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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誰禁得住這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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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差的靈魂是什麼? 答案是…… 不是洗腳!! 也不是上二樓! 這個年代可沒有地方洗腳去,二樓更沒有你想的那些東西。

     紅色年代裡出差是個苦差事,都知道你要出遠門,同事和鄰居就會拜托你幫忙帶東西。

     伱要是不給帶,好了,人家能講究你十幾年。

     所以單位安排出差時間的時候都會算計着日期。

     你能一天辦完的差事他會給你算兩天,兩天能辦完的差事他會給你劃三天。

     這都是機關裡的老規矩了,誰還不知道誰的,反正人家給你說了,你就抹不開這個面子。

     津門距離京城雖然不遠,但也不是誰都能來的。

     李懷德和李學武這樣的領導當然沒人敢托他們帶東西,可随行的幹部就不同了。

     事情都辦妥了,李懷德很仁義地當晚就放了他們的假,由着他們去采購東西。

     約好了,今晚在津沽,明早回津門,到時候還一樣,隻要下午回京的時候集合到位就成。

     最後一天的大采購就是出差的靈魂,痛苦并快樂着。

     痛苦的是八隻手也不夠用的,快樂的是你回去一定會被人家誇出花來。

     你覺得李懷德和李學武級别高,沒人請托就容易了? 就能休息了? 做夢吧! 領導也是人,也有三親六故,也有家庭兒女。

     這個年代出差不容易,總想着給家裡帶點什麼。

     李學武亦是如此,李懷德有幾個家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有幾個家、幾個好“朋友”還是算的清的。

     兩人在招待所稍稍休息了一下,便一同下了樓。

     三台車,李懷德和李學武隻留了一台車,其他兩台車由着大家去用了。

     津沽雖然不如津門繁華,但這邊的商業也很發達,得益于港口的便利,每年都會湧入大量的外地工人入駐。

     這個工人進津可跟後世那種農民工進城打工不是一回事,調撥來津門工作的原本就是工人,或者招錄的工人子女。

     其實去過津沽的人都能知道,好多工人村裡住着的老人都是這個年代過去的,服從調配嘛。

     李學武本想自己開車來着,讓司機也跟着他們去玩。

     而司機小周比較腼腆,臉紅着要跟領導一起行動,怕有需要。

     李懷德笑着點了頭,拍了拍小周的肩膀,示意了李學武上車。

     他知道李學武會開車,也清楚李學武放司機假的原因,但兩人之間關系的維系已經沒必要這麼防備着什麼了。

     軋鋼廠的狗都知道他們倆關系有多密切! 李學武見他不在意,便也笑着上了車。

     小周年歲不大,可開車卻很穩,出了招待所的大院回頭問道:“領導,咱們去哪?” “先吃飯” 李學武拍了拍副駕駛的座椅,扭頭看向李懷德問道:“李主任,您想吃什麼?” “你是第二次來,我可真真的是第一次來啊” 李懷德笑着看了一眼窗外,道:“小周知道這邊有啥特色館子嘛?” “領導……我……” 小周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回身說道:“我來這邊一直在招待所裡吃飯來着”。

