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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春江水暖鴨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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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們是銘記于心的。

    ” “關于培訓,關于學生入學和就業,未來一定是要向聯合工業傾斜的的,到時候會有更多的工廠職工受到這一福利待……” “你特麼就叫李懷德啊!” 這邊正在說着呢,不遠處一夥年輕人指着李懷德這邊叫嚣道:“聽好了啊!别太嚣張,我記住你了!” 有點傻哔,又有點中二,李學武有些怪異地看這張建國對着李懷德發飙。

     這孫子瘋了吧,逮誰咬誰呢? 李懷德又怎麼他了? 這個問題甭說李學武不懂,就是李懷德也不懂呢。

     他有些皺眉地看向對方,左思右想不認識這年輕人。

     但沒關系,很快他就認識了,因為聶小光從不遠處摸上來了。

     也許這小子紅了眼,也許他沒長眼,真以為有張建國等人吸引火力,他就能偷襲李懷德的屁股呢。

     今天來這的保衛處就有三家,還有專業的衛三團呢。

     隻是他一湊近,就有便衣保衛擋在了他和李懷德之間。

     一樣的白襯衫、黑西褲,甚至皮帶和皮鞋都是幹部裝。

     但是,這些小平頭,目光銳利的漢子絕對不是坐辦公室的。

     “小光,你咋在這呢,我正找你呢。

    ” 聶小光還沒等掏家夥呢,前路便被堵住了,這些人表面上沒帶武器,可有人拎着皮包呢。

     隻一瞬間就能把武器分發到手,到時候他身上就是篩子眼了。

     早就聽他爸說過,紅星廠保衛處很特殊,李學武很有本事。

     不僅隊伍帶的好,訓練搞的也好。

     可比以前付斌在的時候強太多了,無論是護衛隊還是保衛,都是很能打的。

     去年他聽着一個消息,說紅星廠跟衛三團合作,搞了個保衛對抗。

     紅星廠的保衛與衛三團的戰士演練對抗,一個攻,一個守。

     不僅僅要訓練戰士進攻的多樣性,還要訓練保衛的全能性。

     現在保衛科的科長就是那一批特訓出來的,說是嘎嘎能打。

     以前真不知道這些人在哪,現在他知道了。

     這尼瑪哪裡還是保衛,這是帶刀侍衛,這是三十年代的保镖嗎? 我特麼就是捅個人,用不用這麼專業的人來防着我? 被李和平抓住胳膊,他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好刀子沒掏出來,否則…… “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 李和平瞅了對面的小平頭一眼,悄聲在聶小光的耳邊提醒道:“建國說了,這周圍都是紅星廠的人。

    ” “你别意氣用事,今天就這樣,反正罵了對方,來日方長。

    ” “走吧——” 李和平見聶小光剛剛不動腳步,以為他倔強着還要動手呢。

     便給他解釋了幾句,同時提醒了對方,那些保衛并不好惹。

     聶小光聽着他的話,心裡是明白的,他也知道應該走。

     可是……可是你就不能扶着我點嘛,我特麼腳麻了! 不是别的,那些小平頭的目光太過銳利,盯着他就像随時要撲過來的野獸,他就是野獸嘴裡的食物。

     真敢有一絲妄動,或者不理智的沖動,他就完蛋了。

     興許是看出他目光裡的躲閃,李和平心裡好笑又鄙夷地扶着他往遠走。

     卻沒想身後有人過來了。

     “你跟這幹啥呢?” 李學武看得出李懷德的難堪,揮手指了指張建國的方向,已經有保衛去追了,不過那幾個小子跑的快。

     而身後這邊傳來說話聲,他一回頭便見到了聶小光。

     聶小光這會兒最不想見到的便是李學武了,他寒碜。

     “我……我沒幹什麼。

    ” 聶小光自覺地丢臉,但在李學武的面前還是要站直了身子說話。

     他梗着脖子說道:“沒事,我溜達呢——” “上這溜達?” 李學武直接叫破了他的目的,問道:“剛才那幾個小崽子,跟你是一起的?” 他當然知道剛才罵人的是誰,可這個時候他不應該知道。

