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誰特麼出賣的我!”他點着幾人,罵罵咧咧地說道:“我就知道,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啊!”
“别不知道好歹啊——”
人堆兒裡的鐘悅民挑眉道:“我們這是為了你好!”
“就是,今天可有大熱鬧看!你不來?”
趙衛東笑着擠在椅子上,示意了身邊的位置說道:“瞧見沒,哥們兒連位置都給你留好了——”
“就你?就你們?”
既來之則安之,人都到這了,李援朝還特麼有啥可說的。
湊到趙衛東的身邊坐下,聽着他們胡扯,總算是知道咋回事了。
也就有了開頭的驚訝和不解。
李援朝罵罵咧咧地問道:“他衛國惹出來的豁子,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我特麼開羚羊,是光明正大借出來的,跟他有個錘子關系!”
“你這麼說就不厚道了——”
鐘悅民點了點他,提醒道:“不是你叫号,讓他有能耐也整一台比一比嗎?”
“我特麼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李援朝瞪了鐘悅民一眼,丫的也不看看這裡是哪兒,跟衛國扯上關系,還想不想出去了。
他絕對不能承認,是衛國跟自己較勁才去搞車的。
這個案子今天上午就傳開了,而下午關于是衛國幹的這件事全都知道了。
當然了,也包括消息靈通的他。
李援朝叽咕叽咕眼睛,提醒了鐘悅民别瞎說,随後對着衆人問道:“什麼情況現在這是,連夜抓捕?”
“跑不了他——”
趙衛東算這個圈子裡的老大哥了,說話自然有力度。
他靠在木頭座椅上雙手抱在腦後,拉長音地說道:“他那幾個兄弟已經落網了。
”
“呸——”李援朝不屑地說道:“這種人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咱們一鍋湯!”
“我可是***的好戰士,紅旗下的好青年啊!”
他強調道:“你們什麼态度我不知道,但他衛國在我這,就算敵人了!”
“用不着你假積極——”
謝前進也算是兔死狐悲了,知道衛國跑不了,這麼大的案子,命不久矣。
痛快的,在抓捕過程中拒捕被擊斃,不痛快的抓回來審,審完了判,判完了崩,少說得一個多月,也是煎熬。
所以感同身受的,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可不會像李援朝這樣絕情。
當然了,不是說謝前進跟衛國的關系有多好啊,算是一種共鳴吧。
今天的衛國,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明天。
李援朝這人雖然在老兵圈子裡,可他跟趙衛東等人玩的不一樣。
趙衛東等人還是比較老派的,喜歡動手,喜歡裝哔,喜歡當大哥。
李援朝也喜歡裝哔,但他更喜歡有實力地裝哔。
用他的話來說,不帶腦子地出來玩,就等于玩物喪志。
他是純粹的靠心計,靠手段,靠掙錢的能力在這圈子裡立足的。
同樣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同樣都有資源,可就是比不上他的腦子活。
今天來的這些人裡,隻有李援朝一個人接到了青年彙俱樂部的邀請,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你有見大街上狂飙的頑主或者老兵捧着一本書學習嗎?
那特不是豬鼻子插大蔥裝相嘛!
哎!李援朝就能,俱樂部搞的學習活動,他次次都不落下。
而且,這小子的學習能力絕對可以,很有潛力和才華。
周小白抛出來的橄榄枝,唯獨他一個人接住了,而且還真賺着錢了。
一噸五十,要是這個單位一個月吃十噸,他就能賺五百。
五百塊錢都能買摩托車了!
當然了,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台摩托車了,他準備攢錢買一台羚羊汽車。
跟左傑都打好關系了,内部價,隻要八千,就能買最頂版那種。
八千塊,算算也才160噸,這大半年呢,不信他賺不到這個錢。
真要是開上了自己的小汽車,他算是在這四九城裡蓋了帽了!
