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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你也就是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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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知道怎麼玩了,要學他一起玩的時候。

     隻見李姝使勁站起身,雖然身子晃了晃,可眼神依舊堅定,略帶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晃了晃胳臂,「呀」的一聲,瞄着茶櫃前面的花盆便扔了過去。

     當! 又是一聲脆響,鐵皮小汽車跟瓷器花盆來了一個穩穩的碰撞後跌進花叢中。

     李姝不顧剛剛從樓上下來的小姨那要揍她的目光,炫耀地看了身邊的男孩一眼。

     那意思是:論玩,你也就是個弟弟! 付之棟已經懵了,他還真就不知道,小汽車還有這種玩法。

     難道是模拟出車禍的場景嗎? 不僅僅是付之棟懵了,那邊正在說話的幾人都有些懵。

     周亞梅還以為兩個孩子鬧别扭了,惹得李姝耍脾氣。

     沒想到這會兒李姝又晃晃悠悠地從茶幾下面找了一個鐵皮小汽車出來,遞到了付之棟的面前。

     付之棟看向小妹妹,他好像讀懂了對方的眼神:給你,學我,扔! 李學武有些無語地捂住了臉,他這閨女還在穿尿戒子的年齡,就已經具備了超強的暴力傾向。

     未來不是戰士,就是土匪。

     一個洋娃娃才應該是女孩子的心頭愛,一把木頭小手槍才應該是付之棟這個年齡孩子的心愛至寶。

     可你看看李姝,啥玩意到她這,都是一個作用,那就是扔出去聽個響。

     李學武深度懷疑,以後自己的骨灰壇子會不會被閨女扔…… ----------------- 周亞梅此行京城,一是來看看顧甯,再就是鋼城幾個項目招工的事。

     本來這項工作一直都是周常利負責的,從去年下半年她開始接手人事以後,工作制度便要規範起來。

     周常利還在人事部門工作,不過這一次人事招錄指标較多,她也有來京城同于麗對接一下的目的。

     上午她本是要随着李學武一起去俱樂部的,但顧甯留了她多說說話,李學武也是勸她工作不必忙于一時。

     所以留了周亞梅在家陪着顧甯,李學武一個人到了俱樂部這邊。

     很湊巧的,在俱樂部大門口,正撞見周常利和趙老四站在門衛室前面聊着什麼。

     李學武停下車,看了兩人一眼,好笑道:「大冷天的,不進屋在外面喝西北風啊?」 「這不是等您來嘛~」 周常利好像突然會說話了,以前他可不太敢跟李學武開這種玩笑。

     尤其是對于李學武的印象太過于深刻,他以前甚至都不敢跟李學武對視。

     也不知道是在鋼城曆練的,還是跟着老彪子混熟了,接觸了一些風風雨雨成長了。

     現在看他,真有種少年初長成的意味。

     李學武下車,将車交給了趙老四,讓他開去了暖棚裡,就站在門口,跟周常利說了幾句閑話。

     他自然是同周亞梅一趟火車過來的,隻是韓建昆接了周亞梅母子,周常利是趙老四接過來的。

     問了問他在鋼城的工作,問了問老彪子等人是否都好,三言兩句。

     李學武要過問工作有老彪子同于麗這條線彙報,要過問其他,還有調查部監督。

     問他這些話也是在了解他在鋼城的工作情況,自然不會給他胡思亂想的機會。

     有的時候,領導把不住嘴,胡亂問,胡亂說,讓下面的人想歪了,還以為領導不信任地方領導,把話傳回去,說不定要惹多大的麻煩。