     否則李懷德要多心,其他幹部要多想。

     所以,借着聶小光這邊,他得說明白,還得幫李懷德把事圓過去。

     “我……我們……” 李和平已經緊張了,他不怕那些保衛,他怕李學武。

     保衛可不會殺人,但李學武會。

     人的名,樹的影,東城李二疤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雖然李學武這會兒語氣并不嚴肅,甚至有一些和氣。

     可他還是害怕,站在聶小光的一邊,心裡咒罵這孫子誤事。

     明明知道今天的保衛多,還特麼來硬的。

     如果不是張建國看見他要摸瞎,真被這小子連累了。

     剛剛李學武看到的,張建國大罵李懷德,不是幫聶小光,反而是幫李懷德提個醒。

     因為李懷德遇刺與否,隻要聶小光掏刀子,這件事就大了。

     他可不敢保證聶小光的嘴不會把他漏出去,到時候就是同謀了。

     所以,風緊——扯呼! “我們廠原副廠長家的孩子。

    ” 李學武沒再搭理他,而是對着皺眉的裴大宇點點頭,算是解釋了。

     一方面沒讓這件事升級,畢竟是在鋼鐵學院,裴大宇也丢了面子。

     他要是追究起來,聶小光被抓,說了廠裡的事,也是紅星廠丢人。

     到時候還得是李學武安排人來領人,因為聶成林還是紅星廠的人。

     另一方面則是給李懷德做了解釋,是廠裡的矛盾,還得拿回廠裡處理,不能在這發火。

     李懷德倒是懂得,瞥了一眼梗着脖子“等死”的聶小光,他隻覺得煩躁的慌。

     這小孩子忒沒眼力見了,落了他的面子,他爹就得好了? “他爸正在接受勞動教育,所以把仇算我身上了。

    ” 李懷德微微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歎了一口氣,在秘書打開車門後上了汽車。

     裴大宇則是與李學武握了握手,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前些天還有人砸我辦公室玻璃呢,寫黑闆報罵我,但求問心無愧吧。

