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一幢獨立的小樓,那可能就是劉小姐的繡樓。
緊貼着小樓西面,有一方露台,高約三丈,有石階可以拾級而上。
此刻,台上似有光亮,還隐約傳來琴瑟铮鳴之聲。
李智雲沿着石階登上露台,隻見劉瑛蓮正坐在一張案幾前彈奏錦瑟,旁邊有兩名丫環提着燈籠照明。
他站在一旁靜聽,一曲完畢,連忙鼓掌叫好。
劉瑛蓮笑道:“今兒有些乏了,就到此為止吧。
”說罷命丫環取走錦瑟,然後一指對面的繡墩:“公子請坐!”
李智雲在繡墩上坐下。
劉瑛蓮問:“公子不在後廳飲酒,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在後廳呆得煩悶,便去院中閑走,聞得美妙琴音,便循聲尋來。
”李智雲扯了個謊。
劉瑛蓮也沒計較,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起來。
夜色濃重,皓月當空,朦胧的月光之下,“秦岚”看上去越發百媚千嬌。
李智雲心中湧起陣陣沖動,恨不得立馬上前攬入懷中。
然而,非禮勿動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但是,他還是厚顔無恥地說:“劉小姐,如果我封了王,你能否當我的王後?”
劉瑛蓮聞言,嬌羞地瞥他一眼,低下頭去。
李智雲不知羞恥地連番追問。
劉瑛蓮被逼不過,擡起頭來,嬌羞地:“公子,你詩文俱佳,能否為瑛蓮作詩一首?”
李智雲一聽大喜,忙道:“這有何難?筆墨侍候!”
此刻花好月圓,正是成就佳作之時。
不遠處的後花廳之中,還隐約傳來客人的喧鬧和猜拳行令之聲……
劉瑛蓮即命丫環取來紙張筆墨,鋪陳于案幾之上。
李智雲将繡墩移近,不暇思索地提筆就寫。
須臾寫畢,遞與對方。
劉瑛蓮接過紙張,丫環移燈照亮。
劉瑛蓮看了一下,詫異地擡頭瞥了他一眼。
這是每個初見他墨寶之人,都要做的标準動作,個中意味不言自明。
沒辦法,他雖然練了幾個月,然書法實非一日之功。
他隻能當作沒看見,擡頭數星星裝傻逼。
劉瑛蓮重又低首細讀:
今夜星辰今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鈎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燭紅。
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
劉瑛蓮讀畢,呆愣了半響,才擡起頭來,驚訝地瞅着對方——自己讓他作詩,他沒有半刻思索,提筆就寫。
雖然,最後一句她還不甚明了,但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這兩句,便是千古絕句!天啦!他是什麼人呀?莫非真是文曲星下凡?!
劉瑛蓮呆愣了半天,方道:“公子,這最後一句中的‘蘭台’指的是什麼?”
李智雲一聽,心想“糟糕!”,“蘭台”是後世才有的,自己一時疏忽竟忘記篡改了,一急之下便胡謅起來:“噢,蘭台是家父日後要設的官衙,我想,将來我可能在那兒當差。
”
聽他這麼一解釋,劉瑛蓮明白了,又問:“此詩題目為何?”
“無題”
劉瑛蓮聽了點點頭,提起筆來用娟秀的小楷寫上“無題”兩字。
這無疑是首佳作,一定要好生收藏!她剛想命丫環收起來,不料卻被人一把給奪了去。
原來,韋小寶不知什麼時候跑上了露台。
他一看字迹,便知是李智雲的大作,即刻大聲念了起來。
韋小寶念完,連聲稱贊:“好詩!好詩!”
“李兄,‘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指的就是李兄您和劉小姐嗎?”
劉瑛蓮一聽,害羞地低下頭去。
李智雲卻憨憨地傻笑着,連聲道:“就是!就是!”
“二位,後花廳中此刻正在吟詩唱和,我把這首詩拿過去給他們瞧瞧。
今夜詩會,奪冠之花魁,必是李兄無疑!”韋小寶說罷興奮地跑下露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