     等趙老四把車停好回來,李學武已經去了院裡。

     「鋼城冷,還是京城更冷?」 「嗯?」 周常利正看着院裡的方向出神,被趙老四這麼一問才反應過來。

     「哦哦,京城哪比得上鋼城冷~」 他笑着說道:「你沒聽說過嘛,過了山海關,毛衣套坎肩,那一道線,最少冷三度」。

     「尤其還是鋼城」 周常利抽了一口剛剛李學武給的煙,感慨道:「守在碼頭上,晚上睡覺都能聽到河裡的冰凍的嘎嘎響」。

     「那是比京城更冷」 趙老四笑嘿嘿地看了他,道:「京城最冷的時候也才二十幾度頂天了」。

     說完又看了周常利,問道:「在鋼城挺不容易的吧?」 「還湊活,就那麼回事吧」 周常利低着頭抽了煙,擡了擡眼眸,望向趙老四試探着問道:「怎麼?想跟我去東北?」 「我?還是算了吧」 趙老四把胳膊攏進袖頭子裡,笑了笑,說道:「我可沒有你的闖蕩勁兒,守家帶地的,還有老娘需要照顧呢」。

     「艹~」 周常利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娘才四十多歲,用得着你養老啊?」 說完再次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現在有工資支持家裡?」 「沒有」 趙老四實話實說,這事兒沒有瞞着對方的必要。

     即便是知道周常利已經開始掙工資了,可他并不眼氣。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道行。

     周常利未來的路在鋼城,他未來的路在俱樂部。

     你可以說他是坐井觀天,可以說他胸無大志,但認準一門了,他堅信隻要不死,早晚成材。

     周常利就是有些看不慣他的這幅模樣,擡手扒拉了他的腦袋一下,瞅了周圍一眼,低聲問道:「你知道黑子現在每個月掙多少不?」 「三十!」 不等趙老四回答,周常利在他面 前比劃了三根手指,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三十塊啊!一年下來,他都敢跟他爹叫嚷着要娶劉大腦袋的閨女了!」 劉大腦袋是誰,趙老四很清楚。

     胡同裡的破落戶,窮的叮當都沒響了,家裡五個閨女,為了要兒子差點破産。

     可啥人有啥命,不服不行。

     五個閨女,出落的一個比一個水靈,一個比一個懂事。

     劉大腦袋跟他媳婦都快五十了,可還想拼一拼,他覺得老劉家不該絕後。

     所以給上門提親的媒人,就幾個閨女的婚事定下了彩禮标準。

     要想娶他劉大腦袋的閨女,彩禮三百塊,不講價。

     你說他賣閨女一樣? 可誰叫人家的閨女長得好,手腳勤快,又都個頂個的懂事呢。

     趙老四和黑子這些胡同裡的壞小子,做夢都想娶劉大丫。

     可怎奈他們家也都不富裕,兩手空空不至于,可要拿出三百塊錢娶媳婦,還是有些為難的。

     「你知道現在黑子嚣張到什麼程度不?」 周常利點着趙老四的胸口道:「他給他爹說,去告訴劉大腦袋,他出六百塊!」 「……」 趙老四有些無語地撇撇嘴,瞅了周常利一眼,道:「他也不怕吃槍子,想娶姐妹花」。

     「你管他娶幾個?!」 周常利瞪了瞪眼睛,道:「我說的意思是,他就是有這個實力,你懂不懂?!」 「海員,很掙錢!」 彈飛了手裡的煙屁股,苦口婆心勸道:「就他那個哔樣的都能賺三十工資,三十補貼,你差哪了?」 「我知道你關心我」 趙老四聳了聳肩膀,看了周圍一眼,努努嘴,解釋道:「可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其實挺好的,于姐又沒說以後不發工資」。

