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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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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現。

     父子兩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舉手投降,接受審判。

     賴山川太清楚自己做了什麼,更清楚自己兒子做過什麼,他又不是四六不懂的棒槌,自然知道他們倆的結果是什麼。

     他興許還有一線生機,可他兒子是十死無生的。

     所以高震的勸降效果基本沒用,跟賴山川僵持了起來。

     “準備強突吧,時間來不及了” 鄭富華皺着眉頭站在車下,看着對話的兩人給李學武說道:“你安排一下,高局回來就開始”。

     “是” 李學武給帕孜勒示意了一下,對方應了一聲便去安排突擊隊了。

     突擊隊隊員主要攜帶防彈盾牌、手槍、五六式自動步槍、沖鋒槍,以及各種手雷。

     防彈衣做了加強處理,頭盔也是軋鋼廠使用特種鋼材軋制的,武裝的很是到位。

     也許是發現了樓下的特勤人員,賴山川喊話的态度發生了改變。

     他不再一味地對着高震提要求了,反而是将人質推到了樓頂邊緣,威脅下面的人不要動。

     突擊隊哪裡管他的威脅,沿着街道拐進了兩棟樓側面的胡同裡消失不見。

     他們當然不是消失了,賴山川很清楚這支隊伍的屬性,更知道是誰來了。

     “李學武!我知道你在這!” 砰! 賴山川情緒有些激動,先是喊了李學武一句,随後沖着下面放了一槍。

     漫無目的的開槍,自然是啥都沒打到,倒是給高震吓了一跳,趕緊在防彈盾牌的掩護下撤了回來。

     “不用躲了!我知道你要幹什麼!” 賴山川使勁兒喊着:“告訴你的人不要動,否則我跟您同歸于盡!” 李學武沒在意他的威脅,樓上是商場的保衛,又不是他的秀琴,扯雞毛蛋呢。

     高震有些皺眉地走了回來,給鄭富華說道:“太着急了,他應該還有話要說的”。

     “時間來不及了” 鄭富華聽得出高震話裡的埋怨,點了點手表解釋道:“要防止對方拖延時間呐”。

     “我知道,我知道” 高震這會兒其實有心把這件事削減到影響最小,隻是時間和特殊壓力沒給他太多空間。

     “他來這邊主動暴露賴一德的位置應該不是為了逃跑” 高震分析道:“應該是想找到賴一德串供,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他要保護賴一德”。

     “隻要他主動承擔責任,包括殺人案的罪責,賴一德應該會逃過一劫” “從他在辦公室裡準備自殺就能知道了,怕不是還有遺書留下的”。

     “怎麼辦?” 鄭富華皺眉道:“勸他不住,又不能答應他的條件,唯有強突這一辦法可行了”。

     砰!砰!砰!…… 就在三人溝通的時候,現場接二連三地出現了槍聲,均是從樓上傳來的。

     不是賴山川,而是明德樓的窗口,李學武都能看見伸出窗口的槍杆子。

     也許是看見高震撤了回來,這些小年輕的心急了,想要報複。

     可現場所有人員都躲在障礙物的後面,他開槍也隻能是增大影響,洩憤罷了。

     特勤隊倒是隐忍的好,沒有李學武的命令沒有擅自開槍還擊,這個時候明德樓裡一旁黑暗,狙擊手能發揮的餘地不多。

     “什麼狗屁組織!我們不服!” 槍聲過後便是一陣嚎喊,聽得出喊話之人年輕氣盛,聲音都很洪亮:“我老子打下的江山,自然要輪到我們來坐江山!你們算個屁!” “變革不對,反對……” …… 樓上的小崽子接二連三地開始喊起了口号,都是聽不得的那種。

     看得出來,他們急需要錢搞的大理想還真特麼不是一般的瞎胡鬧,這是要捅破天了。

     高震臉色變的特别嚴肅,沉默地看着明德樓,他内心十分糾結,到底要不要強攻。

     強攻隻有一個問題,人質怎麼辦?爆炸了怎麼辦? 李學武看得出高震的糾結,轉頭問向帕孜勒:“問問狙擊手能否擊斃賴山川”。

     “剛剛回複,角度不好” 帕孜勒走過來輕聲彙報道:“賴一德躲在了人質身後,反偵查能力很強”。

     工作快三十年的老前輩了,都特麼坐到那個位置了,業務能力能不強嘛。

     優先保護人質的生命安全,在國内必須是這樣,到什麼時候都是。

     可跟毛子不一樣,人家都是先消滅人質,再消滅匪徒。

     “狙擊手傳回來的消息,說是不敢保一槍斃命”。

     “那就幹擾一下” 李學武觀察了一下現場情況,主動請纓道:“我去會會他,讓他換個位置”。

     “還是我去吧,你不合适” 看李學武要出去,鄭富華一把拉住了他,說道:“你去隻會更刺激他,不利于談判”。

     不給李學武多說的機會,鄭富華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口喊了一句:“賴山川,你想要幹什麼?!” 随着聲音傳出去,鄭富華緩緩地走到了車身一側,慢慢往明德樓的方向走。

