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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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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聽李學武說還沒有吃飯,冉秋葉就擦了眼淚開始忙活着。

     起初李學武也沒甚在意,直到冉秋葉拿出了洋玩意兒。

     李學武錯愕地指了指桌上的擺件,挑着眉毛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冉秋葉低眉垂首地回道:「蠟燭~」 「……」 李學武無語地抿住嘴笑了笑,看了她一眼,道:「我還不知道這是蠟燭?」 「那你問什麼?」 冉秋葉嘴上還有着埋怨的意味,所以說出的話聽起來也是帶着不滿的情緒。

     李學武對于給自己準備夥食的人從來都不敢得罪的,他怕對方往飯裡加特殊佐料。

     也隻有他這種小心眼的人才會這麼想了,冉秋葉才懶得搭理他。

     擺好了燭台,從廚房裡端了兩個盤子出來,手裡還捏着兩副刀叉勺。

     李學武詫異地擡了擡眉毛,看到這兒才反應過來,頭頂電燈好好的為啥要點蠟燭。

     他還以為要玩什麼刺激的小遊戲呢…… 敢情是要吃西餐啊! 吃西餐确實應該點蠟燭,氛圍感嘛,得拉滿。

     隻是冉秋葉擺好了餐具,又給他倒了杯溫水,人就消失不見了。

     李學武坐在椅子上幹等了半天也不見上菜,左右看了看,心想冉秋葉不會是要報複自己,準備餓自己肚子吧? 「服務員?」 他這邊還故意開玩笑呢,一轉身,卻是發現冉秋葉換了個人似的,從廚房那邊緩緩地走了出來。

     青絲盤發,散落幾縷成熟的韻味。

     紅唇點朱,耀眼燭光璀璨了嬌羞。

     白衣勝雪,大膽剪裁包裹了婀娜。

     目光絲柔,點點淚珠化作了相思。

     「咔哒~」 随手關閉了頭頂的燈光,餐廳裡隻剩下搖曳着的燭火,還有那個他。

     冉秋葉端了餐盤,在李學武異樣的目光中走進餐廳。

     即便是女為知己者容,可第一次穿露肩白色連衣裙,第一次這麼大膽的示愛,還是讓冉秋葉的臉上布滿了紅霜。

     人比花嬌,白裡透紅,李學武不自覺地端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水入喉嚨的咕咚聲,在安靜的夜晚是那麼的響亮。

     這是李學武對她美的最好回應,可愈加地讓冉秋葉臉紅。

     強忍着去廚房端了幾樣餐食回來,抿嘴嘴唇從櫃子裡拿了一瓶紅酒,猶豫着說道:「這是……剩下的~」 李學武擡了擡眉毛,看着她的窘迫說道:「愛過才知情重,醉過才知酒濃,你不給我嘗嘗,我如何知道她的濃?」 冉秋葉擡眼望去,李學武目光柔和,一如水塔事故那晚,黑夜裡似燈火,照耀她受驚的心。

     「哼~」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嬌哼了一聲,拿着紅酒杯走到桌邊抿嘴道:「你是花心大蘿蔔~」 「所以呢?」 李學武沒在意冉秋葉的話,知道她是聽懂了剛才自己的話,微笑着問道:「蘿蔔配酒,越喝越有?」 冉秋葉哪裡說得過他,瞥了他一眼,示意了桌上的菜肴,道:「怨你自己,吃剩飯,喝剩酒」。

     李學武看了看桌上的擺盤,又看了看已經開了封的紅酒,好笑地問道:「給我留的?」 「不是~」 冉秋葉紅了眼眶,心裡委屈着,嘴裡還是倔強地說道:「你不吃,我自己吃了的」。

