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未落,便揚手做出個趕人的手勢。
楊工安的目光陡然亮起,大聲應道:“是!”
點齊兩個助手後,楊工安快步走向警局那輛珍貴的側三輪摩托。
通常,這車隻是讓人看看而已,出任務還得靠自行車。
這次因為趙七的案件性質嚴重,連所長老鄭也都為此犯愁,才特許了他動用這輛車。
三個警員一登三輪,呼嘯而去,朝城外的方向飛馳。
城外的街道上馬車往來不絕,這年代自行車都算是稀罕物,遠行基本靠徒步或駕馬車,至于客車,能到的地方寥寥無幾。
一番打聽下來,楊工安了解到最近出遠門的馬車總共隻有兩次:一次去了津市,一次去了保定,都是清晨發車,行程不到三四個小時。
滿懷鬥志,楊工安決定先沿着前往津市的路線追擊,認為趙七這小賊最有可能逃往這樣的魚龍混雜之地。
他們一路狂飙一個多小時後,終于攔下了一輛大馬車。
“停一停!”
話音剛落,楊工安便将三輪摩托橫停路中,攔下了馬車,兩位同伴更掏出了**,小心翼翼地靠近檢查。
馬車夫頓時被吓得不輕。
要不是看到幾位穿的是警服,真可能以為他們是強盜呢。
仔細搜查了一番後,同夥兩人搖搖頭收起了槍——馬車上并未找到趙七。
半信半疑間,楊工安上前親自查驗了一番,确認車内沒有他們尋找的目标。
“您的馬車,中途有乘客下車嗎?”楊工安覺得或許自己的推斷出現了問題,仍不願就此罷休,繼續詢問道。
“警察先生,您這是把我吓壞了!”車夫忙解釋道:“車上始終就這幾個人,一早就從城外上了馬車來津市的,哪有人會半途下車呀!”
“不信您可以問問這些乘客,他們都可以作證。
”乘客們都紛紛點頭。
楊工安心想這些人應該不至于合謀作僞,趙七顯然并不在這輛馬車上,隻得放行。
此刻的他,心情不免變得沉重。
張海**觀分析時的茅塞頓開,向所長彙報時的滿腔熱情,現在都成了泡影。
“好,行動!”
“攔截去保定的車輛!”
他再次發動摩托車,心中有些不安地猜測着趙七或許并沒有逃跑,又或者是乘汽車或火車逃離了,并非乘坐了馬車。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必須堅持到底,不能有任何松懈。
見楊工安面色明顯轉為鐵青,兩名助手不言一語,連忙登上車子。
引擎聲響中,這輛邊三輪帶着濃重的黑煙沿路返回,朝着保定的方向疾馳而去。
寒冬臘月的冷風如同利刃一般割人臉龐,而此時楊工安心中那股寒意甚至比這北風更甚。
寒風一襲,似乎将他的思緒吹拂清醒了許多。
内心的懊惱與自責悄然升起:他竟如此輕率地信任了一個小孩子的話!即使這孩子确實協助了抓住了金強——那純粹因為他半夜目睹飛鳥進了窗——這點确鑿無疑,但也并不能完全說服自己。
他在心中默默祈求,希望能有一絲好運能讓這個趙七按照張海民的預想前行;否則的話,自己可就要顔面盡失了!就這樣行駛了三個多小時後,時間已是下午三點鐘左右,他們才遠遠望見前方有一輛大型馬車緩緩行駛。
“沒錯,就是它了!”兩位夥伴雖已凍得直打哆嗦,但仍保持着警惕,從口袋中抽出武器,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