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喝醉了的微生磬不肯配合,一個勁兒地想掙脫,霓漫天和雲萱像是逮到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一樣,二人無奈用了法術才将她制住。
微生磬的房間讓紗簾、珠簾和屏風隔了三層,霓漫天一手扶住微生磬一邊在心裡罵,弄這麼多障礙物幹嘛?好看是好看,但這也太麻煩了。
好不容易把人扶到床上,微生磬還紅着一張臉哭個不停,一張臉燒得更厲害了。
沒辦法,二人隻好分工合作,一個去煮醒酒湯,一個給微生磬擦洗。
霓漫天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煮碗醒酒湯還是靠譜的,留下來的雲萱就負責給微生磬擦洗身體。
擦洗過程也不順利,微生磬一直排斥着雲萱接觸她的身體,好不容易擦洗完畢,雲萱的頭上都沁出汗來了。
待霓漫天煮完醒酒湯端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雲萱這一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樣子,心裡對微生磬的鬧騰程度又有了新認知。
“雲萱你摁着你師父,我給她喂醒酒湯,”霓漫天囑咐雲萱道,天曉得微生磬這麼難照顧,還是摁着點吧。
“好,”雲萱連忙應了下來,再不喝醒酒湯她師父就要難受死了,幫着霓漫天按住了微生磬,防止她亂動。
微生磬到底是讓酒精燒迷糊了,否則按照她平時的樣子就是十個雲萱也按不住她。
微生磬被雲萱摁着喝完了醒酒湯,可眼角的淚水卻是止不住地流,仿佛是一條永不幹涸的溪流一般。
她這會兒倒是不說醉話了,可眼淚卻沒停過,沒過一會兒枕頭都讓她哭濕了。
“師姐,怎麼辦呀?師父的眼淚止都止不住,”雲萱看着床上淚流不止的微生磬有些着急。
“算了,她以前怕是受了不少委屈,讓她哭吧,”霓漫天也還算了解她,她早就在以前的相處中看到對方偶爾會流露出悲傷的眼神了,對方不想說那她也不問,讓微生磬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雲萱點點頭,也隻好這樣了,“我去跟師祖和世尊那裡說一聲,勞煩師姐幫我照顧一下師父了。
”
“分内之事,你去吧,”霓漫天擺擺手,讓雲萱去了,自己則深深地看了微生磬一眼。
為什麼這麼難過呢?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呀。
她惴惴不安地守着這個宛若虛無的女子,生怕下一秒對方就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她以前就若有若無地感受到微生磬身上淡淡的疏離感了,她不是對某一個人疏離,而是對這個世界和世界上都有的東西都疏離,仿佛待在一個隻有自己的世界裡一般。
别人叫不動她,隻有她自己抽身才能走出那個世界,她仿佛跟别人不是一個世界。
她隻是在僞裝,僞裝得跟其他人一樣融入這個世界,然而實際上她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的世界。
霓漫天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個現象,隻能陪着對方,騙着自己。
可剛剛微生磬那副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出來的樣子觸動了她心裡一直不肯承認的事實,微生磬或許是生病了,她一直在僞裝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微生磬不知道她一直以來費盡心機的僞裝已經被識破了,她此刻正在夢魇。
她夢到了以前的事,一直被她有意無意遺忘的事,她還在藍星時候的事。
她仿佛又回到了七八歲的時候,爸爸媽媽在因為自己在培訓班被舞蹈老師說笨而吵架,爸爸希望自己不要再學了,他覺得微生磬根本不是這塊料。
可媽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