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聞言也很意動,她還沒有嘗試過摘蓮蓬,一聽她最敬愛的師父要帶她摘蓮蓬頓覺喜不自勝。
“摘了蓮蓬把蓮子取出來做蓮蓉糕吃,”微生磬誘惑道,比起蓮蓉糕她還是對蓮蓉月餅比較感興趣。
但她本人手殘,不會和月餅的外皮,幹脆随便加水和面意思意思地做蓮蓉糕吃。
雲萱點點頭,拿了籃子跟在微生磬身後去池子裡摘蓮蓬。
池子還算大,池子裡泾渭分明地生長着兩種蓮花,一半是白子畫種的冰蓮,一半是微生磬種下的染青蓮花。
冰蓮開的少,被白子畫栽了百年才得了這麼幾朵;
染青蓮花則是因為陣法的滋養而瘋長,并沒有離開故土的自覺。
碧色蓮葉層層堆疊着,高低縱橫地霸占了一半池子,雖說長得瘋卻并沒有去侵占冰蓮的地盤。
蓮莖修長筆直,不蔓不枝,白色帶青的花朵婷婷地開着,蓮蓬在密密匝匝的荷葉掩映中探出頭來,蓮子飽滿。
偶有兩隻蜻蜓,也是漫不經心地歇落在蓮花上,看着随性而平和。
微生磬雅興上來也想學學江南的采蓮女,撐着竹篙,到蓮花深處去尋覓。
可惜池子不算大,小舟也施展不開,微生磬幹脆踩着水去摘,反正她又不擔心會掉下去。
雲萱跟在她身後顯得興奮至極,陸地生物對于水的畏懼雖然還在,卻也因為修為足夠而不怕了,提着藤編的籃子跟微生磬往蓮葉深處鑽。
“看着飽滿的就摘,沒長出蓮子來的不用管它,想摘多少摘多少,去吧,”
微生磬摘了一個給雲萱做示範,見對方點頭後便示意對方摘蓮蓬去了,她做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跟着,靠得太近會讓她感到焦慮。
“好,”雲萱乖覺地應了一聲,提着籃子走到一側去了。
微生磬挑剔的毛病一上來看整池的蓮蓬都不順眼,不是嫌棄這個不飽滿,就是嫌棄那個個頭太小了,肥厚的荷葉讓她掀起,她拐七拐八地直往深處走去。
“微生——”身後又是一聲飽含擔憂的醇厚男聲,尋常人聽到了定是要被迷得七葷八素,可微生磬聽了也隻是頓住了腳,轉頭尋了一朵将開未開的蓮花抛給對方。
白子畫在岸邊神色莫名,一朵曾經害他在兩個弟子跟前出了醜的蓮花被精準無誤地抛到了他手裡,白中帶青的蓮花瓣宛如玉石雕琢的一般,帶着些許毛刺。
對方站的很直,抛花的動作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小心翼翼地拈着,再擡眸時,卻看見對方已經挎着籃子往蓮花深處走去了,對方藕荷色的裙擺也随風而動,看着恣意随性。
白子畫無法,隻好順着對方的軌迹往對岸走去,邊走邊想對方的狀态倒是不錯,按照這個情況下去估計離病愈就不遠了。
微生磬的速度不快,她個子在女生裡也不算太高,因此摘蓮蓬的時候還得跳起來摘。
原主的身體在幼年受了太多磋磨,後來有她神力的滋養也隻是剛好彌補了些許,她現在的身高就是這具身體的上了。
但這具身體裡裝的是一個高傲的靈魂,從靈魂裡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别人從心理上覺得她高挑。
倒也不是她不想讓自己高一些,隻是這具身體不是她自己的,她在使用的時候也是盡可能保持原樣,她不想讓原主在這個世界上沒能留下點痕迹。
雖說對方已經轉世這些年過得也算不錯,可雁過留痕、風過留聲,原主既來了這世上一遭也該留下些屬于自己的痕迹。
至于她,她已經過了四處留名的年紀了,為自己活得久了,替别人活一遭似乎也不賴。
微生磬細心地挑選着蓮蓬,籃子裡過了好一會兒才被填滿,察覺到籃子滿了後微生磬也不浪費時間了,貓着身子往對岸走去。
對岸等待的白子畫和雲萱看到的就是一個發髻蓬松的女子挎着一籃子青色的蓮蓬緩緩走來,她在荷葉叢裡被攪亂了頭發,發帶和發扣欲落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