     看樣子還真是昨天準備的,自己沒來,就這麼一直放着了。

     剩菜也好,開過的酒也罷,終究是為了自己而準備的, 李學武倒是不嫌棄。

     主動接了紅酒,也沒問她準備這些花費了多少心思,又費了多少力氣。

     在彼此的紅酒杯裡斟了五分之一的量,這才笑着解釋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冉秋葉别過臉去,不去看他,眼淚簌簌地落下,從他進門時沒發洩完的委屈這個時候湧了出來。

     哪裡需要什麼理由,更不用他來解釋,是工作忙也好,是要陪家人也罷,他,終究不是她的。

     使勁兒抽了抽鼻子,端起酒杯,也不理會李學武的為難,便是一飲而盡。

     李學武并沒有去喝那杯酒,而是拿起酒瓶繼續為她斟酒。

     兩人相顧無言,李學武不想騙她,她也不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連着喝了三杯,冉秋葉這才撂下玻璃杯,開口道:「是不是我不去找你,你就永遠都不會來找我?」 「你看我是假正經嘛?」 李學武擡了擡眉毛,灑脫地說道:「如果規矩能羁絆住我的腳步,你也不會坐在我的面前了」。

     「那為什麼?」 冉秋葉抹了一把淚水,看着李學武試探着問道:「是因為我沒讓你心動,或者這件事在你心中微不足道」。

     「都有吧~」 李學武輕輕啄了一口紅酒,酒香四溢,醒的時間太長了,味道散了。

     「你所糾結的,恰恰是我最為放心不下的,我從未想過闖入你的人生,更沒想過……」 「你已經闖進來了」 冉秋葉沒讓李學武的話講完,微醺的酒意迷離了雙眼,望着李學武坦然地說道:「在我的世界裡神兵天降,又攪和的七零八落」。

     「很抱歉,我的出現讓你的生活産生了困擾」 李學武拿起酒杯同她碰了一下,歉意地說道:「不是樽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

    」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 冉秋葉捏着酒杯,淚目望着李學武說道:「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随。

    」 李學武苦笑,飲了杯中酒,又給了兩人的酒杯裡添了新酒。

     這一次他的手重了些,彼此酒杯裡的紅酒都超過了半下。

     「太高雅的我玩不了,還是說點俗的吧」 李學武拿起刀叉,熟練地分了餐盤裡的肉排,嘴裡輕聲問道:「你就沒想過正常的日子?」 「什麼日子是正常的?」 冉秋葉吸了吸鼻子,看向李學武問道:「像我爸媽這樣?重溫過去想吃一頓西餐都得藏着掖着的?」 李學武聽她這麼說,擡了擡眼眸,想明白這套餐具,這些擺設,原來是冉父冉母的心頭好。

     她們家是華僑,祖上什麼時候出去的李學武不知道,但見老兩口的做派,顯然不是一般人。

     餐具都是銀質的,骨碟也都很考究,燭台上還雕刻着光屁股外國小孩兒,沒被外人發現真是他們家的造化了。

     李學武的一顆紅心還不至于容納不下這些外物,無論是西餐還是中餐,能飽肚子的就是好餐。

     有條件的想要享受一點小資情調這也是無可厚非的,隻要不偷不搶,全憑人家本事。

     隻從冉家回國參與建設和投身教育事業這一點看,李學武就沒覺得自己做這件事虧了誰。

     至于冉秋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呢,她說自己從她的世界裡從天而降,自己也不是燭台上的天使,哪有那份能耐。

