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驿站中,不太安全,還是搬到兵營中去住吧。
我跟許舜臣說了,他也同意了。
”李智雲想了想,覺得許子勝考慮得很周全,便點頭答應了。
許子勝所說的兵營,就在許舜臣府邸的旁邊。
這座兵營其實就是許氏家族的祠堂。
許氏在夏縣是大姓,祠堂在一座占地面積很大的院子裡,這座院落是許氏一族的公産,院子裡有十幾棟房屋,除了祠堂外,還有私塾,許氏一族的孩童們就在私塾裡接受啟蒙教育。
呂崇茂起兵反叛後,這座大院被辟作兵營,學堂和其他一些房舍被改造成營房,許舜臣手下的士兵就駐紮在這裡。
不過,這些士兵大都是本地人,在城裡有自己的家,所以,晚間除了值守的士兵外,其他人并不住在兵營裡。
許子勝将李智雲他們領進兵營,安置在祠堂後面的一座小院裡。
院子裡有一棟平房,原本是庫倉,後來被收拾出來,擺上床榻和桌椅,當作營房。
他們剛安頓下來,許子勝又帶着三名同伴來拜見李智雲,三個人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小夥子。
許子勝道:“殿下,他們三人都是我的好兄弟,皆對呂祟茂不滿,願意為大唐效力。
”三人上前給李智雲行拜見禮。
李智雲很高興,連忙連禮道:“各位兄弟,你們都是好樣的。
等鏟除了呂崇茂後,爾等都會受到重用。
”
城南,一座府邸的後院裡,隻聽嗡的一聲弦響,一支長箭離弦而出,正中二十步外稻草紮成的靶心。
在一尺大小的圓形箭靶上,還高高低低插了六支長箭,都是圍着靶心,沒有偏離太多。
一輪射罷,箭箭中的,鄭雷的臉上露出了自負的微笑。
一口氣射了多支箭矢,胳膊有些酸軟,他停下來歇口氣,眼角餘光瞥見一名屬下走到場邊,便将手中那具一石三鬥的硬木弓交給一旁的侍衛,接過一名嬌俏可人的侍女遞上來的毛巾,擦了把汗,擡頭對那名下屬道:“周簡,有什麼事嗎?”
名叫周簡的屬下走了過來,抱拳行禮,然後道:“将軍,您還記得昨日在許舜臣家見到的那名少年嗎?”昨天,周筒也随鄭雷去了夏公府。
不過,他沒資格進廳堂,被留在了屋外,李智雲從屋子裡出來時他看到了。
“你是說那位王公子?”鄭雷點點頭,“怎麼啦?”
“有人懷疑他是李唐的楚王。
”
鄭雷一聽,大吃一驚,忙道“誰說的?”
“屬下的一名手下,屬下已經把他帶來了。
”周簡說罷,轉過身朝旁邊的一名男子招了招手。
那名男子正局促不安地站在十幾步開外,見周筒向自己招手,連忙跑了過來,沖着鄭雷點頭哈腰。
鄭雪盯着他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李唐的楚王?”
“回将軍,小人以前在縣衙裡當過衙役,見過楚王。
昨日小人在街上看見幾個人,其中一名少年像楚王,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小人隻見過楚王一次,記憶有些模糊,并不敢确定。
”因為李智雲化了妝,所以這名衙役雖然認出了他,但不太有把握。
鄭雷一聽就火了。
他本是市井無賴,一向粗魯殘暴,擡腿踹了對方一腳,瞪眼道:“不敢确定你胡謅什麼?”衙役一見鄭雷發火,連忙跪下叩頭謝罪。
片刻後,鄭雷消了火氣,淡然地:“起來吧。
”衙役一聽,連忙爬了起來。
“将軍,屬下已經探知,他們一共四個人,住在驿站裡……”
不待周簡說完,鄭雷便下令道:“不管他是不是楚王,你馬上帶人去驿站,把他們抓起來再說。
”
“可是,他們已經不在驿站了。
”
“怎麼,跑了?”
“沒有,他們搬到許氏祠堂裡去了。
”
這位下屬講話喜歡大喘氣,鄭雷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鄭雷當然知道,許氏祠堂現在是兵營,如果他派人硬闖進去抓人,勢必要發生沖突。
況且,他昨日是在許舜臣家裡碰見那位王公子的,現在,許舜臣又把王公子一行安排進了許氏祠堂。
如果王公子真是李唐的楚王,那許舜臣就有通敵之罪。
許舜臣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手握重兵,可不好惹。
事情既然牽扯到許舜臣,鄭雷不得不謹慎行事。
周簡當然明白這些,試探地:“要不,咱們禀報魏王吧?”鄭雷想了想,搖頭道:“還是先不要跟魏王說,我與許舜臣一向不和,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魏王不會相信我的話,反而認為我是在栽贓許舜臣。
”
“那怎麼辦?”
鄭雷沉思片刻,道:“這樣,你派人盯在許氏祠堂外面,隻要那幾個人一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馬上把他們抓起來。
等拿到确鑿的證據,再報告魏王,到那時看許舜臣還有什麼話可說。
”周簡一聽,連忙抱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