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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呱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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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 “不知道,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吧,這些事隻能以後考慮了” 張大勇看了一眼對面神情緊張的趙富春,知道他是擔心他自己要被調整,但還是這麼說了。

     他坐直了身子,抓起鋼筆道:“如果眼前這一關過不去,這些事談也都不用談,倒是省事了”。

     “我聽您的,您安排怎麼做,我這邊就怎麼做” 趙富春知道這個時候說其他的沒有用了,兩人算是挂在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必須共渡難關才行。

     張大勇沒在意他的雞賊,還讓自己拿主意,自己話都說了,他難道聽不懂這背後的含義。

     他在紙上寫了幾條意見,最後簽了名字推給趙富春說道:“今天晚了,明天吧,你代表市裡去一趟軋鋼廠,就可着這些談”。

     張大勇滿眼的疲憊,歎了一口氣道:“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真特麼窩囊”。

     “是,我這就安排” 趙富春接了意見看了看,擡起頭試探着問道:“劉副主任那邊有沒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 “呵——” 張大勇冷呵一聲沒說話,可話都已經在這一聲呵裡了,不言而喻。

     趙富春知道咋回事了,沒有再多問,拿着紙條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張大勇,那副落寞和遺憾的神情他是深深地刻在了腦子裡的。

     —— 從張大勇那回來,趙富春捏着那份稿紙一路想,一路琢磨,軋鋼廠的老李為啥敢玩魚死網破這一招。

     甚至敢逼着市裡動張大勇,這一次恐怕劉向前都不好過了。

     想來想去,也隻能用狗急跳牆來形容了,老李可能被逼急眼了。

     這一招打出來,至少市裡以後得主動幫着軋鋼廠申報晉級和集團化的工作了。

     不然老李要耍捶,這市裡是萬萬接不住他的禍禍的。

     唯獨是把軋鋼廠的級别提上去了,把問題和矛盾交到工業部那邊,市裡才算是能解脫。

     當然了,也隻有保住軋鋼廠,才能談三年後軋鋼廠淘汰下來的那些設備問題。

     他剛進辦公室,秘書就迎了上來彙報了剛剛他離開前交代的工作。

     “領導,我給冀省和豫省通過電話了,他們都說軋鋼廠沒有聯系過他們,也沒有接到過軋鋼廠要搬遷的消息”。

     “什麼?沒有聯系他們!” 趙富春懵了一下,随後帶着秘書往辦公桌裡走,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說道:“這不可能啊,到底哪條消息說的是真的?” 他嘀咕道:“李學武說軋鋼廠聯系了,張副主任說部裡聯系了,你又說冀省和豫省沒有收到消息”。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趙富春擡起手輕輕拍了拍那份“割地賠款”的意見清單,猶豫着這件事要不要跟領導再談一下。

     他給秘書說道:“你給部裡聯系過了嗎?有沒有什麼關系能問問的,軋鋼廠跟冀省和豫省到底有沒有聯系”。

     “這個……” 秘書尴尬地站在那,他隻是個秘書,哪裡能像領導這樣跟部裡的人打交道,這太讓他為難了。

     趙富春也反應了過來,擺擺手說道:“忙你的去吧,我忘了這個茬了,我來打”。

     說着話,他便把電話叫起來了,隻接要了工業部老同學的電話。

     “向飛啊,是我,富春” 他對着電話講道:“我們這有個棘手的問題啊,對,就是軋鋼廠的” 趙富春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估計部裡機關都知道了。

     說看笑話和熱鬧不至于,但議論和讨論絕對是有的,這一下他可算是被動了。

     “我是聽說有人傳瞎話兒啊,說什麼軋鋼廠要遷址什麼的,我是不信的,可下面有說這個的” 趙富春跟電話裡打着馬虎眼道:“我這不是跟你打聽打聽嘛,這是真是假啊,真的我們好有個安排,假的就嚴肅一下工作紀律了”。

