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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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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留下了,你們談」 電話過後,陸雲對李懷德做了一些叮囑,包括接待和安全上的。

     而在栗海洋走進辦公室提醒李懷德市裡的車進了大門的時候,陸雲也主動起身告辭。

     李懷德送他出門,嘴裡還笑着客氣道:「一直都沒機會跟您坐一坐,我還想請您喝酒來着」。

     「哈哈哈——下次,下次吧」 陸雲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今天你們好好談,晚上喝頓酒,事情就過去了」。

     「我這邊都是次要的,隻要軋鋼廠發展的好,以後說不定我還要請你李懷德喝酒呢,對不對?」 「還是我請您,哈哈哈——」 李懷德一直送了他到門口,正趕上市裡的車隊到達。

     陸雲為什麼非要「磨蹭」到對方的車隊進廠後才提出告辭? 而他又為什麼非要等到對方的車隊到了門口才趕這個碰頭呢。

     很簡單,既然要安撫李懷德,要當這個和事佬,要出面解決這件事,他就必須給李懷德站隊。

     當着市裡的面,是要站在李懷德這邊說話的,更是要表明他的态度和意見。

     所以,當他笑呵呵地從樓門裡走出來,市裡的劉向前等人正好下車,雙方撞在了一起。

     「哎呀,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對不起啊陸副主任」 劉向前穿着白色襯衫,快步跑上了台階握住了陸雲的手。

     市裡随行的幹部則是站在了台階下面等待着。

     陸雲的車已經停好了,秘書開着車門子在等,都知道領導要離開了,在這個時候。

     陸雲就站在台階上同劉向前握了握手,态度很是認真地說道:「這聲對不起跟我說不應該,我等你一會兒都無所謂,軋鋼廠能等你們多久呢?」 「是吧?」 他松開了劉向前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好好談談吧,聽說你們的私交還不錯」。

     「是,是我們的錯,讓軋鋼廠産生了誤會,我要負主要責任」 劉向前倒是很會說話,這承認錯誤的态度也是有些避重就輕。

     陸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對方尴尬的表情下轉頭對着李懷德點點頭說道:「行了,就送到這吧」 因為對劉向前态度的失望,他甚至失去了與市裡其他幹部握手的興趣,很是給了臉色。

     他走下台階,站在車門前,對着送下來的軋鋼廠幹部和站在一旁的市裡幹部說道:「就這麼點事,盡快處理掉,别等明天Z先生來了,看見工地還停着」。

     說完這句暗含着警告的話之後,理也沒理還想要說點什麼的劉向前便上車離開了。

     兩台車,一台轎車,一台吉普車,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出了廠辦公區。

     收回目光之後,李懷德看着有些尴尬的劉向前微微一笑道:「歡迎劉副主任來紅星廠做客」。

     「老李,我今天是負荊請罪來了,你可别真記兄弟的仇」 劉向前真豁得出去臉面,當着随行而來的幹部的面,當着軋鋼廠幹部的面,直接就給李懷德道歉。

     可是,你看李懷德是怎麼回答他的。

     「這話是怎麼說的?」 李懷德一副很是意外的表情,道:「是不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對了,您這不是在批評我呢嘛!」 為什麼這麼客氣? 因為客氣就是不客氣! 這話反問回去,就是要把屎盆子重新扣在對方的頭上。