你看他跟趙衛東和謝前進等人扯閑蛋,實際上他們不是一路人。
可彼此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沒有仇,他跟誰都沒有仇。
今天來這裡,完全是無妄之災。
所以謝前進怼了他一句,他是一點都不在乎。
趙衛東等人的未來也就到這了,他李援朝的未來可光明着呢。
不學習就要落後,落後就要挨打。
你看看屋裡這些人,不就是因為不學習挨了打的嘛!
——
“你們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衛國的母親從家裡出來,見門口的人還沒走。
這算什麼,光明正大地盯梢嘛,她們家成什麼了!
“我說沒說!我不知道我兒子去哪了——”
她沖出來對着周瑤喊道:“再說了,你們憑什麼認定是我兒子幹的!”
“你們能拿出證據來嗎?”
“别跟我撒潑啊——”
周瑤冷着一張臉看了看手表,對着身後的人說道:“進去,再搜查一遍。
”
“幹什麼!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衛國的母親見紅星廠和分局的人又要搜查他們家,扯着脖子罵道:“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喊,你喊,你想讓這條街上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家的事是不是?”
周瑤這會兒完全沒有大姑娘的扭捏和膽虛,盯着撒潑的娘們警告道:“調查手續給你看了,你們大院的保衛處我們已經通知到了,别妨礙我們辦案!”
“你們就是這麼辦案的!”
衛國的母親聲音小了很多,倒是能看得出,她也是個要面子的人。
隻是這會兒仍舊不服氣地站在大門口說道:“你們已經搜過兩遍了,還想怎麼着!”
“搜到抓住衛國為止——”周瑤淡漠地站在那,看着保衛科的人進屋搜查,嘴裡不鹹不淡地說道:“我抓不着衛國,你們就甭想消停了。
”
這話不僅僅是沖着衛國的母親說的,還有站在門廳裡的男人。
衛陸雲,衛國的父親。
衛陸雲并沒有來大門口跟周瑤争辯,隻是皺着眉頭看了她幾眼。
再見到這些調查員進屋,他也隻能跟着進了屋。
衛國确實不在家,如果真的在家,他也是蠢得可以了。
可周瑤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因為她有充足的證據表明,他們有包庇的行為。
“查,查電話,查關系。
”
她身着一身制服,就站在大門口,對着治安員命令道:“把剛剛拿到的通話記錄一個一個地核查。
”
“就用這裡的電話!”
周瑤瞪着院裡的小洋樓說道:“把三天前從這裡打出去和接到的電話一個一個都打回去,問清楚!”
“是!”
信息股的人已經來支援了,得着科長的命令,快步進了小院。
衛國的母親已經快要氣瘋了,指着周瑤提醒道:“你知道這些電話都是誰的嘛!”
“不知道——”周瑤的話直戳對方肺管子,“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打過去問問。
”
——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啊!”
街道上,羚羊汽車内,王筝笑着對李學武說道:“我喜歡這姑娘。
”
“謝謝你,我也挺欣賞她的。
”
李學武翻了個白眼,沒給她往下說的機會,示意了院裡的方向強調道:“看看我們保衛科的素質,有問有答的。
”
“嗯,确實挺禮貌的——”
王筝瞥了他一眼,暗道一聲小氣,不過嘴上還是調侃道:“就是不太受歡迎啊——”
“大半夜的,我要上你家這麼客氣,你也不會歡迎吧?”
