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看得也很清楚。
他發現朱雀門附近的戰鬥尤其慘烈,叛軍為了奪取這座皇宮的南大門,集中了大量兵力瘋狂地進攻,神策軍的将士拼死抵抗,雙方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李智雲不無遺憾地想,可惜距離太遠了,火炮的射程夠不着,否則倒可以用炮火支援一下。
他移開望遠鏡,重新觀察楚王府的周圍,突然發現東南方向,大約兩裡開外,正在發生一場戰鬥。
大街上停着一輛六馬雙轅馬車,馬車旁邊圍着幾十名護院,而這些護院又被一百多名叛軍包圍着,雙方進行殘酷的搏殺。
李智雲猜測,那輛馬車很可能是要駛往楚王府,但半道上被叛軍攔截了。
他用望遠鏡仔細觀察着馬車,終于看清了車廂上的徽章,不禁大吃一驚,叫道:“那不是勃海王府的徽章嗎?”
勃海王李奉慈是李智雲的堂哥,正在原州當總管,這會兒并不在長安。
可從那些護院拼死保護馬車的樣子看,馬車上坐的應該是他們的主人,那隻能是勃海王妃了。
李智雲放下望遠鏡,扭頭沖張正叫道:“怎麼回事?你沒派人去接勃海王妃嗎?”安排人手去接公主和王妃這件事,他是交給張正去辦的。
“派了。
”張正慌忙解釋道,“我派洪林去的,可勃海王府離得太遠,他們趕到時,王府已經被叛軍占領了,王妃也不知去向,所以沒有接到人。
”
李智雲沒有再說什麼了,重新舉起望遠鏡向馬車看去。
車廂的窗戶被紗簾遮擋住了,根本看不清裡面坐的是什麼人。
不過,他越來越肯定,裡面坐着的一定就是勃海王妃。
他的這位堂嫂長得很漂亮,如果落入叛軍之手,後果将不堪設想。
保護馬車的護院人數太少,還不斷有人被刺中或砍倒,情況萬分危急。
李智雲放下望遠鏡,對刀疤臉道:“命令炮兵開炮,用炮火支援一下。
”刀疤臉連忙讓親兵吹号,親兵拿出海螺剛要吹,李智雲突然叫道:“不行,不能開炮,會傷到王妃的。
”
他思考了一下,果斷地:“王寶強,你馬上派出一個營沖過去,把王妃接過來!”刀疤臉一抱拳道:“王爺,您放心吧,我親自帶人過去!”
“不用你去,俺去!”話音剛落,李鐵牛就沖上了露台。
他來到李智雲跟前,抱拳道:“王爺,俺帶人沖殺過去,保證把人給搶回來!”李智雲瞧着他,點了點頭道:“好吧,注意安全。
”
“是!”李鐵牛說罷,轉身噔噔噔地跑下了露台。
李智雲沒料到,李鐵牛的動作還挺利落,不一會兒,他就從望遠鏡裡看到,李鐵牛率領四五百名士卒從戰壕裡躍起,向叛軍沖了過去。
李鐵牛光着膀子,古銅色的皮膚油光發亮,渾身凸起的肌肉如鐵疙瘩一般,手中握着一把九環牛耳大砍刀。
跟着他的士卒也像他一樣,赤裸着上身,揮舞着大刀和長矛。
敵我雙方的中間地帶是一大片空地,無遮無擋,人往前沖極易成為弓弩的靶子。
果然,叛軍那邊立即站出一排弓箭手,挽弓放箭,箭矢如飛蝗般射來。
李鐵牛手中的大刀掄得如飛輪一般,抵擋着箭雨。
他身後的士兵可沒這本事,不少士卒中箭倒地。
新軍士兵被箭雨壓制得無法前進,與李鐵牛逐漸拉開了距離。
李鐵牛一馬當先,如猛虎下山一般沖到叛軍的弓箭手跟前,随着一聲震天的怒吼,手中的大刀如匹練一卷,橫着劃出了一道弧線,并排站立的五名弓箭手的脖子被生生截斷,五顆腦袋齊齊飛到半空,鮮血如噴泉一般從腔子裡噴射出來。
幾名敵兵揮刀向他撲來,李鐵刀來不及收回大刀再掄一次,隻好雙手握住鐵制的把手,吼叫着朝旁邊的弓箭手撲去,鐵塔般的身體如山一般壓了過去,憑着一股子蠻力,硬是将七八名弓箭手壓倒在地。
叛軍弓箭手的隊形被打亂了,無法再射箭,新軍士兵們趁機沖了上來,雙方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厮殺。
當面的叛軍有千餘人,左右兩側還有敵人不斷地增援。
李智雲對刀疤臉道:“命令炮兵開炮,封鎖兩邊的通道,阻止敵人增援。
”随着号令,紅衣大炮發出了怒吼,将東南方向完全隔離開來。
經過一陣肉搏戰,李鐵牛率領士卒沖破了叛軍的阻攔,趕到那輛油壁香車跟前,與殘存的護院一起,消滅了那一百多名叛軍。
接着,他們又殺開了一條血路,保護着馬車駛入了楚王府。
李智雲看見勃海王妃順利地被營救回來,連忙下了露台,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