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餘笙突然拉住他的手指,聲音微不可聞:“我今天晚上想跟你睡。
”
周衍笑起來,替她整理好圍巾:“好。
”
路上餘笙給小安發了條消息,說自己晚上在朋友家過夜,讓小安別等,直接鎖門。
*
餘笙對上京的片區沒概念,但周衍帶她到的這個小區,地價肯定不便宜。
“你的房子?還是你朋友的?”
周衍刷卡按電梯的手頓住,等叮地一聲響起才回答:“我的。
”
餘笙看着幹淨反光的地面:“我以為你很缺錢。
”
“下次給你解釋。
”
一梯一戶的設計,電梯門一開始便是光線明亮的入戶廳。
這套房子擱置了很久,周衍回上京之前才打理出來,劉叔派人置辦的所有東西隻有他一個人的。
周衍拎出一雙男士拖鞋給她:“明天給你買新的。
”
進到客廳,餘笙聞見熟悉的淡淡香薰味,是她在倫敦時候用的那款。
目光掃到電視櫃,發現另外一個東西,餘笙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走過去反複确認。
她在倫敦買的遊戲機。
開箱的時候不小心摔過一次,外殼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現在就在她面前。
“你把我PS5也帶回來了?!”
周衍掩上門,嗯一聲:“你的光碟也在右手邊的櫃子。
還有你那一堆JellyCat的玩具,都帶回來了,不光是那隻兔子。
”
餘笙咽了下口水,喉嚨裏一陣痛:“為什麽?”
周衍雙手插兜,懶懶地站在那兒,過了很久才回答她:
“我很想你。
”
“我回來就是為了找你。
”
*
餘笙躺在被窩裏,倏地翻過身,鑽到另外一邊。
手試探地往另一邊靠,摸到一處衣角,輕輕掀開,沿着人魚線摸到腹肌。
周衍捉住她不老實的手,在黑暗中提醒她:“別摸了。
再摸今晚睡不了覺了。
”
餘笙靠在他肩膀說:“我生病了。
”
周衍立馬翻起來,手貼在她的額頭上,溫度正常。
“沒有發燒,前兩天着涼了,喉嚨不舒服,但沒有咳嗽。
而且我已經自己買過藥了。
”餘笙拿開他的手。
他的手比她溫度還高。
“明天如果還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
”
“周三,我想喝水。
”
餘笙很快聽見他踩在拖鞋上的聲音。
卧室裏沒有開燈,周衍去廚房接了杯溫水遞給她。
餘笙小口小口地喝下去,把空掉的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重新縮進他的被子裏,小聲問:“我是不是很麻煩?”
她一個人住的時候其實很少麻煩別人,但跟周衍在一起就忍不住使喚他,這種習慣在她看來很可怕。
周衍揉了揉她的頭:“不會。
”
餘笙不說話了。
他嘆口氣,牽過她的手:“要不你還是接着摸吧,省得你瞎想。
我難受總好過你難受。
”
餘笙沒有接着剛才的動作,腦袋枕在他胳膊旁邊。
“周三,我之前說的關于我媽媽。
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後來突然就變了。
經常在家裏對我發脾氣,我以為是我練琴沒練好,我發現不管怎麽努力都沒有用。
後來她就把我送出國了。
”
周衍攥她的手收緊,以前的同事告訴他,雙相有一部分遺傳因素。
她的眼皮貼在他皮膚上。
“我怕我有一天也會變成她那樣,随意傷害周圍人。
”
更可怕的是,傷害自己愛的人。
“你不會。
”周衍語氣堅定。
餘笙悶悶地抽下鼻:“我在倫敦的時候就經常對你發脾氣。
”她記得就有好幾次,無意識的也許更多。
“那些不算。
”那是他縱容她的。
周衍屈指觸碰她的臉頰:“你隻傷害過我一次。
”
餘笙心髒一縮。
“我生日那天。
”
餘笙垂下頭,在沒有光的房間裏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生日那天,她留給他一張卡,然後離開了倫敦。
“但那天是我不好,不該對你說重話。
”
周衍清晰記得,他說了一句“你沒有心”,餘笙眼裏的光都碎掉了。
她關門的下一秒,悔意包裹他全身。
她和他不一樣。
她二十一歲,還沒見過人間的太陽。
“對不起。
”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跟她說對不起。
周衍蒙住她的眼睛,低頭克制地吻了下她的嘴角,下巴擱在她頭頂上,發香繞在鼻間。
“你不是說還不知道我名字嗎?”
“我叫周衍。
”
“國富人衍的衍。
”
餘笙模模糊糊想起來那次宋成緻好像叫過他的昵稱。
原來叫的是“阿衍”。
yan是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