    ” “您說的是——” 李學武抿了抿嘴角,沒再多說什麼,見薛直夫和谷維潔上了汽車,便也上了李懷德的車。

     雙方在不是很愉快的情況下道别,車隊離開小廣場,往大門方向駛去。

     聶小光見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搭理他,甚至沒有正眼看他。

     隻覺得内心委屈和憤怒,站在那像個小醜一樣。

     甚至鋼鐵學院的那些人,以及紅星廠教育管理處的人都拿他當臭狗屎,不屑一顧。

     “我有什麼錯——!” —— “還是要管一管,今天能沖着我來,明天就要上天了。

    ” 一出學校的大門,他們便在路邊見到了剛剛罵街的幾人。

     李懷德忍的功夫很好,隻是心情有些不好,郁悶。

     被誰罵,他都沒想到會被不相幹的人罵。

     “我倒是沒聽說聶成林同志那邊有什麼事啊?” 李學武微微皺眉道:“這小子真是不懂事。

    ” “教育的問題啊”李懷德籲了一口氣,道:“家庭教育很重要。

    ” “我們家小陽,六歲的時候不知跟哪學會了罵人。

    ” 他用手比劃着說道:“這粗的樹棍,我打他打折了八節,此後他再也沒敢罵人了。

    ” “子女教育是大事,尤其是我們的身份,給了他們優渥的生活和物質基礎。

    ” 李懷德很是感慨地說道:“這一輩子奉獻給了組織,如果孩子不争氣,頂算這一輩子白活了。

    ” “一屋不掃嘛——” 李學武點點頭,很是認同李懷德的觀點。

     他現在有兩個孩子,李姝和李甯。

     小的還不知道,但大的李姝,是嬌慣的,都快上天了。

     照這樣下去,上學非要冠上小霸王的稱号。

     多少幹部明明為組織做了貢獻,為人民做了貢獻,結果教子無方,管教不嚴。

     尤其是對家人,包括妻子的管束,放縱,任由其敗壞家風。

     當然了,李姝現在還小,你給她講道理她還懵懂。

     李學武不知道未來自己是否有足夠多的時間來跟孩子們相處。

     他是希望孩子們都好,不求有多大的成績,但要好好做人。

     “緊一緊吧,外面的風不太對。

    ” 李懷德打開了車窗,心中的郁悶散了出去。

     “要把握好思想這條線,多跟維潔同志溝通。

    ” “尤其是工人的思想教育,重中之重。

    ” 他捶了捶自己的膝蓋,道:“保衛處是紅星廠最後一道高牆,最後的底線,絕對不能讓不良之風影響到了工人隊伍。

    ” “保衛處要嚴格執行紀律,阻止不良之風的擴張和蔓延。

    ” 李懷德看向李學武,交代道:“跟宣傳部門打好招呼,務必要做好安撫和宣傳工作,絕不允許紅星廠的職工參與到外面的鬧子中。

    ” 不是李懷德借題發揮,更不是在鋼鐵學院挨了罵,他難受,找人發洩。

     是他通過關系了解到,紅星廠相對平靜的五六月份,外面可是熱鬧的很。

     為什麼有六月六日的那份通知啊,就是形勢不對啊。

     以前大學習的活動還是搞文的,現在直接動手了。

     李學武也是很佩服聶小光這小子,什麼事他都能趕得上。

     你就說這件事,其實跟他也沒什麼關系。

     他還沒聽說聶小光跟什麼隊伍走的近了,純粹是想找李懷德的麻煩。

     可是吧,就趕上了,李懷德認準了他是有組織有目标的。

     就連針對李懷德辱罵和偷襲都被過度的解讀了。

     李學武更願意相信,老李現在也是驚弓之鳥。

     隻有身處這個時代,經曆過這些事的人才能清楚,什麼叫做朝不保夕,什麼叫做如履薄冰。

     坐導師席上看幾個小鮮肉尬演就如履薄冰、如坐針氈了? 那李懷德現在不得是坐火藥桶上了嘛。

     老李現在瞅誰都是級階人敵的模樣,心裡頂不住盤算什麼呢。

     隻是李學武也迷糊,聶小光這一出出的想幹啥? 李懷德隻是把聶成林安排去勞動了,又沒弄死他。

     這一點你得說老李是個成熟的正客,他絕對不會把聶成林往死了整。

     楊鳳山和楊元松那是自不量力,自讨苦吃。

     楊鳳山最後都看明白了,是李懷德故意在磕碜他,寒碜他。

     就讓他好好地留在廠裡,看看他老李是怎麼帶隊伍的。

     而楊元松呢,這位更是糊塗,竟然妄想引狼入室。

     本來廠裡還有幹部和群衆惦記着他,覺得他下去有點可惜。

     但這麼一整,沒人惦記他的好了,都知道他是來破壞紅星廠的穩定,是來砸鍋的。

     你就想吧,也就是他沒回來,要是回來,一身的唾沫星子。

     現在李懷德沒對聶成林動手,倒是他兒子聶小光對他爹動手了。

     如此搞李懷德,雖然沒有實質上的傷害,可李懷德不要面子的嗎? 這不就是在逼着李懷德報複嘛。

     别的且不說,管委辦副主任師弱翁可還在營城造船廠代表機關,領導機關下去鍛煉的同志幹工作呢。

     這老家夥可不是等閑之輩,幹了那種蠢事,犯了那麼大的事,李懷德都沒撸了他,萬一他過分解讀了呢? 哪怕是主動表現,或者來一套君辱臣死的狗屁表演,拿聶成林上位,争取回京的機會,那聶成林可就危險了。

     李懷德不會小氣到拿聶成林出氣,跟個小孩子鬥氣。

     但備不住他身邊的人幫他出這口氣啊。

     現在聶小光不是在給他爹上眼藥,而是上刀子了。

     —— 春江水暖鴨先知,風不對頭站得高的人先知。

     李懷德給李學武的提醒不算是空穴來風,李學武當天到廠就做了安排。

     但是,周日這天來到俱樂部,在打網球的時候聽左傑提起外面的形勢,他才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

