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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你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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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我知道” 李學武拿着電話聽了一會,随即點頭确定道:“這件事我來協調”。

     幾句話說完便挂了電話,叫來彭曉力,給他交代道:“去一趟景副主任那,問問給五豐行的發貨審批可以過不”。

     “明白” 彭曉力好像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但還是先答應了下來。

     等到了主辦公樓這邊,他并沒有先去找景副主任,而是到了委辦。

     因為與李學武工作對接的緣故,這邊他也是經常來。

     按照委辦的管理結構名單,丁自貴是主任,敖雨華、師弱翁和李學武是副主任。

     但師弱翁因為案子的緣故被發配去了營城下放勞動。

     現在隻有丁自貴主持工作,李學武和敖雨華分别負責一塊。

     缺了一個人,這工作總量并沒有減少,隻能是剩下的三個人分。

     李學武因為要主持保衛組工作,又要負責貿易和三産的協調工作,委辦這邊工作壓力特别大。

     沙器之作為保衛組綜合辦副主任,兼對外辦主任的職務,在委辦這邊其實很承力。

     貿易類相關的工作李學武已經在交給他來做了,不僅僅是對外聯絡和接待。

     按照計劃,李學武是想在今年的上半年,安排他過度到貿易管理處任職。

     而彭曉力作為李學武的秘書,協調和溝通過程中也在完成一部分委辦的工作。

     這就造成了李學武手底下越來越多的人介入到軋鋼廠核心管理結構,也就是管委辦公室的工作中。

     委辦主任丁自貴是個心大的人,對于這一點并不在意。

     說他心大,不是心胸寬廣,不在乎名利,或者不長心,而是志存高遠,并沒有把委辦主任當做職場終點。

     明明知道李學武的能力強,背景硬,未來青雲直上,現在會阻礙對方扶植親信力量? 皇上不急太監急,李懷德特麼都不管,他為啥要管。

     同時要看到的是,李學武這人未來如何不敢說,但當前階段,他隻做事,且做實事,就更不會有人來給他添堵了。

     可話是如此說,事情哪有絕對的。

     彭曉力在委辦轉了一圈,對于今天機關裡的形勢便了然于胸。

     走到景副主任辦公室,他先是瞄了一眼,見領導不在,這才進去找了李雪。

     “呦,今天這麼閑?” “哪兒啊,領導有令” 彭曉力笑着打了哈哈,示意了領導辦公桌,挑眉問道:“開會?” “辦公會” 李雪沒拿他當客人,這主辦公樓他一天至少來三回,真要每次都拿他當個人似的招待,就甭幹别的了。

     “你幹啥?” 她擡起頭看了對方一眼,問道:“李副主任有事?” “對外貿易的事” 彭曉力在領導辦公桌上看了看,點了點自己轉送過來的文件提醒道:“對方好像着急了,電話打到領導辦公室了”。

     “沒辦法,領導看了” 李雪微微搖頭,走到辦公桌旁将文件抽了出來,指了指上面的意見道:“兩百萬的貨物審批不是領導一個簽字就能解決的”。

     “這我還真不知道” 彭曉力接過文件看了看,景副主任的意見是分批次審批,将大的申請單拆分成小的。

     這樣的作用他也理解,無非是分段式保本,也是拆分風險。

     “要不我拿回去跟領導說一下?” “你跟我裝傻呢!?” 李雪橫了他一眼,随後從對方手裡抽回了文件合上,拍在了文件堆上,道:“好走,不送”。

     “呵~” 彭曉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這事我可不敢胡亂說,要出了事,領導能拆了我”。

     說完,又從李雪手裡抽出文件示意了一下,問道:“程副主任什麼意見?” “你問我?” 李雪才不信這人會第一個來問自己呢。

     這會兒走回到自己辦公桌旁坐下,一邊看着文件,一邊說道:“你身上都沒涼氣了,不是去委辦,就是去小車班了吧”。

     “嘿!” 彭曉力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有些驚詫地說道:“你這真是火眼金睛啊!” 說完走到李雪的辦公桌旁邊,手撐着桌子輕聲問道:“景副主任到底是啥意思?” “還用我說?” 李雪按住文件,擡起頭看着他說道:“這件事要麼李主任去做,要麼李副主任去推進”。

     “有點困難” 彭曉力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小聲提醒道:“李主任不會主持具體業務工作的,這不是玩笑嘛”。

     “那就讓李副主任主持” 李雪這話說的還真有股子大公無私的姿态,好像跟李副主任真沒啥關系似的。

     彭曉力也是這麼想的,手指敲了敲李雪面前的辦公桌,小聲提醒道:“那是你二哥”。

     “這是辦公室” 李雪回看了他一眼,也提醒道:“是他要我公事公辦的,還要我上班時稱呼他職務”。

     “……” 彭曉力無語地咧咧嘴,打量李雪道:“我現在看你比我們領導還有派”。

     “去~” 李雪翻了翻白眼,點了他手裡的文件道:“領導沒簽字,你不能拿走,要想解決,先處理好了再來拿”。

     “我真是……” 彭曉力抿了抿嘴唇,随後認真地看着李雪道:“你真不明白嘛,李副主任要是想主持這個工作,就不會讓我過來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電話道:“它比我好使,領導們如何溝通你更比我了解吧”。

