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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不得無故毆打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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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頗具誠意,真的沒有往死了坑。

     你想想,李學武是什麼人啊,他要賣給你東西,要是真想坑你,不得分段銷售啊。

     要麼是包裝,要麼是品質,要麼是服務,反正明着讓你選,實際你選哪個他都坑你。

     這也是為了後面方便其他業務談判,不可能一錘子買賣,把人家釘死。

     在飯後七點鐘召開的碰頭會上,幾位廠領導互相通報了下午的談判結果。

     可以說進度不一,有好有壞。

     談判的藍本都已經制定好的,就連低價都标注的清楚,主持談判其實不是很困難。

     但領導在主持談判的時候,往往會出現被其他意見和合作方式所打擾的情況。

     甚至是談判節奏的變化也會影響到後續的進行。

     主持食品工業和副食品工業談判的景玉農就在抱怨,即便是日商已經完成了談判,但其他采購商依舊是對價格不滿意。

     在沒有進一步設備和技術提供的前提下,做的太少,要的太多。

     李學武給出的意見是,慢慢談,有些談判就像處對象,剛開始看着不滿意,處着處着就結婚了。

     景玉農說他不正經,談判哪能是處對象,應該是哄孩子。

     有的時候想勸,有的時候想揍。

     李懷德笑話她有點過分了,哪能揍客戶呢,外面的飯店都在宣傳,不得無故毆打顧客,軋鋼廠就更不能了。

     —— 談判第一天進行的很慢,互相都在試探,但後來的速度就快了起來。

     李學武也因為對外貿易談判的速度加快,工作量增多,都沒顧得上好好招待來家裡看望的大舅哥和小舅子。

     周一他回家的時候,大舅哥已經坐在家裡了,兩個人見面很少,都沒機會一起喝頓酒。

     而周三的時候,老丈人從金陵來京城開會,大舅哥卻是在周二上午就離開了。

     雖然小舅子到了,可礙于丈人在,他也不敢跟那小子胡喝胡鬧。

     況且他這些天都在廠裡吃晚飯,吃完飯就開通氣會,讨論明天的談判和進度等等。

     搞得丈人還真以為他每天都是這麼忙,又對他時常關心他和愛人的舉動暖心了不少。

     雖然他也這麼忙,但看見姑爺努力上進,還是覺得欣賞和贊揚。

     就在他會議解釋的前一天晚上,爺倆第一次有了親切談話的機會。

     就在樓下客廳的壁爐前,隻有他們翁婿兩個,開誠布公地談了許久。

     李學武第二天特意要請假送丈人和丈母娘,但被二老拒絕了。

     丈人隻是叮囑他好好工作,踏實學習,要走出一條适合自己,也自以為傲的人生道路。

     難得有這麼開明的丈人,李學武特别尊重他,也将對方的叮囑記在了心理。

     關于前段時間的矛盾問題,丈人沒有勸他什麼,隻是說了他不該如此莽撞,有事需要幫助,應該給金陵打電話。

     李學武解釋,并不是疏于親情,而是不想把丈人牽扯回京城這個大漩渦。

     顧海濤當然理解姑爺的想法,更對他成熟的處理方式所驕傲和認同。

     同時也表達了自己願意,也勇于為兒女遮風擋雨的決心。

     李學武在心裡感動,但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有些時候,不方便丈人出面,還是不要影響到他。

     這個時候,似是他這個位置,做一些事反而是方便,但丈人的位置就不行。

     丈母娘對他的叮囑主要是生活上的,也有關于孩子的,看得出來,她有些舍不得小外孫。

     但京城的氣候依舊帶着肅殺的寒冷,不适合久待。

     所以李學武勸着,顧甯保證着,讓她同丈人一起回金陵。

     小舅子李學武倒是勸他對待幾天,不過他也是請假回來了的,丈人離開過後,第二天也踏上了回營的旅程。

     也恰恰是顧延離開的當天,李學武收到了消息,霍丁栽了。

     很突然,但也在李學武的預料當中。

     具體情況不是很了解,從丈母娘跟他提起這件事以後,他便沒有再關注這件事。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事情是對方挑起來的,想要結束好像已經不是對方能說了算的。

     即便李學武沒有再動作,可有的是人落井下石。

     要怪就隻能怪對方嚣張跋扈,看不清形勢,也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當然,你要問李學武是不是心裡很暢快,他自己也不好說是什麼感受,畢竟從始至終雙方都僅僅是隔山打牛,并沒有真刀真槍的面對面。

     要真是真刀真槍的對決,李學武倒覺得舒服了,畢竟親手将敵人斬于馬下,踩在腳下的感受又是另外一種心情。

     可能這樣的機會很少見了,他在未來會越來越少見到,或者經曆到敢與他玩命的人了。

     不,敵人不是減少了,也不是軟弱了,他們會以另外一種形式出現在李學武的面前,出現在他前進的路上。

     也許是陰謀詭計,也許是笑裡藏刀,也許是隔岸觀火,更也許有落井下石。

     也不能說職務高了,地位高了,玩的都是心眼子,鬥的都是小手段。

     李學武很認可那句話,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主持工作,領導企業蓬勃發展,創造财富,不也是一種奮鬥嘛。