     「你傻啊?」 周常利瞪眼道:「就算是給你發工資,還能發六十、八十咋地?」 說完還有些謹慎地瞅了身後大院深處,防備着自己的話再被人聽了去。

     他不想說這裡的壞話,可實打實的,去當海員,能拿工資不說,去遠途還能賺補貼。

     就上船的那些土老帽,哪裡見識過外面的花花世界,六十塊錢一個月,都能買他們命了。

     就船上再惡劣的環境,再危險的航程,他們都覺得六十塊錢工資值了。

     「不,穩定才重要」 趙老四擺了擺手,認真地拒絕了兄弟的好意:「我在這,我弟弟才能去邊疆,我在這,我三弟才能走出去」。

     「老五去邊疆了?」 周常利這才發現,趙老四的弟弟趙老五沒見人影,趙老六倒是見着了。

     他們家這排行别說其他人聽見了要迷糊,就是周常利冷不丁的回來,也是懵了。

     趙老四其實是家裡的老大,老五和老六是親弟弟。

     家裡就這仨兄弟,頭頂上那三個是叔伯家的兄弟。

     可大家族排行有規矩,所以趙老四家隻有四五六,沒有一二三。

     趙老四點點頭,說道:「年前走的,跟着丁萬秋、肖建軍還有大春一起去的」。

     「我怎麼沒聽說」 周常利皺了皺眉頭,看着趙老四說道:「肖建軍那人我聽說過,有點能耐,大春在鋼城露過面,跟大強子是把兄弟,不算壞,隻是……」 說到這裡,他有些遲疑地看了趙老四,問道:「怎麼讓老五跟着去邊疆了?」 「我有得選嗎?」 趙老四倒是不怕别人聽了去,這也是為啥要站在外面談話的原因。

     他很清楚周常利說了肖建軍和大春的名字做了評價,唯獨露下丁萬秋的原因。

     這老登是這間宅院的原主,以前家裡是開五行混社會的,心眼子要是不多也活不到現在。

     老而彌堅,說的就是他。

     别人不清楚,周常利可是知道丁萬秋在吉城幹了哪些事。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事,李學武可能也不會調對方去邊疆。

     一個敢殺人,敢用惡劣手法殺人的狠角色,自然不會留在需要平穩的地方。

     趙老四的反問也透露出了内心的無奈,這無奈也隻有跟周常利說說,其他人,連個字都不敢提。

     「你道是人家白吃白喝的養着我們在這長肥膘是為了什麼?」 他看向周常利說道:「就是為了有需要的時候,信得過,随時能拿得出手」。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趙老四頗為感慨地說道:「千日養兵,為的就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嘛」。

     說白了,李學武不信任他們,要留在身邊觀察着。

     趙老四很清楚,弟弟趙老五去了邊疆,他基本上不可能從這調出去了。

     如果他敢離開,那趙老五一定會被調回來。

     沒有鉗制,敢在千裡之外用人? 你看看其他三個,有誰不是脖子上帶着籠套,缰繩就在李學武手裡牽着。

     自己就是套住弟弟的籠套和缰繩,未來弟弟老六也會如此,哥仨一個在京城,兩個在外地。

     你要問趙老四對這種安排有沒有意見,他隻能說吃人家的飯,聽人家的話。

     你看到的是這處宅院裡有多種算計,實際上在趙老四看來,俱樂部反倒是成功的捷徑。

     似是周常利這等人,全是肆無忌憚,心狠手辣之人。

     要獲得李學武的信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李學武要用這些人在外面做事,又不能不給方便,所以便要有人盯着。