     關于這一段的記憶他是有些拿不準的,或者說是模糊的。

     太亂了,哪都亂,誰也不知道所謂的動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隻聽李懷德說起,五六月份打架的事多了,再想起分局的通報,以及聶小光、張建國等人的嚣張。

     “我跟他們說了,青年彙是積極向上的組織,是學習進步的組織。

    ” 左傑從羅雲的手裡接過毛巾遞給了李學武,又拿了一條擦了汗,解釋道:“青年彙絕對不支持,更不允許他們出去打架鬥毆。

    ” “嗯,要警惕這種形勢所帶來的思想波動。

    ” 李學武擦過汗以後,這才拎着球拍坐在了陰涼處的椅子上。

     羅雲給他們泡好了茶,周小白不在,隻是她自己忙活。

     周小白這一周沒回來,是要在津門忙事業。

     是的,你沒聽錯,上周被李學武說了,被于麗教了,她也知道自己一桶水不滿要晃悠了。

     倒是很難得,有了上進心。

     “武力解決不了問題,打架就是犯法!” 左傑坐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氣說道:“我已經在組織學習活動,就叫青年大學習。

    ” “外語、正治、文學、财務、地理等等,隻要請的來老師,我們就聽課,聽講座。

    ” 他示意了小禮堂的方向道:“已經組織幾場了,效果很好。

    ” “呵呵,鍛煉的蠻好嘛——” 李學武輕笑着點點頭,說道:“還得是幹事業啊,就是磨練人。

    ” 這麼說着,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聽說你幫他們借車了?” 紅星廠汽車制造廠生産線試生産,下了一些羚羊吉普車,李學武給俱樂部留了五台,用作公務車。

     這玩意兒現在看着顯眼,等過些日子就不算顯眼了。

     光是積攢的訂單就有三千多台了,有的單位更是幾十台的訂購,為的就是公務車更新換代。

     畢竟都是十幾年二十幾年前的老爺車了,都快修碎了。

     紅星羚羊汽車便宜,又有優惠價格,六千塊一台,十台才六萬塊。

     六萬塊也就夠買一台轎車的,相對來說十分的實在。

     俱樂部購進的這五台羚羊吉普車,共花費了不到三萬元。

     算是給俱樂部會員服務的,也是給公務服務的。

     青年彙也有汽車的使用權,但每次使用都需要租賃,還需要左傑來申請。

     隻是沒想到,汽車剛開回來,青年彙的小子們眼睛盯上了。

     非要跟左傑申請,開出去跟那些老兵們顯擺了。

     左傑說的,李援朝最積極,這小子最好熱鬧。

     “他們也不是鐵闆一塊,老一批的跟新一批的不對付。

    ” 左傑喝了一口熱茶,還是有些不習慣,他更喜歡喝涼水。

     就是剛從井裡提上來的,拔涼拔涼的那種。

     “有江湖就有争端,老一批的有時候會開着212出來顯擺”左傑解釋道:“他開新車出氣,就是搶風頭。

    ” “不過羚羊汽車确實比212漂亮,更好開一些,至少我這麼覺得。

    ” 李學武笑着看了他一眼,問道:“有駕駛證嗎?” “我主意正,算嗎?呵呵——” 左傑嘿笑着說道:“我也就在院裡試試,李援朝是有證的。

    ” “他可比我野得很,早就跟小車班學了駕駛,拿到了本兒。

    ” “你要想開車,就去學。

    ” 李學武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道:“我給你寫個條子,你去紅星廠的汽車班裡學。

    ” “謝謝武哥——” 左傑自然是樂意的,不然他說這個幹什麼。

     得了好處就得賣乖,拿起球拍繼續當陪練。

     “哦,對了,李援朝那小子送了我一把武士刀,鑲金的,在老四那。

    ” 他給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這小子多精明呢,不好意思說是送給你的,托我轉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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