     他想的是家醜不可外揚,就算是心知肚明點事,可還是壓着點說的好。

     他沒明說冀省,也沒說豫省,就是為了套他老同學的話,同時也别漏了自己的話。

     到時候偷雞不成失把米,沒得着準确消息,讓老同學那邊知道了他的壞消息,傳來傳去就麻煩了。

     “什麼——?陝省!他們……” 趙富春有些吃驚地想要說什麼,可嘴裡打着磕巴沒說出來。

     隻聽電話裡老同學給他講,軋鋼廠往哪搬遷,或者跟誰聯系了不知道,但他知道陝省主管工業的副主任正在往京城來。

     至于說目的是什麼他就不多解釋了,或者說身在工業部的他都知道了這件事,還用多解釋嗎? “這不是瞎起哄嘛!” 趙富春掐着電話抱怨道:“要說冀省或者豫省還有可能,他們陝省完全不符合地理條件需要嘛!” 他倒是知道陝省的煤鐵資源也很豐富,電話裡說的也不是什麼地理條件,或者其他什麼。

     趙富春現在急眼的是,冀省和豫省的事還沒搞清楚呢,這有竄出來一個陝省的副主任。

     對方竟然這麼主動,這麼禮賢下士,那對軋鋼廠來說已經是勢在必得了啊。

     想想也是,這麼大一塊肉被京城甩飛了,誰都想接着啊。

     鋼城那邊沒動靜完全是因為軋鋼廠已經把工業區放在了那邊。

     但他不敢保證奉城會不會攙和進來,畢竟那可是大型城市。

     這些城市或者省份的入場,會直接擡高軋鋼廠的心理要價的。

     那張副主任給出的條件他拿着去軋鋼廠還能談得下來嘛。

     從張副主任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他就在想,是不是能把這些意見降低一個檔位去談。

     要是能談下來當然皆大歡喜,在張副主任那邊也有了面子。

     可要是軋鋼廠不同意,他不是也有個加碼的過程,或者說跟軋鋼廠要個人情,說他幫忙申請了多一些。

     可現在來看,張副主任給出的這些意見好像滿足不了軋鋼廠這塊要遷走的天平了。

     就在他惱怒和遲疑的時候,他的同學高向飛又給了他一個重磅消息。

     剛剛辦公室裡傳來的消息,鄂省那邊也來人了,還是坐飛機來的。

     好家夥啊,這是聞着味兒就飛來了,真是要明搶了。

     張副主任還說明天去軋鋼廠呢,這明天說不定軋鋼廠就飛走了。

     工業部的意見絕對是偏向于軋鋼廠的,從給出的處理意見就能看得出來,支持跟京城談,也支持跟其他省份談。

     這種寬松的條件很明顯就是在保證軋鋼廠的發展和運營。

     三年的投建工程,幾百上千萬的投資建設項目,誰不饞啊。

     “鄂省……鄂省來湊什麼熱鬧啊!鄂省……” 趙富春也感覺自己牙床子要上火泡了,忿忿不平地說道:“軋鋼廠就算是搬遷,也不會把總部放在那啊,去哪?衢州?” 說完他也是想了想,搖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水路再發達也不可能去南方的”。

     他現在有點亂,跟老同學通完了電話,坐在那看着桌上的那張紙徹底沒了思路。

     這特麼還怎麼談!幹剌嗎? “領導,我是說……” 秘書站在一旁提醒道:“陝省和鄂省都聽見消息了,甚至是動身前來京城找軋鋼廠談,那冀省和豫省沒理由不知道,或者沒收到消息啊!” 砰——! 趙富春一拍桌子罵道:“你還沒想出來嗎?這些混蛋在騙你呢!” “甘霖娘!一個個的見面叫兄弟,背後捅刀子真小人!” 他指桑罵槐地說道:“你聽他們說沒聯系吧,就是有聯系,甚至坐在一起喝酒呢,他們能告訴你?” 趙富春站起身,背着手在屋裡踱着步子道:“他們巴不得咱們鬧别扭呢,好趁虛而入,勾搭走軋鋼廠!” 現在他整明白了,領導得到的消息和李學武那邊來的消息印證上了,包括他秘書問來的消息。

