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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一口大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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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糾風大會現場再也壓制不住,職工代表全都站了起來。

     台上一衆領導臉色全白,差點要跌坐在地上。

     随着一份份證據的披露,随着一份份證詞被揭開,現場衆人再也不信他們的鬼話。

     台上彭永紅還在徒勞地砸着話筒,馮道宗看見事情不好,已經站起身要離開了。

     靳良才比彭永紅聰明的多,見着馮道宗起身,他也跟着起身,想要從另外一條出口走。

     可就在他們剛剛起身奔向會場出口跑路的時候,會場的幾個出口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

     外面的寒風吹進來,讓會場内的氣氛為之一肅,随着寒風進來的,還有披堅執銳的軋鋼廠護衛隊。

     可不是平日裡巡邏和訓練時候的輕裝,而是帶着武器,牽着警犬,全副武裝的狀态。

     不僅僅是台上的領導們愣住了,就連群情激奮、熱血上湧的職工代表們也吓了一下。

     「所有人,原地坐好!」 「所有人,請回到位置上坐好!」 周瑤肅着一張臉,手裡掐着應急電子擴音器,帶着一隊治安員從門口走了進來。

     這些治安員默契地與廠護衛隊配合,按照預演程序,占據了有利位置,迅速控制了現場。

     有他們拎着擴音器,手指到哪裡,哪裡就要坐下,就要安靜下來,否則廠護衛隊的人就要沖上去拉人了。

     而台上的幾位領導還以為這些人是儲友恭安排上場的,各自心裡稍稍安定了下來。

     隻要場面維持住秩序,他們就有信心将廣播裡的反對言論批他個體無完膚。

     耍嘴皮子,他們是專業的。

     台下有年輕幹部看着英姿飒爽威風八面的周瑤,尤其是那張秀氣中透露着威嚴的臉蛋,更讓他們不禁為之傾慕。

     「哎~那個就是今年新來的大學生吧?」 「啧啧~到底是有學問的」 身邊這人低聲說道:「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保衛科副科長了,前途無量呢」。

     「我就欣賞這樣的」 前面那人抿了抿嘴唇,看着周瑤說道:「人生的另一半必然是要爽快一點的,似是那些柔柔弱弱的我就不喜歡~」 「你直接說你喜歡她不就完了嘛~」 邊上這人用手摟了一圈,給他示意道:「你要是喜歡可得趕緊行動,這盯上的她的人真是不老少!」 前面這人一撒麼,可不就真是嘛,好多跟他年齡一般的小青年都在往周瑤身上瞅。

     真可謂是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周瑤倒是沒想過下面會有人這麼評價自己,欣賞自己。

     她聽見台上的議論聲,以及彭永紅還在試着用話筒向下面喊話。

     不禁眉毛一立,手指指向台上,從電子擴音器裡喊道:「肅靜!坐下!」 「聾了是吧!喊話沒喊你們是吧!」 「坐下!!」 「……」 全場職工代表嘎吱一聲,全都肅靜了下來,就連低聲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這姑娘膽子也太大了,維持秩序還敢沖着領導發火。

     台上的領導也是沒想到周瑤會沖着他們來,不禁都把目光飄向了儲友恭和周勇。

     這兩人也是一臉懵逼的模樣,給領導回過去的眼神是:别看我啊!她不是我安排來的! 儲友恭和周勇見彼此這幅模樣,又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對方。

     那意思是,不是你安排的是誰安排的? 「胡鬧!」 靳良才剛才見場 面控制住了,也不跑了,站在台上手指了周瑤罵道:「你沖誰嚷嚷呢!」 說完對着台下的儲友恭和周勇一擺手,示意他們保衛組的問題自己處理掉。

     周勇倒是真的勇,見着上面的領導一擺手,他騰的一下就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沖着周瑤就奔了過去。