     你當劉向前真的是在跟李懷德道歉,真的是代表市裡在跟軋鋼廠道歉? 是,人家要态度有态度,言明 了是負荊請罪,且還帶着這麼多人來,當着大家的面道歉的。

     可是吧,你聽聽他剛剛跟陸雲說的是什麼話。

     等陸雲走了,他跟老李說的又是什麼話。

     嗯嗯,你别記兄弟我的仇,雖然我要坑你不成還讓你打了我一下,但咱們還是好兄弟。

     而且,你必須原諒我要把你釘在斤斤計較故意找茬的柱子上。

     你就想,老李費勁巴力地攪和了這麼半天,他能受這個氣? 他當然不願意,所以這屎盆子他不要,不要不說,擡手糊對方臉上了,一點情面不留。

     啊,你劉副主任來了,到我家門口了,往我腦袋上扣帽子。

     那我得說道說道了,你今天幹嘛來了?是不是找幹仗來的! 他問的那句「我是不是有哪裡做得不對了」其實說的不是他自己做錯了,而是提醒對方做錯了。

     既然是你都來了,現在倒不情不願地代表公事說什麼負荊請罪,後面又追了一句私事不能記仇。

     幹什麼,你是要批評我嗎? 這話一問出來,聽明白的都看向了劉向前,聽不明白的也沒資格站在這。

     你還得說是混仕途的,臉皮堪比城牆磚,紅也不紅,還能笑得出來,說的出口。

     「老李啊,我知道你怨我,對我在處理這件事上的态度有意見」 劉向前還要遮呢,他給李懷德說道:「我是要給你解釋一下的,不然你得誤會我一輩子」。

     「哦?這話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真是稀罕了」 李懷德話裡有話地磕打了他一句,随後擡起手示意了樓門道:「您請吧,我給您沏好茶」。

     「好,都說你老李好茶,今天咱也嘗一嘗」 劉向前聽着他的話是能談了,雖然很清楚對方也是迫于壓力。

     他很清楚,是陸雲的到來讓李懷德松了口。

     可這種對峙之後的松口,一定是帶着獅子大開口的。

     可沒辦法,誰讓他主動把腦袋伸過來讓對方咬的呢。

     這一趟軋鋼廠之行,他可比上一次來軋鋼廠調研的心态有了很大的變化,至少是對李懷德,他得再高看一眼了。

     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 陸雲來了,給雙方都說了,這個面子必須給。

     其實市裡也一直在研究這個事,他們是不可能主動服軟的。

     要麼是負責人劉向前私下裡把這件事處理掉,要麼是張大勇自己背鍋,承認錯誤。

     但劉向前私下裡搞不定李懷德,張大勇又不願意背這個鍋。

     而且,軋鋼廠主動聯系了冀省和豫省,直接把這件事給鬧開了。

     市裡一時也下不來台,總不能因為軋鋼廠的威脅就主動認錯吧。

     尤其是當颚省和陝省傳出聲音以後,市裡反倒有了團結的迹象。

     他們不願意受劉向前和張大勇的拖累,但也不願意讓别人破壞了他們的威嚴。

     如果沒有陸雲出面,也會有其他人出面。

     可一旦李懷德堅持要讨個公道,那市裡一定會幫劉向前兩人遮掩,甚至是收拾軋鋼廠。

     所以,陸雲給李懷德在會議室說的那些話,其實是肺腑之言。

     現在軋鋼廠退一步,反倒是劉向前難看了,他的計劃落空了。

     不是李懷德犟種,反倒是他給上面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他也是沒想到,Z先生會突然決定下來調研軋鋼廠,這一棒子算是給他掄懵了。

     劉向前不确定李懷德先前拒絕趙富春的談判條件是早有預謀,還是神機妙算。

     知道陸 雲到了軋鋼廠,他就一直在辦公室轉磨磨,直到電話響起,他的心才算是落地。

     他怕陸雲給他打電話,這就意味着上面在直接點了他的名,也定義了這次争端的對錯。

     可他更怕陸雲不給他打電話,而是打給班長,那就意味着上面對他的意見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真要班長來這邊給李懷德道歉,那這件事處理的速度會更快,更果決。

     但是,那也意味着他和張大勇都完蛋了,不是班長收拾他們,而是上面要收拾他們。

     破壞經濟建設大局,阻礙工業事業發展,還是上面高度重視的企業,這個局他沒法破。

     李懷德等在軋鋼廠磨刀霍霍,他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引頸受戮。

     帶這麼多人來,不是壯膽的,也不是示威的,而是他的威信已經不足以全權處理這件事了。

     來的這些人說是幫助他處理此事,實際上也是監督他。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對李懷德的怨氣頂着腦門往上蹿。