     完全就是冀省和豫省揣着明白裝糊塗,想要玩暗度陳倉。

     “不行!我現在就得去軋鋼廠!我得見一見李學武,見一見李懷德!” 趙富春怕夜長夢多,轉身就要往辦公室外面走,可卻被秘書給攔住了。

     “領導,您且看看時間吧” 秘書為難地指了指手表道:“這都六點半了,軋鋼廠應該早就下班了,估計找不着人了”。

     “特麼的!時間過得這麼快?” 趙富春暴了句髒口,給自己添堵道:“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 “不去不去,都跟家裡說好了” 李學武站在車邊給韋再可幾人擺了擺手道:“你們吃好喝好,幫我跟韓主任問好”。

     說完便鑽進了車裡,示意韓建昆開車。

     不僅僅是韋再可,廠裡今天好多幹部都有人請客吃飯。

     明着是請吃飯,多半是要打探軋鋼廠的虛實和消息。

     有可能是市裡來的人,有可能是其他省份的辦事處來人,還有可能是合作的單位。

     請客的人目的不一樣,方向也是不一樣的,但關注的重點是一緻的。

     那就是軋鋼廠到底有沒有搬遷的意思,或者說想往哪搬,搬遷的條件又是什麼,需求是什麼。

     臨近下午下班,李學武接到了不下七八個電話,全是吃請的。

     這一個月的吃請電話都沒有今天下午的多。

     他這樣很少應酬的人都如此,你就想别人是如何吧。

     好在是啊,軋鋼廠的幹部都清醒着呢,知道這個時候嘴得嚴,不能亂說話。

     但該吃吃,該喝喝,剛剛韋再可說了,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他要把京城好飯店都吃個遍。

     車裡的馮行可說了,要是這樣的活動每個月搞一次,他們家都不用帶他的夥食了。

     好家夥,搞這麼一次老李都要掉半條命,每個月來一次? 這特麼當時寺廟裡撞鐘呢! 晚上到了家門口,天剛蒙蒙黑,一點都不覺得冷。

     就是下午下了一場春雨,空氣中顯得很是濕潤。

     聽見車動靜,秦京茹給開了大門,見着李學武兩人進來便招呼他們趕緊洗手吃飯了。

     “呦,今天幾個菜啊,怎麼這麼香?加餐了?” 李學武進屋後換了拖鞋,彎着腰跟閨女頂了個哞兒,逗得李姝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還說呢,不是你叫人送家裡來的嗎?” 秦京茹進了餐廳,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有個老頭送家裡來的,兩條鲫魚,一條鯉魚,不是嗎?” “老頭兒?什麼老頭兒?” 李學武腦子裡今天塞了太多的事,一時之間還真就沒想起來。

     韓建昆嘴角扯了扯,給他指了指大湖那邊,您拿人家逗了一早晨的悶子,這才一天就忘了? “噢——老頭兒啊!” 李學武想起來了,疑惑道:“他怎麼還把魚送家裡來了!” “不是你讓送的嗎?” 劉茵抱着孩子從樓上下來,跟李學武說道:“早晨你們走了之後了,拎着魚簍送家裡來的,說是你要的,我們還以為是給小甯買的呢”。

     “嗯,是跟我有點關系” 李學武撓了撓臉,問道:“他有說什麼嗎?留下魚就走了?” 他想說的是,老頭兒沒提拜師宴的事兒嗎?啥時候請客啊? 他也是逗樂子,真敢想,就他那個技術還敢當人老師? 教什麼,教閑扯淡,教瞎貓碰死耗子嗎? “啥也沒說,就把魚放在魚池裡了,李姝玩了一上午呢” 劉茵解釋道:“我還說小甯的奶水也夠,怎麼就想着買鲫魚給她補身子了呢”。