     真要是異想天開的青澀少女,李學武搭理都不會搭理她。

     可畢竟是比自己還大的大姑娘呢,真哭哭啼啼的說愛的死去 活來的他也就釋然了。

     就是這份藕斷絲連,一往情深讓李學武有些受不了。

     就像他剛才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條件是能限制他作為的。

     隻有他适應環境,主動改變生活的,可沒有被生活強迫的他。

     李學武沒在意冉秋葉話裡的抱怨,聽着她訴說生活中種種不順,人前白眼,人後的議論。

     冉秋葉終于有了倒苦水的一個人,嘴裡的話不由的多了起來。

     看着李學武端走自己面前的餐盤,放了已經切好的那一份,又是忍不住的暖心和落淚。

     李學武嘗了一口肉排,知道這是豬肉了,想來這可能是冉秋葉能淘換到最好的食材了。

     桌上還有冷火腿和奶油雞蛋,李學武不大吃的慣,并沒有動刀叉。

     徹底成了傾聽者,李學武一邊吃着一邊品着成熟的美酒,時不時的應語兩聲,給冉秋葉捧哏。

     直到說的口幹舌燥,冉秋葉才發現對面的李學武已經吃完了,一瓶紅酒也被她喝的見了底。

     長舒了一口氣,扇了扇臉上的紅熱,冉秋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說話了」。

     「你就這麼的信任我?」 李學武疊起左腿,看着冉秋葉問道:「袒露心扉也是有代價的」。

     「就算是死~」 冉秋葉凝望着李學武,直直地說道:「我也甯願死在你的手裡」。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出聲,示意了桌上的餐盤問道:「還吃嗎?」 「嗯,不吃了」 冉秋葉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來之前我就吃過了的」。

     李學武擡了擡眉毛,展顔一笑,站起身走向對方。

     冉秋葉被他的靠近有些不知所措,又好像是有了心理準備一般,認命般地閉上了雙眼。

     李學武看着她等待着的模樣,實在是不好意思抽走她椅背上的衣服離開,隻能彎下腰抱了她起身。

     「呀~」 冉秋葉得償所願,卻也是忍不住的輕呼出聲,手有些慌亂地攬住了李學武的脖子。

     李學武壞壞地一笑,道:「你現在還有機會選擇人生,落在我手裡,這命運可就由我不由天了」。

     冉秋葉面紅耳赤,喝了酒的緣故,她這個年歲即便是沒有過經曆,可也不似小姑娘那般的羞澀。

     手指了卧室方向,嘴裡輕聲哼道:「現在就是我選擇的人生」。

     「既然你要一條道走到黑」 李學武抱着她走向裡屋,嘴裡調侃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啊~~~!」 …… ----------------- 這個年代對于生活看的很輕,好像祖國的發展大業和建設更重要。