     溝通内外,互通有無,聯合創新,共同發展,引導和關聯更多的企業走在一起,不也是一種奮鬥嘛。

     勵精圖治,努力學習,思想進步,超越自我,在工作上勇于争先,不也是一種奮鬥嘛。

     同丈人溝通的那一晚,丈人跟他談起了自己波折的一生。

     有過激昂奮進,有過路途迷茫,有過生死離别,有過信念動搖。

     但一路走過來,經曆了這麼多的事,遇到了這麼多的人,到了他這個位置,到了他這個歲數,很多事情都已經釋然了。

     從副總參的位置上挪到了學校任副校長,在外人看來這是一種退步,一種退居二線的表現。

     尤其是以顧海濤這麼年輕的歲數,一是可惜,二是無奈。

     形勢不由人,很多同志都在退,不退就要面臨另一種抉擇,這是一種可悲的現狀。

     顧海濤選擇急流勇退,是為了個人的事業着想,也是為了隊伍的進步着想,也是為了家庭着想。

     在學校即便是再忙,也有時間顧念家庭,享受與妻子相處的時光。

     對比以前一走就是大半年,他覺得人生在不同的時間和階段,注定要有不同的責任和使命。

     為了這個民族,為了這個國家,他已經付出了一生的努力,哪怕是槍林彈雨走出來,身上布滿傷痕。

     但現在時代賦予了他新的選擇,新的使命,退一步,并不是一種為難,更不是一種抛棄。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顧海濤帶給李學武的,是一種人生态度的思考,更是對未來道路如何走的思考。

     顧海濤來京參加會議,算是一種信号,也是一項标志。

     李學武從報紙上了解到,形勢變局到如今,基本上已經進入到了收尾階段。

     也就是說最猛烈的紛争會有所降低,轉而是一場長期的,多方互相拉鋸的一種平衡狀态。

     收尾階段意味着什麼? 是總結,是清算,是…… 霍丁絕對不是唯一的那個被抛棄之人,更絕對不是最後一個被總結的那個人。

     李學武對他沒什麼好印象,更沒什麼恨意,因為對方始終都沒有被他作為目标而針對。

     他現在就想靜靜地看着這些人被主子抛棄并處理的時候,是如何的一副面孔。

     當然了,這些人黯然出局的時候不會大張旗鼓,更不會憤慨激昂。

     這個生态圈有着它獨特的遊戲規則,你要是失敗了,那就消停的走,說不定以後還有死灰複燃的那一天,全憑借你的運氣和努力。

     但隻要你張牙舞爪,抱着拼死的決心,那你一定會死的很慘,比趙四他爹死的都慘。

     很簡單的道理,你現在被動的面對的是三方人。

     一方是你曾經的隊友,他們需要你的犧牲,現在你敢拒絕,你就是他們的敵人。

     一方是你曾經的敵人,他們樂于看到你喪家之犬的一面,你敢亂吠,他們會打你打的更歡快。

     最後一方則是看熱鬧的人,你走了,位置騰出來了,隊友不敢碰,也不方便碰的時候,那就是他們眼裡的即所得。

     你敢守着那個坑不走,你就是他們的敵人。

     所以,曾經有多嚣張,走的時候就會有多狼狽,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是這個命,誰都逃不過時代和命運的愚弄。

     除非你有一顆聰明又敏銳的頭腦,懂迎難而上,也懂急流勇退,否則,你抓在手裡的也不是你的,早晚讓人家掰開你的手拿走你曾經以為是你的,且最為珍愛的東西。

     很殘酷,但也很現實,一周緊張而激烈的談判期間,李懷德多次欲言又止,程開元若有所思。

     其他廠領導在看向他的目光裡也是充滿了思考和審視。

     這樣一位年輕人到底想要用什麼結果來獎勵自己的睿智和謀算? 走到今天這一步,又将障礙輕松掃除,是不是對現狀的另一種不滿?—— “一千萬?美元?!” “多少?一千萬?!” …… 周六下午的碰頭會上,從會議室外面每走進來一位廠領導,都會對這條信息震驚又懷疑。

     廠裡已經傳瘋了,委辦李副主任同外商簽下大單,總價值超過一千萬美元。

     換算成下來,将近三千六百萬,這是什麼概念? 軋鋼廠去年在羊城出口商品展銷會上,一共簽下三年出口商品訂單,總價值也才六千多萬。

     李副主任一個人就完成了去年的貿易創效目标的一半,這還僅僅是鍕工和汽車項目的訂單。

     “其實有點複雜的” 會議室湧進來很多人,三樓走廊裡聽見這個消息的職工們都跑了過來。

     也顧不得會議紀律和工作要求,見着會議室門開着,大家都想聽聽這個好消息。

     李學武坐在李懷德的右手邊,有些尴尬地看着在場的衆人,以及目光詫異的領導們。

     “訂單是分為三個部分來完成的,每個部分都有不同的貿易條款”。

     “我再确定一下!” 李懷德手按了按,提醒在場的職工們肅靜,随後看向李學武,正式地問道:“總訂單價值是一千萬,美元,對吧?” 李學武抿了抿嘴角,無奈地點頭,認真說道:“對!” “噢!——” 不用說别的了,在場的職工瞬間歡呼雀躍,鼓掌叫好了起來。