     但怎麼蹿都沒用,聰明的做法是用誠懇的态度積極處理問題。

     你别看在門口劉向前還想做垂死掙紮,耍了這些小手段。

     可你見李懷德在意嗎? 他一點都不生氣,看着對方拙劣的表演甚至還有點想笑。

     「爸,您也來了」 李學武一直站在給陸雲送行的隊伍後面,李懷德在迎接市裡這些人的時候他自然又是在後面。

     早看見市裡來的隊伍裡有鄭樹森的身影,兩人目光對視,但一直沒機會說話。

     直到兩邊的人邁步往樓門裡走,李學武這才走到幹爹身旁輕聲招呼了一句。

     鄭樹森看見他過來了,聽見他親切的招呼,笑着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胳膊沒說什麼。

     這個時候兩人也不适合說閑話,更不方便說感情。

     鄭樹森作為市裡的三把顯得特别的低調,甚至很少能聽見他的傳聞,或者參加了什麼活動。

     隻是很長時間以前,李學武去看老兩口的時候,幹爹鄭樹森提起過,高處不勝寒。

     短短兩年時間,他就從行政十三級幹到了行政六級,你說他心裡啥滋味。

     絕對沒有常人想的那般輕松,更沒有什麼幸運的幻想,有的隻是壓力更大,更加謹言慎行。

     以前在區裡他都是不見外客的模樣,到了市裡越加如此。

     除了幹兒子李學武差人送去的東西,甚至連兒子和閨女都叮囑了,任何人送的東西要敢收,就逐他們出家門。

     尤其是對兒子鄭希才,他已經發了話,不許任何人提給他調動工作的事。

     你要說現在人事變動頻繁,一些崗位需要鄭希才這樣的人頂上去,他承認有這種可能。

     但是他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能力水平他清楚的很,需要頂也是可着别人先頂,絕對不能是鄭希才先上。

     不是沽名釣譽,而是看得透徹,他現在一把骨頭了,怎麼着都無所謂。

     但兒女不知事,萬一做錯了事,說錯了話,現在這個崗位不重要,沒人在意他們。

     可一旦身處要職,再說出什麼話,或者被别人惡意曲解了,那到時候想哭都找不着調了。

     而對于幹兒子李學武,他是特别滿意的,在工作上年輕有為,在生活上老實本分,在家庭上和睦有愛,尤其是孝心。

     你且聽他剛剛招呼的是什麼。

     如果是在市裡,親兒子鄭希才敢要這麼叫他,他一定不應聲,裝看不見,回頭還要教訓兒子。

     但在軋鋼廠,是李學武這麼叫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是他作為 市裡的代表前來,李學武仍能主動來跟他親切地打招呼,爺倆自有默契。

     ----------------- 樓上會客室裡發生了什麼,李懷德和其他廠領導是如何跟市裡來人談的,李學武不知道。

     因為他隻跟幹爹打了聲招呼,便從隊伍裡悄悄離開了。

     樓上這種局面,已經不是他這個級别能參與的了。

     如果說他作為管委辦主任,有權利和資格參與到接待工作中,也能說得通。

     但是,李學武更願意把這個機會交給敖雨華。

     看兩個臭不要臉的撕哔有什麼意思,結果都已經猜到了。

     無非是老李的進攻要猛烈還是要溫柔,劉向前是默默承受還是悲憤地喊兩聲,這玩意有啥好看的。

     再說了,李懷德在錢财上有容人之量并不代表他是個大度的人。

     李學武知道,老李尤為小氣,尤其是在榮耀和勝利這件事上。

     這種大殺四方《速通市裡副本mvp結算畫面》的榮耀時光,他并不一定會想要與他人分享。

     決定是他下的,壓力是他扛的,關系是他跑的,這個時候就該他站在前排接受對方的投降。

     同樣的,無論是劉向前也好,市裡來的其他幹部也罷,沒有人會希望這個時候有更多人在場。

     就連陸雲都不會留在這看熱鬧,更遑論其他人了。

     跟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谷維潔和景玉農,因為就在李學武剛轉身往樓外走的時候,兩人又下來了。

