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不,他們來了。
”潘鴻展定睛一瞧,隻見一名身穿黃衣的内侍,領着兩名小黃門正緩緩走來。
他連忙迎上前去,施禮道:“不知公公駕臨,有何貴幹?”
内侍操着尖細的嗓音道:“潘少卿,咱家奉旨來見裴寂,請您讓人打開牢門。
”潘鴻展一聽,不敢怠慢,連忙命牢頭找來獄卒,打開了牢門。
内侍走進牢房,在屋子中間站定,從衣袖裡抽出一軸黃絹,尖聲道:“裴寂聽旨。
”裴寂一聽,連忙跪在了地上,潘鴻展等人也慌忙跪下。
内侍緩緩展開黃絹,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裴寂對妖僧之言不上奏,私自處置,行為不當,但念其往日功勞,責令回府閉門思過,欽此。
”
诏書宣讀完畢,裴寂磕頭謝恩,從地上爬了起來。
内侍将聖旨卷好,遞給他道:“裴大人,接旨吧。
”裴寂接過聖旨,眼中閃爍着難以置信的光芒,問:“公公,我可以回家了?”内侍含笑點頭道:“當然。
”
裴寂聞言,驚喜萬分,仿佛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他轉邊身對着潘鴻展叫道:“我可以回家了!”聲音中充滿了激動與喜悅。
潘鴻展連忙躬身作揖道:“恭喜裴相!”
裴寂頓時精神煥發,仿佛重新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尊嚴與力量。
他哈哈大笑,背手挺胸,昂首闊步地跨出牢房,趾高氣揚地走出了監獄,仿佛要将這牢獄中的屈辱與絕望,永遠地抛在身後。
裴寂緩緩步回自己那雕梁畫棟的府邸,剛在客廳那張古樸沉重的梨木椅上坐下,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管家便如一陣風般沖了進來,“撲嗵”一聲雙膝跪地,額頭緊貼冰冷的地磚,聲音中帶着幾分顫抖與自責:“老爺,小人一時心軟,私自放走了鄭才,累及老爺受難,懇請老爺重重責罰。
”裴寂聽罷,沉默不語,時間仿佛已經凝固,管家渾身顫抖不已。
最終,裴寂緩緩開口道:“此事已然過去,不必再提,你且起身吧。
”管家聞言,如獲大赦,連忙磕頭謝恩,然後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額頭上已是一片紅腫。
黃昏時分,天邊晚霞如火,絢麗多彩。
管家神色匆忙,腳步踉跄地來找裴寂,聲音因緊張而略顯尖銳:“老爺,宮中來報,尹德妃、莫嫔與張婕妤三位娘娘即将駕臨府邸!”裴寂聞言,心中猛地一凜,如同被寒風拂過,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連忙起身,急聲道:“快!速随我去接駕,萬不可有絲毫怠慢。
”
裴寂與管家剛步入院子,便見大門緩緩開啟,三位盛裝麗人踏着夕陽的餘晖,緩緩步入。
尹德妃、莫嫔與張婕妤,皆是宮中絕色,此刻更是被精心裝扮,猶如三朵盛開的牡丹,被衆多宮女簇擁着,笑容燦爛,銀鈴般的笑聲在庭院中回蕩,仿佛春日裡最動聽的歌謠。
裴寂連忙上前,雙膝跪地,雙手作揖,聲音中帶着幾分惶恐:“微臣接駕來遲,請娘娘們恕罪。
”
尹德妃輕啟朱唇,笑容溫婉:“裴丞相,快起來吧。
皇上念你近日辛勞,特命我姐妹三人前來府上擺酒設宴,為你壓驚。
”裴寂一聽,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連忙轉向皇宮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從地上爬起來,畢恭畢敬地将三位娘娘引進屋内。
禦膳房的太監們手提食盒,魚貫而入,将一道道精美的食物取出來,逐一擺放在桌子上。
片刻之間,珍馐美馔琳琅滿目,香氣四溢,彌漫在整個屋子裡,令人垂涎欲滴。
入夜,裴府客廳被一排排粗壯如小兒臂膀的紅燭照得亮如白晝,裴寂與三位娘娘圍桌而坐,宮女們侍立一旁,皇宮樂隊奏響了悠揚的音樂,為這場盛宴增添了幾分雅緻與歡樂。
三位娘娘興緻高昂,頻頻舉杯,互相敬酒。
酒至半酣,三人臉上已泛起了紅暈,更添了幾分妩媚與嬌豔。
裴寂雖坐于桌旁相陪,心中卻如同鹿撞,目光始終未曾偏離過桌面,生怕有絲毫的失禮。
尹德妃見狀,不禁笑道:“裴丞相,你怎麼不動筷子呀,莫非是宮中的食物不合你的口味嗎?”裴寂一聽,連忙擺手道:“哪裡,哪裡,宮中美食,自是天下無雙。
微臣隻是被這盛景所迷,一時竟忘了品嘗。
”言罷,他端起酒杯,恭敬地說道:“微臣敬娘娘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