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靜好。
仆人奉上了一盞香氣四溢的香茗,韋縣令接過,輕抿一口,茶香瞬間在舌尖綻放,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些許。
他靜靜地等待着,目光不時掠過窗外,思緒卻早已飄向了遠方。
黃昏時分,天邊泛起了絢爛的晚霞,将整個世界染上了一層金黃。
劉文靜終于踏進了院子,他的步伐穩健而有力,臉上帶着幾分疲憊與威嚴。
管家迎了上去,低聲禀報道:“老爺,韋雲起來了。
”
劉文靜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訝異,道:“哦?他在哪兒?””管家答道:“正在客廳等候。
”劉文靜微微颔首,邁步向屋子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
劉文靜與韋雲起,既是官場上的同僚,亦是私交甚笃的好友。
想當年,劉文靜當晉陽縣令時,韋雲起擔任縣尉,兩人志同道合,一起參加了晉陽起義。
待到李淵龍袍加身,劉文靜被擢升為納言,即副宰相之位。
在他的大力推薦下,韋雲起擔任了麟州刺史。
然而,世事難料,劉文靜在淺水原一戰中大敗于薛舉,丢官棄爵,被迫賦閑在家。
而失去了劉文靜這座靠山的韋雲起,也被裴寂随意找了個借口,貶為了郃陽縣令。
因此,韋雲起對裴寂懷恨在心,誓要尋機報複。
劉文靜踏入客廳,一眼就看見坐在窗邊的韋雲起。
韋雲起一見他進來,連忙站了起來,拱手施禮道:“劉兄,你回來啦?”
劉文靜微笑着還禮,請他入座。
兩人落座後,劉文靜目光炯炯地望着韋雲起,問道:“韋公,你匆忙趕來長安,有什麼事嗎?”
韋雲起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将自己偶然抓獲裴府逃亡仆人之事詳細地述說了一遍,然後從懷中掏出那份供詞,遞給了劉文靜。
劉文靜接過供詞,仔細地閱讀着。
他的目光在字裡行間穿梭,臉上逐漸露出了喜色。
讀完後,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高聲叫道:“太好了!有了這份供詞,我弟弟的仇終于可以報了!明日早朝,我要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揭穿這件事情!”
韋雲起見狀,心中也不禁為之一振。
他忙道:“劉兄,可别便宜了裴寂。
”
劉文靜眼裡閃耀着堅定的光芒,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放心,這一次,我要讓裴寂吃不了兜着走!”
次日清晨,武德殿内,文武百官齊聚一堂,氣氛肅穆而莊嚴。
李淵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如炬,掃視着下方的群臣,臨朝聽政。
朝會一開始,劉文靜便迫不及待地出列,高聲奏道:“啟奏皇上,臣要彈劾一人。
此人蒙皇上厚恩,身居高位,卻不思回報,反而欺君罔上,圖謀篡位,真是大逆不道!”
大殿内的群臣聞言,頓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他們紛紛将目光投向了劉文靜,臉上露出了驚訝與好奇的神色。
李淵也感到很吃驚,連忙問道:“劉愛卿,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劉文靜伸手指向旁邊一人,大聲說道:“就是當朝宰相裴寂!”
話音剛落,大殿内頓時像開了鍋一樣,衆臣議論紛紛。
許多人将目光投向了裴寂,眼中帶着幾分審視與猜疑。
裴寂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他雙眼圓睜,怒吼道:“劉文靜,你瘋啦?說什麼瘋話?!你說我欺君罔上、圖謀不軌,有何證據?”
劉文靜冷笑一聲,從衣袖裡摸出一件東西,高高舉起道:“這就是證據!這是你府上仆人鄭才的口供,上面有他的簽字畫押。
這是你欺瞞皇上,試圖殺人滅口的鐵證!”
劉文靜的一番話讓裴寂驚駭萬分,他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大殿内一片寂靜,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
坐在龍椅上的李淵眉頭緊皺,他沉默不語,目光在劉文靜和裴寂之間來回遊移。
最終,他對站在旁邊的内侍示意了一下。
内侍立即上前,将劉文靜手裡的供詞取過來,放到了皇帝面前的案桌上。
李淵拿起供詞,仔細地看了一遍。
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這時,劉文靜拱手道:“皇上,裴寂壽辰之日,來了一個化緣的和尚。
這個妖僧對裴府的仆人散布妖言,說裴寂有天子之相,将來必登九五之尊。
裴寂知道此事後非但不上報,反而試圖殺人滅口,隐瞞事實真相。
這說明他早已心懷不軌,圖謀篡逆,請皇上明察秋毫,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