李學武嫌車裡憋的慌,一條腿跨出了車外當啷着,斜倚着座椅看着院裡的方向說道:“沒關系,他們可以不歡迎,但我們必須懂禮貌。
”
“呵呵——”
王筝是拿這句話當笑話聽的,保衛科的人懂禮貌,真夠搞笑的。
“領導,分局那邊來消息了。
”
李學武正跟王筝扯皮子呢,車後面來人通知,指揮車上電台的消息。
剛剛周瑤下車去指揮偵查和搜查,雖然看見信息股的人來支援了,卻不知道是李學武帶隊來的。
她正招呼衛國的母親呢,門頭燈很亮,沒注意到這邊的狀況。
而指揮車值班的治安員已經知道李學武來了,所以有了消息第一時間便送到了這邊。
“周瑤——”
李學武打開手電筒,在看完了手上的消息後,立即喊了一聲。
周瑤倏地回頭,見這邊多了幾台羚羊,又感覺是領導的聲音,便甩了衛國的母親,往這邊過來了。
她是沒注意到,聽見李學武的聲音,衛國的母親也跟了過來。
“你們軋鋼廠的人是土匪嘛!”
還沒等周瑤彙報工作呢,後面便聽見有人罵街。
李學武拍了拍車門子,示意周瑤過來,不用搭理對方。
更沒理會對方的變本加厲,隻把王筝正看着的消息小聲說給了周瑤。
周瑤聽清楚以後,表情一變,大聲招呼着集合,所有人登車出發。
還在對着李學武罵街的衛國的母親勃然色變,她好像知道了什麼。
即便看着李學武得意的壞笑,她也是無力再罵,看着從家裡快步跑出來的調查員,看着一台台汽車打火離開,她的心開始慌了。
一共六個,現在落網四個,還差衛國和老虎,你說這些人集合去幹什麼?
“可真有你的啊——”
王筝用拳頭輕輕捶了李學武一下,笑着打着了汽車,問道:“你是怎麼斷定這裡有情況的?”
“還有,你怎麼就确定那些頑主和老兵能找到衛國?”
“呵呵,想知道啊?”
李學武看了看手表,心裡有了底,對于王筝的問題也有了玩鬧的心思。
“叫聲好哥哥來聽聽,我就告訴你。
”
“德行——”
王筝比李學武還大呢,能叫他哥哥?
“我可提醒你啊,身後跟上來了。
”
“我知道——”
李學武沒轉回頭去看,他們這台車算是最後啟動離開的。
畢竟不是一線抓捕人員了,他也得給周瑤和護衛隊的人留出發揮的空間。
王筝的想法也是一樣,大佬總是最後出場的嘛。
所以,當衛國家裡開出一台吉普車,墜上他們車隊的時候,李學武就已經了然了。
這一次可别說他陰損,是對方自己上鈎的。
“那個叫童言的,我們重點調查過,可沒發現什麼異常啊?”
“燈下黑,他們玩的就是這麼一手,想要打時間差。
”
李學武捋了捋晚風吹散的頭發,松弛地靠在座椅上說道:“你們去調查的那會兒,衛國還沒去那呢。
”
“你的意思是……”王筝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整個白天,衛國都在家?”
“不,他能随時收到消息,還能機動躲藏,甚至随時逃之夭夭”李學武轉過頭,看着王筝笑問道:“你說他在哪?”
“呵呵,還真是老奸巨猾啊——”
王筝撇了撇嘴角,問道:“你覺得這個主意是他爸媽想出來的?”
“這不重要,我現在隻想逮着衛國,隻要他到了我手裡……”
李學武的聲音逐漸減弱,但話語的氣勢卻逐漸增強。
到了他手裡還能怎麼着,還不是一個都跑不掉。
他爹媽的包庇和夥同犯罪,就算長幾個腦袋,多大的功勞也抵不過啊。
她哥黃幹曾經說過,李學武幹農活最有一手了。
像什麼順手牽羊、順藤摸瓜、斬草除根啥的,最拿手了。
——
“嚯——”
李學武這台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這邊已經開始行動了。
“還是你們廠的特勤更專業啊——”
王筝站在車邊上,抱着胳膊欣賞紅星廠護衛隊的突擊抓捕行動。
她帶來的人手有限,更多的是組織上的支援力量。
或者說直白點,就是來看熱鬧的。
反正李學武也不打算往大了搞,她也就沒必要枉做小人了。
周瑤站在指揮車前面,機器蓋子上有一張偵查人員快速标繪的簡略地圖。
她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内做好了突擊抓捕的安排,前後左右都圍住了。
為了防止衛國狗急跳牆,防備他準備了熱武器和其他極端情況,廠護衛隊的人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突擊小組三人一組,每組都有防彈鋼盾做掩護,狙擊小組已經攀上了附近最高建築的頂部,隻等着閃光彈打起來,以支援突擊小組。
萬事俱備,在周瑤的一聲命令下,蹲在牆根的突擊隊快速沖進了樓裡。
事情到了這一步,基本上能确定目标就在這棟樓裡了。
因為偵查員反饋,在附近找到了一台汽車。
也正是李學武剛剛沒說的,衛國白天藏在哪了。
他就是藏在汽車裡了,這台車一直在城裡轉悠,随時準備跑路。
你想吧,誰特麼能想到這小子藏在移動的空間内了,上哪找他去。
“你們不能這樣!”