     「呦,二位領導這是要……」 李學武聽見谷維潔叫他,回過頭來笑着招呼了一聲:「怎麼沒在樓上接待市裡的領導?」 「你怎麼不上去?」景玉農撇了撇嘴,看着他說道:「你這委辦副主任當得也不合格啊」。

     「您批評的是,我自己也覺得做的不夠好呢」 李學武扯嘴皮子的工夫還能輸了她?這會兒笑着對兩人說道:「隻能多向您學習了」。

     好麼,他又把話給還回去了。

     谷維潔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了門外道:「走,出去說,曬曬太陽,身上都要長毛了」。

     久坐辦公室的人,會有一個很嚴重的毛病,那就是缺鈣。

     有人說缺啥補啥呗,這還不簡單? 可人身體不适機器,說缺個螺絲你找個合适的擰上就完了。

     你就想吧,他既然是因為久坐辦公室造成的缺鈣,他就有其他毛病在身體裡。

     你說補鈣,不說這個時候沒有後世那麼方便的鈣片,就是有,他們也不敢吃。

     因為不吃都得尿結石呢,吃了更完蛋了。

     所以你看坐辦公室的那些人,時間長了一抻懶腰都嘎嘎的。

     三人站在太陽下曬着春光,倒是舒服了。

     曬太陽可不是扯閑蛋,恰恰是有正經事要做。

     李雪從樓裡跟了出來,走到幾人身前給景玉農輕聲彙報道:「領導,電話都通知到了」。

     也正是因為她的電話通知,跟接待有關的頭頭腦腦便都來了主辦公樓的樓下。

     有從樓上下來的,也有從其他樓過來的。

     為什麼選擇在院裡說事兒,就是為了圖方便,更是正大光明。

     等人來齊了,谷維潔做了個簡短的開場白。

     大緻的意思就是,大家應該也都聽說了,Z先生要來調研,咱們得做好接待準備工作。

     所有部門的負責人心中早已經有數,這會卻還是忍不住的激動和驚喜。

     由谷維潔和景玉農代表李懷德以及管委會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 是,軋鋼廠所有暫停的在京項目全面複工。

     即便現在樓上的談判還沒有塵埃落定,但該複工的命令還是得下,不能真讓Z先生看到空工地。

     再說了,人都來了,還有什麼事談不下來的。

     郎鎮南收到命令後立即欣喜地安排秘書往工程指揮中心去通知。

     所有工地雖然停工了,但管委會給出的要求是停工不停人。

     也就是說,随時都要準備複工,也随時都要準備撤場。

     現在等來了複工的消息,郎鎮南恨不得立即跑到指揮部去打電話,通知各個單位開始搶工。

     而第二個命令還是給工程的,要求工程處在天黑以前,務必要在廠區選定的工業區核心位置,也就是亮馬河邊硬化一塊地。

     位置已經被李學武标注好了,就在廠區的西南角,臨近河邊。

     那裡是軋鋼廠選定的辦公大樓位置,站在那向四周看,所有的工業區項目一覽無餘。

     至于說為什麼要硬化一塊地,這還得跟接下來的命令有關系。

     軋鋼廠要向領導展示廠裡的發展成果和突出成績。

     要讓領導看到廠裡發展的很好,現在要發展的更好,才要地的。

     擺什麼? 總不能是把錢摞在領導的面前,或者把對外貿易的訂單擺在領導眼前吧。

     這不行,得展示産品,尤其是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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