     「你把喇叭給我關喽!」 「周瑤!服從命……」 「哎呦~嘶~啊~」 周勇沖過來想要搶奪周瑤手裡的擴音器,可他低估了周瑤的武力值。

     前幾天領導們不在家,周瑤服從李學武的命令,對來保衛科任職的這混蛋是忍了又忍的。

     現在領導就跟下面坐着呢,她還能忍了周勇的放肆? 也沒别的花拳繡腿,隻是一招兒狠厲的踢裆,然後一個小擒拿抓住了周勇的手腕,随後就是一記簡簡單單的大背摔。

     咵哒! 現場很安靜,所有人都能聽到周勇蛋碎的聲音,以及他從嗓子眼裡發出的嘶嚎。

     至于他落地的聲音為啥這麼的清晰,那完全是他反應的慢了,蛋碎當時沒喊出來,光臉紅憋氣了。

     都等被周瑤按在地上铐住了雙手,他這才發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

     而周瑤呢? 這會兒則是雲淡風輕地站起來,用腳踩住了周勇的腦袋,不屑地瞥了台上衆人一眼,哼聲道:「就這點三腳貓的能耐,也敢來保衛處撒野?!」 嗖~~~ 現場所有男人胯下均是一陣涼風掃過,随後便是雙腿一緊。

     再看向周瑤的目光裡,那些年輕人全都沒有了适才的仰慕之情。

     尤其是剛剛還說欣賞她,喜歡她這一類型的那個,心裡更是覺得周瑤長的也不過如此,這姑娘不追也罷。

     畢竟廠裡合适的姑娘多的是,沒必要為了娶媳婦兒而承擔嚴重生命危險。

     周瑤隻用了一招敲山震虎,殺雞儆猴便鎮住了全場。

     就連台上的幾人都不敢動了,悄悄地坐下,很怕周瑤沖上來給他們一下子。

     就是周勇這樣的大小夥子都挨不住她的一擊,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呢。

     而在周瑤收手之後,台上幾人的目光又都忍不住轉向了台下第一排就座的李學武身上。

     靳良才如此,彭永紅如此,就連馮道宗也是如此。

     這個男人好像是他們的夢魇一般,每次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他們一下子。

     即便是他們不主動招惹,可依舊是敵人。

     任是誰都看得出,控制現場的不是台上的領導,也不是剛剛要變革的新團體,而是坐在那裡淡定喝茶的李學武。

     會議開始那會兒,衆人看向他複雜的目光,這會兒依舊是複雜的。

     隻是相比前面那一陣,這會兒的目光裡帶着畏懼,心生膽怯。

     「呸~」 李學武輕輕吐出嘴裡的茶葉梗,淡淡地道了一聲:「真特麼的晦氣~」 說着話,轉頭看向身邊的辦公室主任丁自貴,問道:「是不是瞧着我要完蛋了,連開會的茶葉都不給用好的了?」 「甭來這套~」 丁自貴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是中立派,根本不懼李學武的調侃。

     嘴裡回了一句,把自己的那杯茶推到了李學武的面前,道:「要不你喝我這一杯?」 「算了吧~」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将他的茶杯推開,淡淡地說道:「變天了,你老丁也不是受待見的且,我就不信你的茶葉比我好!」 丁自貴聽得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默不作聲地坐在那,目光逡巡,掃向前 台。

