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什麼樣的人呢?他覺得,自己腦子裡就像塞進了一團亂麻,亂糟糟理不出頭緒。
這時,劉瑛蓮推門走了進來,見他坐在案旁,便問:“你幹啥呢?”
“哦,沒什麼。
”
劉瑛蓮走了過來,在他對面坐下,瞅着他語氣溫柔地:“我看你心思重重的,晚上也沒吃什麼東西,是不是遇到什麼頭疼的事了?”李智雲笑了笑,道:“是有點頭疼。
”接着,就把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一遍,最後道:“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卻死了。
我本以為,抓住了那個婢女,很快就能抓獲其他案犯,結果卻是一場空歡喜。
現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劉瑛蓮想了想,說:“我覺得,你應該先弄清楚那個婢女的底細,否則兩眼一抹黑。
常言道,水有源,樹有根。
那個婢女是哪裡人氏?她還有什麼親人嗎?”
“不知道。
聽裡正說,她是自己找上門的,現在樓家人都死光了,也沒地方去打聽呀。
”
“去找尼姑呀,”劉瑛蓮道,“她不是在尼姑庵呆過嗎?”
李智雲一想也對,雖然柳姑在尼姑庵呆的時間很短,那些比丘尼對她的情況不可能知道的太多,但也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死馬就當活馬醫吧。
想到這兒,他點頭道:“你提醒得對,明天一早我就去尼姑庵。
你陪我一起去吧,翠屏山風景優美,順便還可以遊玩一下。
”
“好吧。
”
次日早飯後,李智雲帶上兩名屬官和幾名待衛,與劉瑛蓮一起出了城,前往翠屏山。
到了山腳下,他們沿着一條石徑向上攀爬,隻見山林蔥郁,百鳥啁啾,紫色的霧岚彌漫在山谷之中,沾着露珠的花草散發着沁人心脾的香氣。
一行人迤逦而行,來到尼姑庵前,跨進了廟門。
佛殿裡一個人也沒有,四周靜悄悄的。
大夥兒繞過佛座,經過後門來到庭院,正巧碰到了庵主。
李智雲雙手合掌道:“師太,有禮了。
”庵主還禮道:“施主,你們又來啦?慧覺現在如何?”李智雲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言相告:“很不幸,她自知罪孽深重,懸梁自盡了。
”庵主聽了,吃了一驚,連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
停了一下,李智雲道:“師太,我想跟您聊幾句,能否找一方便之處?”庵主思考片刻,道:“那就去貧尼的寮房吧。
”
幾個人随着庵主走進一間屋子,裡面挺寬敞,靠正面牆有一座佛龛,供奉着觀世音菩薩。
佛龛前面擺着一張八仙桌子,周圍放着幾把椅子。
庵主請李智雲就座,然後在對面坐下,手撚一串菩提達摩佛珠道:“施主,您想問些什麼?”李智雲瞧着她道:“師太,我想打聽一下柳姑的情況,您對她的身世了解嗎?”庵主搖了搖頭,道:“她隻對貧尼說,她以前在一家大戶人家當丫環,因看破紅塵,決意削發為尼,皈依佛門。
前日施主說她是樓家的婢女,貧尼方才知道她原來在樓家為婢。
”
“師太認識樓員外?”
“樓施主是個大善人,虔心向佛,樂善好施,常給庵裡做些捐贈,故此相識。
”
李智雲想了想,道:“師太既然對柳姑了解甚少,為何還要接納她呢?難道是因為可憐她?”
“施主有所不知,貧尼本不願收留她,隻因一位孫施主相托,這才留下了她。
”
“孫施主?哪個孫施主?”
“他叫孫奮,他與施主一樣,也是個官人。
貧尼因不願得罪官府,這才勉為其難,留下了慧覺。
”
這倒是個新情況,李智雲覺得不虛此行。
他向庵主道謝後,便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尼姑庵。
他們又去遊覽了山上的另一座寺廟,然後便下山了。
回到城裡,李智雲對蔡虎道:“你去打聽一下,有沒有孫奮這個人。
”蔡虎口稱遵命,轉身而去。
李智雲回到客棧後,等了一炷香的工夫,蔡虎回來了,道:“王爺,我打聽過了,确實有孫奮這個人,他是州府的行參軍。
”
行參軍,地位比參軍還要低一些,大多是長官自行招募,品級為九品甚至流外,許多不屬于朝廷的正規編制,不過可以獲得榮譽稱号,比如獲得某個品級的勳位,這樣也就有了一份俸祿。
行參軍權力大小視長官的心情而定。
李智雲思考片刻,對蔡虎道:“你去告訴張正,下午我們去州衙。
”
下午,李智雲帶上張正和蔡虎來到了州衙。
衙役進去通報後,不一會,趙刺史迎了出來,笑哈哈地:“王爺,下官早已恭候您的大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