     去年簽了六千多萬的訂單廠裡就敢投建那麼多的基礎福利設施,今天要是再簽六千多萬,那集團化目标還不是跑步前進? 李懷德和其他廠領導的臉上也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同現場的職工一起鼓掌,同時也對李學武投去了贊賞的目光。

     李學武知道,現在他說什麼都沒有用,隻能被動地承擔着這一份喜悅和榮耀。

     在職工們熱烈慶祝結束後,委辦的秘書們便在領導的示意下開始了清場。

     畢竟還是要繼續開會的,今天的談判結束的早,可以早點回家吃晚飯。

     這對于吃了一周食堂的領導們來說,家裡的飯菜更香一些,可能是心情不一樣。

     職工們退場後,秘書将門關上,李懷德這才擡手示意李學武可以繼續講了。

     “說說吧,一千萬美元的訂單有多麼複雜”。

     “三個部分” 李學武整理了表情,正式看向幾位領導解釋道:“分别是兩百五十萬美元、兩百五十萬美元和五百萬美元”。

     他豎起一根手指解釋道:“第一個部分,阿特會采購五百把66-6式狙擊步槍,單價五千美元,總價值兩百五十萬”。

     “第二個部分,阿特會采購一千台紅星羚羊工程版吉普車,單價兩千五百美元,總價值兩百五十萬”。

     “第三個部分” 李學武放下三根手指,對衆人解釋道:“子彈、五金、廚具、罐頭、農具、勞保用品、防衛裝備、化學裝備以及全套的單兵裝備”。

     他緩緩點頭道:“總價值五百萬美元,交付期限最遲到年底”。

     “那也……” 景玉農驚訝地想要說什麼,可還是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還真是複雜”。

     “不僅僅是打包采購有困難,這裡還包含對采購期限以及品質的要求” 李學武看向李懷德彙報道:“五百把狙擊步槍,要求射擊精度符合标準”。

     “這裡的标準對标的是毛子的原版步槍” 這是關起門的會議,他也不怕露怯,自然是可着明白了說。

     “輕兵所那邊我已經聯系過了,馬上就會安排工程師團隊啟程趕往鋼城,對那邊的庫存進行抽檢校對”。

     “還有,關于子彈生産和采購” 李學武微微搖頭道:“這一部分需要同輕兵所以及其他單位聯系并合作”。

     “是采購轉銷也好,是聯合生産合作也罷,對方要求的還是期限和保證”。

     “他的意思我懂” 程開元用鉛筆敲了敲桌子,插話道:“是想搶在毛子的步槍列裝後銷售的第一筆訂單前賣高價是吧?” “對,他說民用市場更好賣” 李學武轉頭看向他,肯定道:“阿特準備将這些步槍推廣到北美、南美,以及西歐國家”。

     “有點意思” 薛直夫好笑地點頭,道:“他倒是知道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利用兩級對抗來提升商品的特殊屬性”。

     “我并沒有反對,也沒有要求和限制他” 李學武解釋道:“但既然他将期限和品質卡的這麼嚴格,我就隻能在資金上卡他了”。

     “在商品交付前,需要在東方時代銀行存一筆兩百萬的抵押金,作為最後一筆貨款的支付費用” 他看向在場的幾位領導說道:“我相信這不是最後一筆買賣,他還會回來的,這些他都感興趣”。

     “嗯嗯,我理解了” 李懷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衆人問道:“你們覺得呢?” “我認為這無所謂,并不會涉及到什麼風險” 景玉農靠坐在椅子上,對李懷德攤了攤手,道:“我們跟毛子之間沒什麼友誼可談了,還用在乎他們的感受?” “絕對了,還是要慎重” 程開元微微皺眉,看着李學武提醒道:“小心他挂羊頭賣狗肉,這些槍械會被他套牌銷售”。

     “當然,這是有可能的” 李學武心裡敢肯定阿特一定會這麼做,但不能在會上說。

     他點頭看向李懷德說道:“我其實也不太在乎他到底要怎麼處理這批槍械,畢竟數量有限”。

     “我更看重這件事的影響” 李懷德看向幾人,想了想,說道:“不能因噎廢食,既然生産了,就要銷售,發昏當不了死”。

     “聯系一下,看看從哪個渠道走,至少不能從咱們廠出去”。

     “領導,我有個提議” 李學武接過話茬,看向李懷德彙報道:“是不是跟輕兵所以及調查部溝通一下,我覺得以實驗的名義出去的話……” “實驗?槍械實驗?” 李懷德對這個理由很是迷惑,他看向李學武,等着他進一步的解釋。

     李學武輕輕點頭,解釋道:“由輕兵所委托阿特對槍械進行多種環境試驗,由調查部跟蹤指導”。

     “至于他怎麼實驗的,那是第三方的事,跟咱們沒關系”。

     “第三方這個……” 景玉農看了看李學武,點點頭說道:“還真是個好用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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