     可有的時候人們又把生活強硬地進行了分類和區别對待。

     小資生活,就是這個時代老百姓們能接觸到的,内心窺探卻又帶着鄙視目光的一種格調。

     有人總結了小資生活的三個标準: 教育與文化水平:小資通常指受過高等教育,具有一定的文化修養和知識水平。

     經濟狀況:他們的經濟基礎處于中産階級邊緣,高于普通民衆和一般工薪階層,但尚未達到中産階級的上限。

     生活品味與追求:小資追求内心體驗、物質和精神享受,特有的品位、情趣和格調是他們生活的重要特征。

     先解釋一下中産階級,這是一個僞命題,是資産級階虛構出來,給有區别于無産級階的民衆一種安慰手段。

     它本身是沒有什麼确切标準的,尤其是在此時的國内,更是人人喊打的詞彙。

     但它又确确實實活在某些人的心中,成為了一個衡量生活标準的尺子。

     再說回小資生活,這種帶着批評意味的稱呼,本身就是一種被針對的生活态度。

     論教育和文化水平,論經濟狀況,論對生活的品味與追求,婁姐的生活要超越這種格調,因為她們家已經不能被稱為小資了。

     别看婁姐平日裡生活的大大咧咧,可她才是那個會生活,會花錢的主。

     從冉秋葉的身上是看不到婁姐那種對金錢的灑脫和坦然的,有的隻是小家碧玉,又向往生活格調和趣味。

     她生在國外,從小就有着優渥的生活,享受了專業與豐富的教育資源。

     回到國内後,一家三口的生活并不拮據。

     三位老師的工資,加起來足夠過豐裕人生了。

     如果不是家道中落,徒生變故,冉秋葉也不會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和信念。

     委身于李學武,更像是一種對生活的妥協和認命,對她自己的放縱和寬容。

     選擇用西餐來招待李學武,就代表她放棄虛僞的面具,遵從内心的感受,喜歡什麼,就表現什麼。

     她父母喜歡這種生活,她也很喜歡這種格調。

     所以給李學武表現出來的,是真正的她,不掩虛無地直面自己人生的選擇。

     就是喜歡追求内心的體驗,就是喜歡物質和精神享受,就是講究特有的品味、情趣和格調。

     既然學又學不會人家的紅心,裝又裝不會人家的忠誠,她想硬鋼一把這腐爛而又糟糕的生活。

     人生何處不歡愉,縱使化作獨行客,冉秋葉想在自己人生中最糟糕的時期,給自己最舒心的生活。

     李學武的背景、能力、财富,或者說支撐她生活的财力是否充足,她在紅星村看過父母的衣食無憂後便沒了後顧之愁。

     她想要的,這個男人都有,她能給的,這個男人不缺。

     所以感情本身就是不對等的交易,李學武的離開也就成了這場「交易」的公平所在。

     西餐紅酒白裙子,沙發軟塌晃燭台,上車後的李學武仍自在回味着小資情調的女人,韻味十足。

     韓建昆堅守做司機的底線與堅持,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能做的不做。

     所以到了海運倉别墅,送了李學武進門,接了秦京茹回家,絲毫沒有露出異樣神情。

     秦京茹走之前提醒了李學武,行李已經收拾妥當,再查看一下需要添置什麼。

     李學武笑着送兩口子出門,這才回身關了大門。

     沒有風的夜晚,天上散落着星辰,李學武站在庭院裡抽了一支煙,這才進了門廳。

     顧甯扶着樓梯扶手走了下來,看見李學武站在客廳裡翻着行李,輕聲問道:「才回來啊?」 「嗯?哦,抽了一支煙」 李學武轉身看了媳婦兒一眼,笑着解釋了一句,随後繼續翻着沙發上的行李道:「京茹讓我看看還缺啥,疊的這麼整齊,我都不好意思翻了」。

     顧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走下樓梯到沙發邊上坐下,看着李學武忙活。

     「一直沒睡?」 李學武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十點鐘剛過,又看了看顧甯的眼睛,不像是睡過的樣子。

     顧甯晃了晃腦袋,道:「下午睡了,還不困,等你來着」。

     「今天太陽不錯的,有出去轉轉嗎?」 李學武把所有的衣服看了一個遍,沒什麼需要添置的,便又原路放了回去。

     可打開容易裝 回去難,扣扯半天才算是成功。

     顧甯手擔着下巴,胳膊拄在了膝蓋上,目光有些迷離地說道:「帶着李姝出去玩了,回來睡的,有些累」。

     「多走走,有好處,你太不愛動了,孩子也不動」 李學武倒了一杯溫水給顧甯,自己則是将行李歸置好。

     待顧甯放下杯子,這才彎腰抱了顧甯起身,往樓上去了。

     腰好,腿腳就好,上二樓不費勁兒! 老太太已經帶着李姝在裡屋睡着了,顧甯享受着他的溫存也沒有過多的羞澀。

     雖然不是老夫老妻了,可離别的不舍還是讓顧甯主動表達了依依之情。

     李學武的悉心關愛,柔聲細語,也驅散了她心中的别樣情緒。

     在他洗澡出來後,兩人都躺在了床上,顧甯這才開口問道:「去羊城,還有别的事?」 「什麼事?」 李學武轉頭看了顧甯一眼,擡了擡眉毛,道:「廠裡的工作不算,要去看看三叔的」。

     「有人給家裡來電話」 顧甯别過臉去,看着映射月光的白色窗簾,道:「你要去港城」。

     「不去港城,我隻到羊城」 李學武感受到了顧甯的情緒,堅定地說道:「我去哪都應該是組織安排的,就算是臨時有變化,也應該符合程序」。

     「真的?」 顧甯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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