     誰去盯着? 當然是信得過的人,比如單純的弟弟老五,比如吃這裡的飯,喝這裡水,甚至以後要在這裡找對象的保衛科保衛。

     不需要多了,隻一個人,送去任何項目,便能光明正大地盯着,盯得死死的。

     看弟弟每周發回來的工作彙報便知道,這麼做的意義在何處了。

     你道是有人會叛變? 人心本來就在變,可就這院裡所有人的心眼子加一起,捆一塊,都抵不過李學武的心眼子多。

     你玩他? 說不定他早就想玩你了。

     至于說俱樂部為啥沒工資,隻是供吃供喝供穿戴。

     算下來,這些福利待遇,要比工資都多不少,這是為啥? 因為李學武在跟他們處感情,感情一旦摻雜了金錢和利益,明碼标價之後,再無真心實意。

     隻有從這裡吃慣了團結友愛的飯,再出去拿工資幹活,他們才會對比出差距,時刻回憶着這裡的美好。

     單純,但快樂着。

     你說這是扯淡的,可你想想你人生中最真摯的友情是在什麼時候産生的。

     接觸社會更多的大學都不一地,還是一起瘋跑傻樂的中學時期才更值得回憶。

     即便再相遇,眼前的人已經有了市儈和改變,但你記憶中的美好是不變的。

     念想,是很可怕的東西,而李學武正在這裡培養他們的念想。

     不然這裡的姑娘為啥那麼多,于麗可從未限制過他們在工作之餘處對象和玩鬧。

     在趙老四想來,如果有人娶了這裡的服務員,那他在李學武的心中必然會得到 一定的信任。

     結果就是,未來的一段時間,在合适的時機,那個人一定會被李學武重任去外地。

     如果這個人再有一定的能力,說不定要做主持工作的那個人了。

     當然了,結婚後,服務員依舊是要在俱樂部工作的,隻是随着年齡的增長,主管那麼多,有得升,有得發展呢。

     你看周常利說黑子當海員賺了錢有多嚣張,說不得有一天,當黑子遇見自己弟弟時,還得叫聲領導呢。

     現實嗎? 可能吧,但還是那句話,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出路。

     趙老四不羨慕周常利,他堅信在俱樂部,不死總會出頭。

     ----------------- 如果說時下最奢華的老莫、新僑飯店、東風二樓是老兵們的根據地,那烤肉季、同和居、砂鍋居就是頑主們的自留地。

     雖然是寒冬臘月,雖然是萬物俱賴,但随着形勢的悄然變化,京城年輕人的眼裡,空氣中好像有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在經曆過去年血雨腥風、危險至極的八月份,遭受殘酷打擊的頑主們,經過幾個月的休養生息,已經開始有了複蘇的現象。

     一月的第二個周末,去外面嫌冷,跑多了嫌餓,都聚在一起閑磕打牙的四九城頑主們都在這一天收到了消息。

     東城鼓樓一片曾經的王者,頑主口中的小混蛋周常利回來了。

     以前叫小混蛋,那是诨号,是打出來的惡名。

     現在不能叫小混蛋了,得叫海王了。

     因為大家都聽說這小子找對了路子,前幾次回來還不顯,這一次回來才看清楚,真牛哔了。

     人家成海員管理了,這得叫海王吧? 頑主圈子裡已經傳開了,周常利這次回來是有意在他們這個圈子裡繼續招人去出海的。

     這麼說吧,上一次從京城招走那麼多人他還不嫌多,這次又來,看情況是真有大發展。

     招走的那些人又不是被賣了,時常會有信件回來,有兄弟在圈子裡的都承認,那些人是工作了,也确實掙錢了。

     以前大家都一起玩,誰會為了錢而想着未來的事。

     現在不成了,工作不分配,上學不開課,一個個的混吃等死,早沒了往日的嚣張。

     有人往他們這裡傳話,周常利今晚要在砂鍋居請圈子裡的幾個大哥吃飯,目的就是要他們幫忙宣傳。

     這不是大撒币嘛,沒有錢怎麼可能這麼豪橫,真金白銀的在砂鍋居擺席面,請大家夥吃喝玩樂。

     雖然他們嘴上都在說着周常利出去賺錢了,但人飄了,沒以前厚道了。

     可你看看這些大哥們,哪個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就是不看在周常利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錢的面子上啊。

     當大哥不用吃飯的? 啥事就怕打聽,圈子就這麼大,關于走周常利的渠道去外面當海員的事,詢問起來大家就都懂了。

     還别說,真有人把錢拿回來了。

     黑子的事不僅僅是周常利在跟趙老四說,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個低調的人。

     都聽說了,黑子他爸,老黑已經去劉大腦袋家裡提親了。

     想啥呢,當然是求取劉二丫。

     真如黑子所說,把二丫和三丫都娶了,他爹能捶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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