     “所以這是個結” 李雪同樣認真地看着彭曉力,講道:“五豐行那邊着急的是業務,可領導的态度不明晰,你想讓誰辦這件事?” 她意有所指地用下巴示意了左近的辦公室,又道:“一旦出了事,連帶的就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 彭曉力臉色變得認真了起來,眉頭稍稍皺起,道:“可這件事要拖,非把五豐行那邊搞僵了不可”。

     “沒辦法” 李雪嚴肅地說道:“我給不了你答案,要不你就等領導回來直接問她”。

     “不問了,沒結果” 彭曉力晃了晃下巴,道:“剛剛去委辦轉了一圈,張士誠這小子尖頭臊腦的,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了”。

     他放下手裡的文件給李雪,自己則是搓了搓臉,思考着說道:“不行就重新打申請,把所有領導都劃進來”。

     “說點有用的,扯淡呢?” 李雪收回文件,瞥了他一眼,道:“趕緊回去說事去,真以為你自己上天了,啥都能解決”。

     “嗯,确實如此” 彭曉力無奈地苦笑道:“是我想瞎了心了,還敢招呼這個事”。

     “呵~勇氣可嘉~” 李雪說了句風涼話,随後低下頭看着手裡的文件,又提醒道:“領導下午還要去三産那邊開現場會,你要辦得抓緊”。

     “知道” 彭曉力站起身,李雪的提醒他懂,今天都周六了,再拖隻能下周一辦了。

     工作這玩意兒扔下就難撿起來,尤其是對接協調工作,不是一個人的事。

     也是巧了,他剛要往出走,景玉農回來了。

     “景副主任” “嗯” 景玉農面對彭曉力的招呼點點頭,問道:“找我的?” “沒,李雪” 彭曉力編瞎話都是不用打草稿的,說起瞎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給景玉農打過招呼後便出了辦公室,往樓下去了。

     辦公室這邊,景玉農走到辦公桌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還是溫熱的,可見李雪這個秘書是可心的。

     “那小子來找你幹啥?” 她意有所指地問道:“不會是……?” “領導~” 李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斷道:“您快别拿我開玩笑了”。

     “嗯,呵呵~” 景玉農笑着點點頭,道:“我說也是,你能看上他?” 一邊說着,一邊走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嘴裡說道:“那小子在廠辦待的,油滑油滑的,不可靠”。

     見李雪走過來,她還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提醒道:“你還小,千萬别急着找對象”。

     “真不是,是五豐行的事” 李雪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将文件放在了她手邊,解釋道:“那邊催促了,着急要貨,電話打到了李副主任那裡”。

     “嗯” 景玉農早有預料,這會兒并不驚訝,翻開手裡的文件看了看。

     “他怎麼說的?” “他能說啥,隻是李副主任那邊讓他來問問情況” 李雪坐在了辦公桌對面,彙報道:“我跟他簡單說了一下,尤其是其他領導那裡,他自己也在委辦那邊了解了一下情況”。

     “唉~” 景玉農長出了口氣,将手裡的文件放在了一遍,抱着手看向窗外,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啊”。

     感慨過後,她久久沒有說話,李雪陪坐在一旁思索着。

     好一會,她這才主動問道:“如果由李主任來牽頭……” “呵,你覺得可能嗎?” 景玉農收回目光,看向李雪,道:“就算是李主任想牽頭,在業務上……”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察覺出不好當着下面的人說李懷德,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兜兜轉轉,還是會放在我這裡,沒有那個必要的”。

     “可是……!” 李雪皺眉道:“如果由李副主任推進這項工作,在程副主任那邊……會不會出現問題啊?” “那就不知道了” 景玉農看了對面一眼,拿了文件看了起來,是一會現場會的流程。

     見對面的李雪好像鑽牛角尖了,憋的臉紅紅的,實在是不忍。

     她擡起頭,看着李雪說道:“這件事由李學武同程副主任來談,比我要合适的多”。

     “我不理解” 李雪微微搖頭,直接問道:“如果程副主任不同意或者……那他就算是協調了,也會出問題的”。

     “這個你慢慢就會懂了” 景玉農知道李雪是擔心她二哥,可問題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換句話說,李學武的能量,超乎她想象。

