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
梁胡郎走上前去,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禀大帥,末将前來聽令!”宗羅睺突然一拍桌子,瞪眼怒斥道:“梁胡郎,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本帥的命令,你竟敢擅自鳴金收兵!你這是想抗命嗎?”
梁胡郎争辯道:“大帥明鑒,唐軍的營壘堅固無比,實難攻克。
末将的人馬一個時辰不到,便已傷亡兩千多人。
末将也是萬不得已,才下令收兵,請大帥明察。
”
宗羅睺聞言,大聲怒喝道:“胡說!你違抗軍令,罪不容赦!來人,将梁胡郎拖下去斬首!”話音剛落,幾名侍衛便如狼似虎地沖上來,将梁胡郎緊緊束縛。
關鍵時刻,那名姓王的将領挺身而出,抱拳行禮道:“大帥,梁将軍雖然違抗軍令,但念其初犯,還望大帥寬恕,讓其戴罪立功!”與此同時,宗羅睺的心腹幕僚孫廣文也走到他身旁,低聲道:“大帥,梁胡郎手握重兵,如果沒有皇上的敕令就殺了他,皇上知道了定會震怒。
”
宗羅睺聽罷,沉默片刻,心中權衡利弊。
最終,他放緩語氣道:“梁胡郎,衆人為你求情,本帥暫且饒你一次。
你回去整頓兵馬,明日再戰。
如有違抗,定斬不赦!”
侍衛們将梁胡郎放開後,他整理了一下盔甲戰袍,抱拳行禮道:“末将知道了。
”言罷,他轉身走出大帳,拖着沉重的腳步離去。
夜幕深沉,如墨般的天際上,星辰點點,閃爍着清冷而遙遠的光芒。
梁胡郎孤身坐在帳篷之中,面對着桌上那根牛油蠟燭發呆。
火光搖曳,映照出他緊鎖的眉頭和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在其中隐藏着無盡的思緒與過往。
他與宗羅睺雖然同為秦國将領,也曾并肩作戰,卻如同兩條不相交的河流,各自流淌着不同的故事。
梁胡郎最初是唐弼麾下的一員猛将,唐弼乃隋末的一方割據勢力,手握十萬雄兵,割據汧源城。
當薜舉在金城高舉義旗,勢力如日中天時,宗羅睺毅然決然地率領麾下人馬,投奔了這位新興的霸主。
随後,薜舉又向唐弼抛出了招降的橄榄枝,唐弼權衡利弊,最終選擇了歸順。
然而,這看似和平的轉折,卻暗藏殺機。
薛仁杲,那個野心勃勃的太子,趁唐弼放松警惕之際,率軍突襲,一夜之間,汧源城易主,唐弼倉皇逃竄,僅帶着一百多名騎兵逃出生天,投奔扶風郡太守窦琎,卻不幸被窦琎所殺。
如此一來,梁胡郎及其麾下的三萬将士,隻能無奈地歸順薜舉。
薜舉對梁胡郎頗為優待,時間一長,梁胡郎也就安了心,全心全意為薜舉效力。
與其他将領不同,宗羅睺自薛仁杲為太子時便與其關系密切。
薛仁杲登基後,對宗羅睺更是倚重無比。
宗羅睺仗着這份信任,變得目中無人,對秦軍其他将領多有不屑,因此與他們多有嫌隙。
夜色漸濃,梁胡郎卻無絲毫睡意。
他緩緩站起身,走出帳篷,仰望那片璀璨的星空,呼吸着夜晚清冽的空氣,心中那份煩悶與焦慮,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就在這時,副将巡營路過,見他獨自站在帳篷前,便上前打招呼:“将軍,您還沒睡呢?”梁胡郎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疲憊,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心中煩悶,睡不着。
”
副将聞言,心中一緊,忙關切地問道:“将軍,您還是在為明日的戰事憂心?”梁胡郎點了點頭,道:“唐軍的營寨固若金湯,強攻無疑是送死。
我手下三萬弟兄多是随我征戰的家鄉子弟,我怎能忍心讓他們白白送命?”副将聽罷,眼中閃過一絲憤慨:“将軍,您與宗羅睺一向不和,他這是借刀殺人,欲借唐軍之手削弱您的實力啊!”
梁胡郎再次歎了口氣,神色黯然地:“我又豈會不知他的陰謀?隻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
”副将沉默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道:“将軍,末将倒是有一計,或許能解眼前困局。
”梁胡郎聽了,頓時來了興趣,連忙問道:“什麼主意?”
“您随我來。
”副将說着,将梁胡郎領進帳篷,指着軍用地圖道:“将軍您看,這是瑞豐倉,乃是唐軍糧草的聚集之地,它位于天門鎮,距此地約一百八十裡。
如果我們派一支人馬攻占瑞豐倉,燒毀唐軍的糧草,唐軍沒了糧食,自然會撤軍。
”
梁胡郎凝視着地圖,思索片刻後,點頭道:“這個主意倒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