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無悲無喜的模樣？
“清清，你真的長大了，”微生磬歎了一口氣，語氣裡都是欣慰，“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修士了，不再需要師姐的幫助了。
”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什麼都聽不懂？”穆清眼中都是不耐，答非所問的，好煩!
“我自然也是你師姐啊，”微生磬幽幽出聲，話音一轉，“隻不過是你一千多年之後的師姐罷了……”
穆清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有些怔愣，抿着唇思索着她話語裡的可信度。
“你愛吃甜食，最喜歡桂花糕，因為要換牙不能多吃所以半夜偷偷下山找店家給你做桂花糕，結果被店家當成女鬼了，”
微生磬信口就說出了穆清幼時的糗事，這事可是被他們當成笑料笑了好多年，後來被穆清一頓哭這才被禁止了。
“你你你你……”穆清拿劍指着微生磬語無倫次，臉上又羞又窘，頭頂都冒出絲絲白煙來，像個小開水壺。
這件事隻是在他們十幾個兄弟姐妹那裡口耳相傳，除了他們幾個和幾位長輩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的話居然有一定的可信度。
“還有，你小時候怕黑，非要跟着我一起睡，睡到半夜還會掉到床底下去，”微生磬手裡轉着劍，随口又說出一件穆清的糗事來。
這個已經夠私密了，隻有微生磬和穆清兩個人知道，這一樁已經足夠證明她的身份了，再問就不禮貌了。
“師姐，你痛嗎？”
微生磬恍惚了一下，“你痛嗎”，這句話仿佛跨越了時空，像是另一個目睹了她經曆的一切的穆清問出來的問題。
她頓了頓，随後揚起一個笑臉來，“不痛，”能把自己的命運握在自己手裡一點都不痛。
“可是我痛呀師姐，”穆清眼眸含淚，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噼裡啪啦地砸下來，在微生磬的心裡都狠狠砸下一道深坑來。
“我好痛呀師姐，”穆清眼眶通紅，哽咽着重複道，手裡的追雲也跟着顫抖起來，發出陣陣悲鳴來。
“沒事，沒事，”微生磬語無倫次地說着，上前緊緊抱住了穆清，“不痛、不痛……”她的手輕輕地在穆清的脊背上上下下的撫摸着，用這樣笨拙的方式來安慰着她。
怎麼會痛呢？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啊，就算是被荊棘紮的鮮血淋漓也依舊會往前走，走到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去怎麼會感覺痛呢？
她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着，攥得她喘不過氣來，心口處傳來銳痛，她卻依舊安慰着伏在胸前嚎啕大哭的師妹。
被養父捅了一劍是痛的，被推下隕魔坑被萬魔啃食也是痛的；生挖掉自己一塊後頸骨更痛的，可沒有哪一次像現在一樣痛。
我痛不是因為我的身體痛，而是我看到你在痛所以我才痛。
愛你所愛，憂你所憂，懼你所懼，痛你所痛。
也許我不太懂愛，但在我還不太懂的愛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以自己的方式愛人了。
即便過了千萬年師姐也依舊會用這種方式愛着你，愛着師姐所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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