     既然李懷德點了李學武在委辦負責業務協調工作,他就一定具備這種能力和水平。

     還有,這件事是李學武牽頭與五豐行聯系的,他也是對外貿易和三産的主管領導,由他出面協調最合适。

     真要是以她為主,跟程開元協調這件事,到時候蛋糕怎麼分啊? 不要隻看到李學武職務不高的一面,恰恰因為如此,他才能坐在委辦的位置上開展工作。

     真到了李學武接董文學的班,你看看李懷德還會不會讓他負責這麼多業務協調工作了。

     對于五豐行的合作,貨物貿易主體是計劃内生産,外殼才是對外貿易。

     這跟資金運作是兩碼事,港城東方時代銀行的儲備金已經由她簽字,劃撥借調到了五豐行的賬目上。

     比貨物貿易快速的多,簡單的多,可見她并沒有攔李學武的路。

     不過既然要做工作,總得有人出面牽頭辦事。

     李學武不可能看着這個項目出問題,要麼是李懷德往下壓,要麼就是他往上推。

     區别不在于程開元,也不在于她景玉農,而是李學武和李懷德之間的态度碰撞。

     在三産和對外貿易上,景玉農與李學武已經達成了共識,以及就合作關系有了各自的定義。

     尤其是利益分配情況,李學武很大氣,她也不是小氣的人。

     在這一點上李懷德是滿意的,尤其是協調處理了兩人之間的關系。

     所以聯合貿易和三産不斷擴張,一個個項目接二連三地落地生根,開枝散葉。

     現在對外貿易涉及到了計劃内生産部分,這在李懷德看來都是一個禁區。

     很簡單,他不可能全盤掌握了軋鋼廠的所有業務決斷權。

     為什麼要搞三産,為什麼要搞聯合貿易,還不是李懷德不願意現在跟程開元硬碰硬嘛。

     李學武和李懷德可以架空他,但不能奪走他的筆,生産工作沒有他的簽字,還真就要惹上面的注意。

     管理班子的生态化标準不是随便設想的一個思想,一個理解,很複雜。

     就是現在,景玉農都不敢說能跟李懷德談到同一處去,谷維潔更是如此。

     大家能坐在一起幹工作,想的無非是幹出成績來,大家都收益。

     現在業務工作涉及到程開元了,必然要正式與其溝通,到底該如何處理這種要合作,又複雜的關系。

     李學武要跟程開元談,必須要讓李懷德滿意。

     跟當初李學武同她之間的關系一樣,不能莽撞行動。

     李學武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她直接出手,這就意味着他早就料到現在的狀況。

     同時,是由李懷德主動出面來協調兩人之間的工作關系,這才将她從三産的泥潭中給拉了出來。

     她需要付出的是三産管理的一部分權限,同時也能得到聯合貿易的一部分管理權。

     至于說在羊城,她跟李學武之間的事,并不在她的計劃範圍之内。

     但也是順其自然發生的。

     她不可能順着李懷德的思路與李學武接觸,或者試探他的想法。

     那樣李學武對她也是防備的,甚至是在未來某一天給她挖個大坑。

     要處理兩人之間的矛盾,就得開誠布公,卸下防備與刁難的心思。

     你想想,還有什麼方式比得上“坦誠相見”更适合開誠布公呢。

     什麼? 道德底線? 成年人有沒有感情? 别鬧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誰跟你談感情。

     那種事的發生隻不過是為了更方便的溝通,她就是再欣賞李學武也不會是這種方式。

     能“溝通”到一起,隻能說明她需要李學武處理問題的思維和能力,需要與他達成共識和合作,穩定接下來的工作狀态。

     而李學武能跟她“合作”,更體現了他自己本身的能力和需要。

     同時也必須看到,李學武在協調業務工作上的努力。

     他更願意與手握多種資源的景玉農以合作共赢的姿态相互溝通,而不是對立狀态。

     兩人之間發生那種事,他收獲的不僅僅是景玉農的信任和同等對話的機會,更是在接下來某些關鍵問題的直言不諱。

     就比如現在,李學武根本不會跟她談五豐行的事應該怎麼做,兩人之間對這件事已經有了默契。

     可以說就是繞過李懷德,直接解決了貿易相關的複雜關系。

     另一邊,李學武就可以從容面對來自程開元所開出的條件了。

     她的情況跟程開元有所不同,這一次李懷德不想出面,就看李學武如何處理了。

     李雪其實這段時間的鍛煉已經很有長進,但對于形勢的掌握和思考,仍然有所欠缺。

     她缺乏的不是工作能力和思維能力,而是經曆。

     怎麼說呢,幹部提拔的時候都會講道工作資曆的問題,這并不是影響青年幹部擔當重任的攔路石,更應該是一種試金石。

     很簡單的道理,較為年輕的幹部初到崗位,能力和幹勁是不缺少的,但對于問題的處理思路和思維一定是有異于當前管理狀況的。

     你不可能知道他處理問題的思路到底是對還是錯,隻有結果出來了,才能看得清他是金子還是爛泥。

     可這個時候結果對于工作來說就是一種損失了,一般單位都承受不起。

     而這種經曆恰恰就是青年幹部成長的資曆。

     當然了,幹的好了叫資曆,幹的不好叫閱曆。

     組織培養一個幹部為啥要從基礎崗位上一步一步讓他成長和學習,考察資曆就是在看他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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