     “您别這麼看我,那魚是我釣的,他可不是得給我送來嘛” 李學武看着母親嫌棄的眼神,好笑地去衛生間洗了手。

     出來的時候李姝眼巴巴地看着他說道:“魚,魚沒了,小姨抓了”。

     “嗯,是今天送來的魚嗎?” 李學武笑着蹲下身子問道:“小姨抓你的魚你哭沒哭?” “嗯——” 李姝使勁點了點小腦瓜,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身鑽進了他的懷裡。

     劉茵笑着看了她,“告狀”道:“下午這個鬧的呦,就說京茹抓她魚了,要京茹放回去”。

     “魚!”李姝撅着小嘴看了看爸爸,道:“我的魚”。

     “呵呵,進了你的魚池就都是你的了對吧” 李學武笑着抹了抹閨女眼角的嗤模糊,抱起她往衛生間又給她洗了臉,這小家夥懂事以後算是糊弄不住了。

     以前啥也不懂,吓唬吓唬就能看得住,現在你越吓唬她,她越往前招呼。

     你就說家裡的花盆吧,翻翻土興許就能找出幾個玩具零件啥的,大花盆都有可能翻出小汽車來。

     估計按照小孩子的想法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了小汽車得個新的小汽車吧。

     關于李姝糟踐玩具這件事,李學武是從來都不管的。

     首先孩子是在認知世界的過程,她從用嘴啃,到用手去抓,用眼睛去觀察,用耳朵去聽,這都是一個過程。

     隻不過他閨女暴力了一點,更喜歡用聽覺來感受世界,認知世界罷了。

     不同金屬摔在地上是什麼聲音,摔在牆上是什麼聲音,摔在花盆裡又是什麼聲音。

     對于玩具外形功能,她認知的興趣不是很濃厚,更喜歡的是色彩和碰撞發出的響動。

     晚飯時分,在樓上看書的顧甯走了下來,看見李姝還站在魚池邊上眼巴巴地看着,便給李學武問道:“你沒跟她說要吃的不是她的魚嗎?” “說了,沒用” 李學武好笑道:“她的認知是,隻要進了魚池的,都是她的,這孩子的強勢和霸道也不知道随了誰”。

     顧甯轉頭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是不是回頭看看自己就都知道了。

     “走吧,别看了閨女” 李學武從沙發上站起來,到了門廳這牽了閨女的手說道:“等天暖和了,爸爸帶你去湖邊捉蛤蟆,到時候養在裡面,天天聽呱呱叫”。

     “呱呱叫?小青蛙嗎?” 李姝這會兒倒是明白了,秦京茹給她講的故事書裡就有青蛙和叫聲的描述,這算是她接觸世界的一個窗口了。

     雖然給她撐開人生第一扇窗口的是個小學都沒畢業的莽撞女青年。

     你還别說,尺有所長,秦京茹别的方面可能做的不夠好,但在伺候孩子和廚藝上絕對是沒得說的。

     也不能說她做得多麼多麼的好,不可能跟傻柱或者錢師傅他們比。

     但是吧,家常便飯也就是吃個熟悉的味道,真找那四眼齊,還得是去飯店。

     可誰家又能天天去飯店吃呢。

     李學武的嘴就很挑了,以前于麗伺候他的時候可是沒少說他。

     包括顧甯也是一樣,長大後家裡就有廚師了,手藝都是好的。

     結婚後在這邊生活,沒覺得秦京茹的手藝跟廚師的差多少。

     飯桌上,李學武幫着閨女挑了魚刺,把魚肉怼的碎碎的,一點一點地喂着她。

     主要是怕魚肉裡面有小刺或者碎刺,孩子還小,不會咳出來。

     他們吃的是鯉魚,兩條鲫魚叫秦京茹炖成了奶白色的魚湯。

     顧甯看着碗裡略帶腥氣的魚湯,在婆婆和秦京茹期待的目光中一口悶了下去,隻當是喝中藥了。

     “閨女,魚肉好不好吃?” “好吃——” 李姝笑嘻嘻地吧嗒着嘴,由着爸爸給喂着吃魚肉。

     李學武喂了一口給閨女,笑着問道:“那明天咱們吃你魚池裡的那一條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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