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昙晟推開虛掩的廟門,走了進去。
佛殿裡燃着長明燈,所以并不黑暗。
他繞過佛龛,走出前殿,來到了後院,推開一扇房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女尼靜宜正在床榻旁折疊衣裳。
高昙晟從後面抱住她,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靜宜放下衣裳,掙脫他的懷抱,闆臉道:“每次想做那事才來尋我,平時總不見你登門。
”
高昙晟哈哈大笑,往床榻上一躺道:“我不是太忙了嗎?你放心,等我打下了夏縣,當上了皇帝,就立你為皇後。
”靜宜小嘴一撇道:“誰稀罕?”
“那你稀罕什麼?”
“稀罕光明正大地與你厮守在一起。
”
“婦人之見!”高昙晟搖晃着腦袋道,“咱倆若是還俗,做何營生?難道去當農夫不成?……打下了夏縣,錦衣玉食,要啥有啥……”
高昙晟出生在鄉下,自小體格強壯,頗有幾分力氣。
但他好吃懶做,不喜幹農活。
父母亡故後,他在家鄉呆不下去了,就外出謀生。
在外面混了幾年後,他發現當和尚最為輕松,就在隆興寺出家為僧。
高昙晟因為生得孔武有力,身邊自然有幾名心腹。
在隆興寺,他假裝忠心肯幹,獲得了主持的信任,一路升遷,最後當上了執事。
幾年前,他在齋飯裡下毒,毒死了主持,自己當上了主持。
高昙晟成為陰華山最大寺廟的主持後,逐漸将其他寺廟的主持撤換,換上自己的心腹之人。
而尼姑庵裡凡有姿色的尼姑,皆成了他洩欲的對象,尤其眼前這位靜宜女尼,最合他的心意……
翌日上午,李智雲正在房間裡看書,蔡虎回來了,向他禀報:“去年臘月十八至今,靈漳河下遊并沒有發現浮屍。
”李智雲點了點頭,道:“你先回房休息,待會兒我派人叫你,咱們出去一趟。
”
大約兩炷香的工夫,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是縣衙裡的一名差役。
李智雲讓刀疤臉叫上蔡虎,幾個人出了驿站,在差役的帶領下,穿過兩條街,走進了一條胡同,來到一座宅院門前。
李智雲對蔡虎使了個眼色。
蔡虎縱身躍上院牆,跳進院子裡,從裡面将門栓拉開,打開了院門。
幾個人進了院子,來到屋前,屋門并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衆人進了屋子,四處查看。
李智雲走進最裡面的一個房間,用手指在牆壁上輕輕敲着,然後指着一隻櫥櫃道:“把它搬開!”
刀疤臉和蔡虎将櫥櫃移開,牆上出現了一道門。
刀疤臉率先推門而入,李智雲跟着走了進去。
他仔細一瞅,這兒與其說是一間密室,倒不如說是一間佛堂。
隻見正面的佛龛裡供奉着一尊佛像,佛龛前面的案幾上擺滿了供品。
整個屋子裡,到處都是佛教用品。
李智雲翻找了一陣,拿起一面佛幡,展開來一瞧,自言自語地:“果然是他……”
四月丁醜日,是舉辦齋會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陰華山上寺廟裡的五千僧人都蜂擁着下了山。
從陰華山山腳下,到縣城北門,湧動着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
僧人們穿着各色服裝,德高望重者身着袈裟,一般僧人穿着海青、長衫、或者羅漢褂。
他們攜帶着鐘、鼓、木魚、法螺、金剛鈴、經幡等法器。
這些法器或被他們拿在手裡,或裝在箱子裡兩人擡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向縣城進發……
齋會的地點就在縣衙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城裡的善男信女早已将自家的桌子,椅子和闆凳搬了過來,桌子上擺滿了供品和香燭。
僧人們一到,就開始忙碌起來,有的挂起經幡,有的将圓形的傘蓋固定好,有的敲木魚搖金剛鈴,有的幹脆入定念經……
徐鐵成像平日一樣,在傭人的服伺下穿好官服,坐着轎子去縣衙。
轎子剛走到西大街,就被一隊士兵給攔住了。
領頭的軍官掀開轎簾道:“徐縣令,楚王請您去兵營。
”徐鐵成一聽,吃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