     廣播裡的聲音依舊繼續,隻是突然沒了愛情種子袁華的真情告白,倒是多了單南奇被抓捕的聲音。

     這可真是有夠諷刺的,廠廣播站站長被廣播直播抓捕,還是以違反軋鋼廠治安管理條例的理由。

     這一會兒,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學武的身上,知道保衛組行動了。

     不,不是這幾天被儲友恭控制的保衛組,而是在李學武領導下,真正的保衛力量。

     隻見李學武給看向他的周瑤微微點了點頭,便見這位保衛科副科長走到台前,從擴音器裡喊道:「行動!」現場便再次騷動了起來。

     繼廣播裡的單南奇被抓,現場執勤的治安員也開始了抓捕行動。

     剛剛還意氣風發的儲友恭、陳叔毅、袁秀梅等人,一一被治安員叫起來帶铐子。

     如有敢多說一句話,或者有任何反抗的舉動,都會被執行一整套的抓捕程序。

     有前面周勇做案例,再加上會場都被廠護衛隊控制了,他們也知道大勢已去,隻能乖乖就範。

     如若換一個部門來,哪怕是紀監的人,他們也不會這麼順從。

     隻能說保衛科的人早早的就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基因刻在了全廠職工的骨子裡。

     李學武發明的那一套抓捕動作程序,所有體驗過的人記憶深刻,沒體驗過的人畏之如虎。

     台下保衛科的治安員拿着名單點名抓人,台上周瑤卻是已經對那些領導動了手。

     包括馮道宗、彭永紅、靳良才等上面工作組的人,一一被搜身帶铐子。

     彭永紅還忍不住提醒周瑤,說給他帶铐子,輕易沒幾個人搭裡頭可摘不下來,别給她領導惹麻煩。

     周瑤卻是不管這個,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打的彭永紅差點氣的腦出血。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當着馮道宗的面,他被一個女人給打了,這成何體統。

     可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彭永紅怎麼了? 看看馮道宗,他有說敢不配合嘛! 你再看看廠領導程開元,他敢說個不字嘛! 熊本成還是他們任命的調查組副組長呢,是正兒八經的廠領導,可你看他敢給周瑤說話嗎? 所有人都很清楚,要動手的不是周瑤,而是坐在台下扯閑蛋的李學武。

     所有人也都很清楚,那些帶了武器的廠護衛隊輕易是不敢開槍,但你問問他們敢不敢用槍托捶你。

     所有參與這場突如其來變革活動的人今天基本上都在這了,沒在現場的李學武也安排了人去抓捕。

     這一招甕中捉鼈,屬實是給程開元的腦袋上捶了一拳頭,打的他是頭暈腦脹,嗡嗡作響。

     看着保衛科點名抓人,站在會場角落裡的彭曉力急的直跳腳。

     他拔着脖子聽了名單上的名字,怎麼沒有孫健的啊? 是不是自己沒給領導說清楚,或者這些人在做名單的時候把孫健的名字給漏掉了? 看着孫健安穩地坐在那裡喝茶,彭曉力真的很想走過去提醒一下保衛科的人,那裡可是還有一條漏網之魚呢! 任憑彭曉力多麼的着急,可孫健就是穩穩地坐在那,好像真的沒他什麼事一般。

     會場内部參與變革活動的人被肅之一清,戴着手铐子被護衛隊的人帶走。

     場内職工代表看看左右,也逐漸的響起了議論的聲音。

     台上隻剩下沉默不語的程開元和熊本成,全場職工代表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了。

     場内一出戲,廠外可還有一出戲呢。

     當馮道宗等人被押着走出大會場的時 候,卻是發現場館外面全是護衛隊的人。

     甚至連執勤的武裝車都開了出來,車上還高高的挂載着一挺輕機槍,護衛隊員眼神嚴肅銳利。

     最讓馮道宗等人心虛的是,車邊站着李懷德,李懷德身後站着的是谷維潔、景玉農以及薛直夫。

     四人面色一樣的嚴肅,面對馮道宗等人的目光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就那麼冷冰冰的,似是路邊花壇裡的白雪和冰一樣。

