的藥膳成分,但他身體太虛弱我都是特地與營養師開會讨論過湯粥的熬制時長以及裡面的藥膳配方的……這裡面總不能憑空就多出來馥血草這一草藥吧?”
紀醫生突然咄咄逼人地開口,向來斯文儒雅的醫學教授此刻十分不屑地與君棠月對峙上了。
這君棠月确實是兩副面孔。
之前自己與她一起照顧司令時,她對自己态度溫柔且自己透露出有緩解司令痛苦的針灸療法。
可紀醫生是個謹慎人,即便司令确實表現出對這個“表小姐”十分在意和依賴。
但司令現在這個狀态太虛弱,誰也說不準他什麼時候就會出意外。
最好的辦法還是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守在他身邊。
是以君棠月表示要與外公單獨待時,紀醫生留了個心眼,并沒有真的離開。
而是直接去了夏司令卧室背後的醫療配藥室内,室内有觀摩夏司令整個房間任何角落的監控。
夏司令這樣的身份,有個三長兩短是紀醫生萬萬負不起責的。
他們的所有治療方案都需要有視頻記錄,更是以便各種專家醫生們針對夏司令的病情開會研讨。
記錄病人的所有狀态,這些都是隐秘進行的。
就連夏家人都極少知道他們這些國局派下來的醫生本質上除了要治療夏司令的病體,更是要保護夏司令的絕對安全。
而紀醫生當時就站在配藥室的監控前,親眼看着君棠月隻輕輕紮過夏司令幾個穴位,夏司令十分配合,并且事後也沒任何不良反應。
紀醫生便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這個“表小姐”還特地給他看了她的醫學證書,确實是中醫藥學的高材生。
這些都無形之中放低了紀醫生的警惕心。
但好在,國局那邊的“最強警惕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是絕對派上用場了的。
君棠月此刻面對紀醫生導向性十足的質問,一時間并不敢輕易回答這種肯定句答案的話語。
隻要點頭或搖頭,那就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了。
這個紀醫生現在明顯就是想找自己的麻煩,君棠月内心千回百轉,緊接着委屈巴巴地擡眸看向紀醫生:
“紀醫生這是什麼話?其實外公的湯粥确實是我親自服侍喂進去的。
可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加什麼東西……我一個喂粥的人怎麼會清楚呢?”
君棠月逃避責任,模棱兩可地回答,聰明地就要避開回應紀醫生的質問。
但,此刻所有人也不是傻子。
君棠月這麼怕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這裡面是否就真的有貓膩呢?
“那麼君小姐的意思是這湯粥裡面的馥血草跟你毫無關系?
或許就是熬湯粥的傭人加進去的?”
紀醫生繼續質問,他對君棠月的步步緊逼也是一種表态,那就是作為一直照顧夏司令身體的主治醫生,在懷疑君棠月!!
這一點,就足以讓家主夏熠眸子危險的一眯。
“君棠月,說實話!”
“你到底有沒有放馥血草?”
夏熠發話,君棠月避無可避,現在必須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君棠月慌了,她可以承認,畢竟馥血草又不是毒藥承認當然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些人也不是醫學天才,人人都懂中藥與針灸穴位某些相撞相沖的藥理。
而她要是第一時間否認,那麼這裡可是夏家,要查一下哪個傭人加了不該加的草藥進司令的湯粥之中還是很容易的。
這裡面一旦沒有任何人被指認出來。
那麼她君棠月就是在撒謊。
她又撒謊!!
眼下三哥君司澈雖然不信任自己,可他到底還念着自己是他的親妹妹,還是君家人的份上護着自己。
要是自己再謊話連篇被揭穿,那才是真的要把三哥越推越遠。
君棠月思來想去,默默低眸,仿佛又委屈又有欲言又止的難言之隐:
“大舅舅,是我。
”
“我是在湯粥裡加了馥血草,可那馥血草不是我故意加的……那是媽媽親自去山裡所采,且親自晾曬的,是對外公的一份孝心。
”
“我隻是想讓外公感受到家人的愛,那是補藥,我沒有任何要戕害外公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