     這個角度隻要賴山川想要對話,一定是得暴露自己的。

     而往明德樓方向,鄭富華也将自己暴露在了賴一德等人的槍口之下。

     “我隻有一個要求,放過一德,他還小,他還是個孩子啊!” 賴山川明顯害怕了,知道今天的豁子惹大了,高震等人怕拖延時間,他自己也怕。

     事情影響力越大,賴一德越跑不掉,甚至都得死。

     高震皺眉咬了咬牙,聽着賴山川的話暗道一聲糊塗,随即給李學武示意道:“準備強攻,以擊斃賴山川為信号”。

     “是” 李學武給帕孜勒遞了一個眼神,随即指了鄭富華,示意他安排防爆盾牌随時接應對方。

     “你也是老組織了,我不跟你玩虛的,你要是還聽我的,我給你說幾句實話” 鄭富華的頭發基本上全白了,夜風不小,燈光下翻飛似白雪。

     他的聲音強勁有力,嚴肅着語氣喊道:“不要抱有幻想,今天我和高局來是要解決問題的,你不要執迷不悟”。

     “你先放了樓上的人質,下來我陪你一起跟賴一德談談,什麼事都可以談”。

     “沒什麼好談的,我對得起這三十年的工作了” 賴山川的聲音裡透露着絕望,他躲在樓頂垛牆後面,喊道:“我知道李學武來了,他的特勤隊很厲害,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在爬樓了!” 這話傳出來,李學武眉頭微微一挑,正在爬牆的特勤隊隊員也是動作一頓,随即繼續小貓似的往上爬着,不出一點聲音。

     今晚天公不作美,沒有大風遮掩聲息,更沒有烏雲籠罩月光,給行動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爬樓是個技術活,也是個危險活兒,特勤隊員選了大樓的一個牆角,隻攜帶了一把手槍,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被賴山川叫破,他們也沒轍,爬到半截腰了,還能下去啊? 李學武看着明德樓裡人影晃動,眼皮忍不住的亂跳,這種對付自己人的感覺太不好了。

     當初誰能想到這個秘密武器要防着賴山川了,今天一見面就漏了陷。

     “我承認他很會帶隊伍,辦案能力更強!” 賴山川語氣突然變得強烈了起來:“我不恨你,從你主動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應該恨你!” “是我,是我自己鬼迷心竅!” “是我欲壑難填,是我拿的那筆錢,所有的詐騙、殺人等等細節都是我策劃,是我逼着一德做的!” “一德!不要做傻事!” 賴山川興許是感覺到自己時間不多了,高震和鄭富華不會給他太多容忍度作妖的。

     李學武的特勤隊日常訓練他也是見過的,當初便覺得不一般,這會兒更是心知肚明。

     商場的樓頂是孤島,可也太大了,他一個人守不過來的。

     隻要有人爬上來,他一把槍又能對付幾個人。

     尤其是還有狙擊手瞄着他,怎麼可能給他反擊的機會。

     他不理會鄭富華的喊話,而是自言自語地把所有罪責承擔了下來,也是在教賴一德被捕後應該怎麼說。

     是被父親脅迫教唆的,還涉及到了某個人,他還真就不一定會死。

     這也是賴山川緊急情況下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現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想拿自己的命換兒子的命。

     父子兩個隻能一死一生,這個選擇題不要太簡單。

     “一德!放下槍,走出去,他們不會殺你的,事情都是我謀劃的,跟你沒關系!” “我不!” 砰!砰!砰! 回答賴山川的是賴一德倔強的聲音,以及連續洩憤的槍聲。

     李學武聽得出來,賴一德的聲音裡已經帶着哭音了,想必他也明白自己父親要做什麼了。

     父子連心,就算是平時關系再一般,到了這個時候,總有一股牽扯連着他們。

     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也明白父親是替自己背鍋的,是給自己擦屁股的。

     這種事以前父親做過太多次了,小時候他惹禍還隻是挨頓打,大了以後父親工作忙,他也變得偏激,父子溝通漸少。

     尤其是這一年形勢變動,他自覺是大人了,要做大人做的事,更不聽父親的話。

     幾次惹了禍,他都想着自己解決,可每次都是父親在幫他。

     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受約束,沒自由,甚至埋怨父親管的太多。

     他沒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犯錯了,父親就算是幫他擦了屁股,也少有打他罵他的時候了。

     賴一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心裡總不是個滋味。

     少年心事多變,總把新愁填久愁。

     聽着兒子喊話,賴山川看着樓頂圍垛,他好像聽見爬牆的聲音了。

     “就聽爸爸最後一次!一德!你不是他們對手!” 賴山川扶着圍垛半蹲着身子,拉了人質往側面站了站,好幫自己擋住一部分視線。

     “高局!” 他探頭看了一眼下面,嘶啞着聲音喊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個案子全是我……” “3号位報備,已經發現射擊角度,是否開槍,請指示” “5号位報備,已經發現射擊角度,是否開槍,請指示” …… 随着賴山川被爬樓的特勤隊員威脅挪動了身子,再加上樓下鄭富華的步步緊逼,他的破綻已經露了出來。