     李懷德的目光甚至還意有所指地掃向了幾人手上戴着的铐子,多少帶着點情緒了。

     雙方相顧無言,勝負已分,再說其他都是廢話。

     而軋鋼廠的幹部,似是儲友恭等人,也是羞愧難當,這會兒可說不出求饒的話來。

     他們暫時是被保衛科以擾亂工廠生産秩序的名義逮捕的,下面如何處理,還得看李懷德的意見。

     馮道宗等上面下來的人很清楚,李懷德不敢拿他們怎麼樣,不過回去就說不定了。

     儲友恭等人心中忐忑,怕不是要在保衛科裡遭罪的,那李學武是個什麼德行,他們最是清楚。

     就站在那,李懷德帶着三人目送他們被帶上車,看着車開走,這才在栗海洋等人的提醒下,邁步上了台階。

     會場内,因為護衛隊都已經撤走了,再沒有人管制和約束,顯得有些吵鬧。

     而因為台上的兩位廠領導沒走,前排就座的處室領導也沒動地方,職工代表們自然不會走。

     有人已經猜測,一會兒應該還有主角要上場,不然台上的兩人為啥不動。

     周瑤在抓人的時候已經給他們說了,出門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給的,敢亂動,真就别怪她不給兩人臉面了。

     熊本成早就面如死灰,全身頹廢地坐在那低頭不語了,而程開元還堅持着,坐的筆直。

     當看見李懷德帶着軋鋼廠其他三位領導走進會場後,當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後,程開元這才知道,自己真的敗了。

     一敗塗地! 「呵呵呵,本成同志」 李懷德倒是沒有什麼特殊情緒,帶頭鼓着掌走到了台上。

     先是跟台下全體起立熱烈鼓掌的廠職工代表們揮手緻意,随後走到熊本成的身邊,主動伸出了手。

     熊本成尴尬地看了他一眼,羞愧難當地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接住了李懷德的橄榄枝。

     李懷德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很是關切地問候了幾句。

     「本成同志雖然年歲大了,可做事不糊塗!」 李懷德握着熊本成的手,笑呵呵地對身邊幾人講到:「有擔當,有作為,咱們廠這是有此一老,如有一寶啊!」 這話就差指着熊本成的鼻子罵大街了,句句都是反着說的,看得景玉農等人都是嘴角輕動。

     李懷德說是說的,可是沒有要收拾熊本成的意思,老家夥了,還能折騰幾年? 把這老東西放在那個位置上,隻要壓住了,時不時的抽他兩鞭子,讓他長長記性,開會的時候聽話舉手就行了。

     真要是換一個人上來,不一定有這麼放心的人,也不一定如他這般乖乖的聽話。

     諷刺完熊本成,李懷德又走到主位上,看着栗海洋撤換掉了馮道宗的名牌,笑着拍了拍身邊程開元的肩膀。

     也不顧程開元現在豬肝一般的臉色,從話筒裡對着台下講到:「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裡,是辛苦開元同志了~」 不用奇怪,為什麼剛才彭永紅講話的時候話筒被控制,這會兒李懷德用就可以了。

     李學武的布置可遠遠不止這些。

     「去邊疆我是迫不得已啊」 李懷 德擺擺手,示意台下衆人坐下,也示意景玉農等人找地方就座。

     他自己則是講道:「邊疆辦事處對于軋鋼廠未來的經濟和貿易發展起着重要的支撐作用」。

     「可以這麼說!」 李懷德給台下揮了揮手,道:「有邊疆辦事處在,咱們廠的職工就有羊毛線用,就有牛羊肉吃,就有邊疆的水果吃!」 「好!」 嘩~~~ 台下響起了熱情的叫好聲和掌聲,這是對李懷德的講話,對軋鋼廠現行的發展政策最好的支持表态。

     「去邊疆以前我們是開了工作會議的」 李懷德笑着看了程開元的方向,道:「我是請谷副主任代為主持工作,請玉農同志輔助」 「沒想到開元同志這麼的熱心積極,想要給我幫這個忙,實在是感謝」 李懷德話語裡充滿了諷刺意味:「這體現了開元同志的無私奉獻,更體現了我們這一屆班子的凝聚力!」 「是好事~」 他面色從微笑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道:「聽說今天開的這個會議是糾風會?」 「那确實得糾一糾風氣了」 李懷德輕輕拍了桌子,道:「我看廠裡就有這麼一股歪風邪氣在作亂」。

     「在全國工交系統上下一心,響應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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