行動開始了,衛國的母親卻突然從車上蹿了出來。
她大聲喊叫着,想要跑過來阻攔突擊隊,想要給樓上的衛國提醒。
周瑤的反應速度真是快,她的位置正擋在路中間,回身就沖了過去。
衛國的母親剛喊了幾嗓子,便見周瑤到了身前,她還以為對方要跟她掰扯呢,沒想到……
啪——
這一巴掌嘎嘎脆啊,直接把她扇懵了。
你以為這就算完了,沒有——
周瑤的擒拿是跟特勤學的,正兒八經的擒拿手,十足的摔跤工夫。
衛國的母親還沒反應過來呢,她倒是想用手去摸臉了,可随即就感覺人飛了起來。
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錯覺,很快她就感覺整個人着地了。
是的,整個人平趴着着地了,周瑤正騎在她的身上,給她上铐子呢。
嘴已經腫的喊不出來了,摔也摔懵了,直到樓上傳來了槍聲她都沒反應。
還是好一會了,看見樓裡有三人一連串地被蒙着腦袋壓彎着腰被帶出來,她這才想着要站起來。
能站得起來嘛,你試試背着手從地上站起來,累死你。
“領導,幸不辱命,最後兩名犯罪分子已經到案。
”
周瑤在處理了現場以後,看着人被押上車離開,這才來到李學武這邊敬禮彙報。
李學武指了指那邊地上哭嚎着的娘們,提醒她道:“做好善後工作。
”
“額——領導——”
周瑤遲疑着追了過來,還别有意味地看了王筝一眼,“小聲”地對李學武彙報道:“這種包庇和幹擾執法的情況是不是應該交給分局來處理啊?”
“嗯——有道理!”
李學武點點頭,欣慰地看着周瑤說道:“你們辛苦一下,幫王處把人送分局去。
”
“哦,對了——”
在王筝要罵人的目光中,他又補充道:“我看衛陸雲也有嫌疑,就别麻煩王處了,你們再跑一趟,辛苦辛苦!”
“一家人,是要整整齊齊的嘛!”
“是!”
周瑤幹淨利落地敬了一個禮,又給王筝敬了一個禮,這便忙活去了。
王筝沖着她的背影喊道:“周瑤,我不喜歡你了!我告訴你——”
喊完她又轉身,怼了偷笑的李學武一杵子,瞪着眼睛嗔道:“你怎麼那麼壞呀你——”
“這是你教的吧!”王筝推着李學武抱怨道:“我辛辛苦苦大半夜的來幫你忙,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嘿!嘿!别不識好人心啊!”
李學武叽咕叽咕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看不上的,可不代表是垃圾。
”
“需要行動支援的話,跟周瑤聯系!”
說完,也不等王筝再鬧,跳上吉普車打着火離開了。
時間:7月13日晚23點46分。
重感冒,強撐着寫完了這一章,現在腦袋有些暈,手都是哆嗦的,錯别字你們标出來,我明天好一點了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