     當然了,這也可能是他故意的,誰都知道,他求死心切。

     想要保住他兒子,他必須死,死無對證的死。

     帕孜勒手持着對講步話機,聲音傳到了指揮車所有人耳中。

     李學武微微搖頭,沒理會帕孜勒詢問的目光,而是看向了高震。

     站的這麼近,他不信對方聽不到,開槍的命令他不适合下達。

     高震眉頭緊鎖,在步話機裡接二連三出現彙報聲以後,果斷咬咬牙,開口說道:“允予擊斃!” “是!” 帕孜勒得到命令的第一時間便就步話機中喊道:“允予擊斃!” 砰! 砰! 砰! 商場樓頂,賴山川的身子猛地一震,嘴裡的話都沒有說完,不止一槍打在了他的身上。

     尤其是腦袋,李學武遠遠地看着,應該是挨了兩槍。

     槍聲就是命令,兩棟樓爬樓人員聽見槍聲響起以後,快速沖上樓頂,實施控制。

     “爸!爸!!!” 賴一德心有所感,聽見父親的喊話突然被槍聲打斷,就知道不好了。

     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呢,明德樓樓頂剛沖上去的特勤隊員迅速布繩。

     每扇窗子邊都順下來一條繩索,一個個特勤隊員吊着繩子快速順了下來。

     早就準備好的照明彈在踹開玻璃的第一時間就扔了進去。

     而樓下的行動比樓上的更快,突擊隊員先是甩了煙霧彈,随即頂着防彈盾牌,沿着牆根快速突進到了門口。

     都不用沖撞錘,一個破門炸藥直接讓實木木闆封閉的大門瞬間洞開,就連門後堵着的障礙物都被掀翻開來。

     一座明德樓,前後兩個出口,從二樓開始,所有的窗子都有突擊隊員沖進去。

     一時之間明德樓光火異常,原本黑暗似虎穴的樓裡被閃光彈照耀的如重寶現世,從窗子裡往外閃光。

     随着一聲聲閃光彈的爆炸,槍聲也傳了過來,爆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的,看來這些特勤真照着李學武的命令去了,保命要緊。

     隻要是手持武器站着的,一律擊斃再說。

     李學武在槍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便示意早就準備好的防彈盾牌去接應鄭富華。

     而鄭富華眼睜睜地看着賴山川的身影從樓頂消失,整個人都呆住了。

     就連盾牌護在了他的前面都沒有覺察出來,還站在那裡看着樓頂。

     從替代李學武走出去同賴山川溝通就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讓賴山川主動下樓,主動溝通的。

     包括高震來這邊,是真的想把賴山川帶回分局去的。

     今日錯是今日錯,但不能不記得賴山川曾經立得功。

     誰一出生就是壞人啊,誰一出生就想着當壞人啊。

     他們當然不會說形勢所逼,可看着昔日的同志走上絕路,兔死狐悲之下,心情可想而知。

     李學武從一開始就沒表現的特别積極,原因也在于此。

     就算是這個案子的功勞再大,那也是對付自己人,說出去不光彩,聽着也不好聽。

     高震一直站在車邊看着,身子挺的筆直,面容堅毅,看明德樓内槍聲陣陣,這一刻他的肩膀有千斤重擔。

     從下達擊斃命令的那一瞬間起,這個案子的牽扯範圍就已經定格了。

     賴山川有信心喊他兒子放下武器,有決心承擔罪責赴死,就說明他還有布置。

     偵查員報告,他在家可是待了好長時間的,當然不可能在睡覺。

     高震不知道他聯系了誰,怎麼聯系的,更不想知道這個案子還會牽扯到誰。

     李學武聽着明德樓裡槍聲逐漸稀稀拉拉,閃光彈的效果消失,樓内開始有手電光線晃動,就知道行動結束了。

     他擡手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淩晨。

     帕孜勒的指揮部在行動的第一時間便往目标推進了過去,尤其是草原虎作戰車,直接怼到了樓門口。

     更多的特勤隊員從周圍出現,快速突擊進了明德樓。

     整個三層樓将進行無死角搜查,确保不留下任何嫌疑人和危險因素。

     遠處圍觀群衆早有議論和騒動,好在是分局的力量還算可靠,沒有什麼人沖過來看熱鬧。

     别小看了國人看熱鬧的好奇心,這種熱鬧看一次夠他們吹牛一輩子了。

     李學武在帕孜勒帶着指揮人員沖進明德樓以後便上了信号燈指揮車。

     沒再理會明德樓那邊再發生了什麼,随便找了個位置一坐,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算是慶祝這個案子終于要塵埃落定。

     無論賴一德生或者死,對于這個案子來說結局已經确定了。

     唯一還不清楚的,無外乎那麼幾點: 趙子良為什麼要對張淑琴下殺手? 賴一德為什麼要對趙子良下殺手? 賴一德把趙子良的屍體藏去了哪裡? 賴一德組織了這麼一夥人又是槍又是炸藥的,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賴山川在兒子參與到大學習風波中以後,為什麼表現出了縱容的一面? 他們的背後到底站着誰? 雙倍最後一天了,好哥哥們支持一下老武,投老武月票吧~!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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