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茍抽了一口煙,沉思道:「今天晚上給我去平日裏那幾家刺頭家裏再敲打敲打,誰要是敢去城裏舉報,腿給他打斷,也不能用太橫的,拿出一千塊錢,多少都給點。
」
「我那天也沒上前,怎麽盯上我了呢?」六子疼的直吸冷氣,心裏暗罵幾聲點背。
第二天,陸峰又帶着一群人進了村,走到村子中心,剛好碰見六子從一處院子走了出來,陸峰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說道:「你過來!」
六子二話不說,直接進了院子,一群人沖進院子裏把他抓了出來,按在街頭之上。
「陸總,沒這麽欺負人的吧?」六子被按在地上,擡起頭道:「我又怎麽了?」
「你是不是在西郊的娛樂城待過?」陸峰蹲下身子問道。
「怎麽了?」
「嫖娼沒給錢。
」陸峰看着他道。
六子雙目緊閉,他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一切都是借口,幾分鐘後,六子再次被吊在了那棵樹上,全村都能看得見。
供銷社門口有一塊巨大的石臺,據說這是清朝時期對罪犯砍頭的地方,陸峰拿着一個喇叭站在上面,大聲道:「村民們,不要怕,天道昭昭,要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是佳峰科技的董事長,你們要相信我,從今天開始,隻要你們說出對我有用的消息,獎勵現金一萬元!」
一萬元?
有人在院子裏探出頭了,隻是看了一眼陸峰,又回到院子裏了。
不到十分鐘時間,趙二茍就趕來,今天更加乾脆,根本不報警了,不就是嫖娼沒給錢嘛,他給!
「陸總,既然你這麽想接手電筒子廠,就得把電子廠的屁股擦乾淨,我們村的二瘸子,當年他二十五畝地全部是電子廠的占地,一分錢都沒給,他一怒之下告到法院,結果被上一任村長把另一條腿打斷了,二瘸子是光棍,他家祖墳也在那一片,死了連個埋的地方都沒有。
」
趙二茍盯着陸峰道:「陸總既然說的這麽大仁大義,麻煩先把這事兒解決了,過幾天我就會把當年打官司的資料整理出來,這是鐵闆釘釘的事兒。
」
四目相對,陸峰的目光裏有幾道鋒利,盯着他嗤笑一聲問道:「趙村長,那你說,我得賠多少啊?」
「一畝地一萬塊!祖墳另算!」
「趙村長,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麽不賣呢?若是你要錢,簽字賣掉手裏電子廠的股權,你不就發了嘛。
」
趙二茍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滿是煙漬的牙,說道:「陸總,公是公,私是私,錢這個東西,有了數目,就得分賬,下面人得喂,上面人的吃,落在我嘴裏,能有幾兩肉啊?這電子廠的價值我懂,今天走了你陸總,明天來了他趙總!」
「明白了,你是吃流水席的。
」
「陸總已經出了十萬,這二十五萬出不出?我覺得你要出。
」趙二茍很是奸詐,陸峰越是想要得到電子廠,他就會乖乖就範,這類招數後面多的是,一年撈個百八十萬就跟玩似的。
陸峰回過頭看着這個村子,又把六子吊了一個小時,走的時候陸峰在村口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等到一個村民舉報趙二茍、六子。
剛到酒店門口,就看到了崔秘書。
「陸總,今天晚上請你吃飯。
」
陸峰車都沒下,直接去了飯店,黃友偉已經在等了,看到陸峰不太高興的臉,他招呼道:「坐吧,不好弄是吧?」
「也不算特別棘手,你查到些什麽?」陸峰坐下來問道。
「我查什麽?我管的是市,人家是村,八竿子打不着,有證據就能查,沒證據就查?今天你聽張三說了一下李四,就去查李四,明天聽李四說王五,就去查王五,那豈不是人人自危?」黃友偉盯着陸峰道。
「我明白,下舉而上查,不舉則不查。
」陸峰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說道:「那村子,鐵闆一塊。
」
「村民肯定有顧慮,跟你說了實情,那些人如果不遭滅頂之災,掉過頭就會針對他,除惡務盡嘛!」黃友偉吃着菜說道:「還有一個辦法。
」
陸峰連連搖頭,黃友偉說的辦法他知道,向小李村屈服,在背後支持趙二茍,成為那些鄉鎮企業的一部分,共同瓜分利益!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把事兒搞大,我不會給你兜底。
」黃友偉端起酒杯跟陸峰碰了一下。
陸峰點點頭,悶頭吃飯。
這一夜小李村不少人家都在嘀咕,一萬塊的價格對於很多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價,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