     “您稍等” 李學武再次下了車,往招待所門口的門衛室小跑了過去。

     也就三兩分鐘的工夫,李學武再次上了車,先是拍了拍小周的肩膀示意他往縣城裡開。

     “領導,特意問了津門的特色” 李學武對着李懷德介紹道:“面食有石頭門坎素包子、狗不理肉包子、白記餃子”。

     “吃清真的館子有鴻起順,吃烤鴨有正陽春” “不過這邊的不算是老店” 李學武笑着道:“畢竟公私合營改了,都是後弄的分店,味道我也不敢保證”。

     說着話示意了前面的縣城方向道:“您說我第二次來,上次培訓就出去買了個魚缸”。

     “那就去吃餃子” 李懷德笑着點了晚上的飯,待李學武跟小周說了地址後,擺了擺手道:“這特色館子啊,現在都不特色了~”。

     将自己這一側的車玻璃落了下來,李懷德看着車外的街景,道:“要說真有手藝,咱們廠那幾位大廚才是真絕活兒”。

     “您是吃習慣了” 李學武笑着道:“特色的意思不就是換換口味嘛,等回頭兒海鮮能進咱們廠了,也讓錢師傅做一頓海鮮宴比比”。

     “嗯~這個主意好!” 李懷德笑着點了點李學武,說道:“回頭兒啊,得給錢師傅安排幾個得力的小徒弟兒,這手藝就算是咱們軋鋼廠的财産了,不能失傳了”。

     “這話得您去跟錢師傅說了” 李學武笑道:“他受老禮兒呢,帶徒弟都跟帶親兒子似的”。

     “好好,我去說” 李懷德在吃這方面絕對不願意虧待了自己,聽李學武給錢師傅擡身份,他倒是沒在意這個。

     兩人說說笑笑的奔魔都道這邊的白記餃子館吃了一頓特色餃子。

     順便說一句啊,津門和津沽這邊的街道命名好多都是根據全國各地名來劃分的,挺有意思的。

     魔都道這邊還算是繁華,兩人從餃子館裡出來,安步當車,轉起了津沽街。

     還在開門營業的店鋪不是很多了,多是民生保障類的,供銷社都有早關門的。

     臨街有處隆順榕藥莊,李懷德仰頭看了看,帶着李學武兩人走了進去。

     裡面的售貨員倒是很客氣,沒有不耐煩,也沒有這個年代售貨員的那種驕傲。

     李懷德問了幾種治療心髒的藥物,李學武沒好插嘴,便在櫃台上看起了藥名。

     這個年代的中成藥的發展已經很快了,李學武就知道京城中醫院一直都在研究中成藥。

     而似是這種老藥莊裡更是有着其獨到的制藥手藝和技術。

     年輕的售貨員把李懷德引到了坐堂大夫那邊,自己卻是回了藥櫃這邊。

     看了李學武一眼,笑着問道:“同志,您想要點什麼呀?” “沒事~看看” 李學武擡起頭笑着回了一句,眼神示意了店裡的李懷德方向,道:“陪我們領導來的”。

     售貨員點了點頭,道:“一看你們就不是一般人”。

     說着話眼神還掃了李學武和李懷德一樣的白加黑着裝風格。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示意了櫃台裡面古樸的藥櫃問道:“這藥店開多少年了?” “呦~那我可不清楚” 售貨員也是個能侃的,歪了頭示意頭等的匾額道:“老師傅說這藥莊子根子在上個世紀呢,正兒八經的衛藥百年老店”。

     “說是我們老店在津門北大關針市街,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也是看晚上這會兒人不多,手拄着櫃台逮着人胡侃,年輕人嘛,閑不住。

     李學武了解似的點了點頭,又問道:“津門城裡都有哪些老店啊?” “您考我?” 售貨員笑着擡了擡眉毛,好像是要打架似的。

     李學武卻是笑了笑,說道:“沒那個意思,聊閑篇兒嘛”。

     “考我也沒嘛事~” 津門人說話其實就這個德行,帶認真不認真那個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急了呢。

     售貨員手裡挂着拂塵,嘴裡笑着說道:“您要問我們藥莊子,那好玩兒的事可多了”。

     “您就拿同仁堂來說吧,恁們京城也有吧?” 也不知道他怎麼看出李學武是打京城來的,這會兒言之鑿鑿地說道:“我們介也有個同仁堂!” 說着話笑嘿嘿地說道:“老師傅講啊,我們介個是娶了恁們京城那個的閨女,聯姻改的名~” “呵呵~” 李學武笑了笑,問道:“那京城的閨女還在嗎?” “嘛閨女啊!老沒了都!” 售貨員笑着擺了擺手,道:“前些日子還揪出來張家人鬧了一通呢”。

     “這還不算啊!” 他笑着挑了挑眉毛問道:“宏仁堂聽過嗎?” 見李學武搖頭,他又笑着說道:“介是恁們京城同仁堂樂家十三代傳人辦的”。

     說完又掰着手指頭說道:“達仁堂,樂家十二代傳人辦的!樂仁堂,樂家老鋪辦的!” “嚯~掉樂子窩了!” 李學武笑着說道:“敢情津門的大藥莊都是老樂家的!” “那可不!” 售貨員指了指自己頭頂上的老匾額道:“津門現在剩下的有名的老店,也就我們隆順榕跟樂家沒幹系”。

     “原來介的東家是江南人士,我們介的規矩好些都是以前傳下來的,有這南方人的影子呢”。

     李學武敲了敲櫃台,笑着問道:“你們這沒變革啊?” “嘿嘿~跑不了~” 售貨員笑着說道:“津門正鬧着呢,到我們介不知道啥時候呢,隻聽說挺有意思的”。

     “呵呵~” 李學武笑着打量了他一眼,這售貨員也有一顆活躍的心啊。

     其實他對隆順榕并不陌生,銀翹解毒片和藿香正氣水就是這家藥莊子研制的。

     隻是不知道現在這樣的百年老字号都在誰的手裡。

     他是有心給父親和老三謀個産業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他們在這邊說着,李懷德已經抓好了藥,再出門的時候他解釋道:“我愛人啊,心髒不好,這些年沒少求醫問藥的”。

     “那可得多注意着點,飲食和氣溫啥的” 李學武主動幫他拎了藥包,招手讓小周接走了。

     兩人繼續逛着,嘴裡聊着閑篇兒,好像真是出來放松了。

     其實李學武老大不願意跟李懷德出來轉了,他年紀輕輕的,跟大姑娘壓馬路還成。

     倒是李懷德的興緻很高,轉看着津沽城的店鋪很是新奇的模樣。

     李學武其實很想提醒他來着,甭轉了,這時候這地兒不可能有跳舞的門店,更沒洗腳按摩的! “走,看看茶葉去” 李懷德示意了前面的茶莊,帶頭往前走去。

     李學武側身看了看,這個時候路上的車少了,行人倒是多了起來。

     津沽也是老城市了,路上還能看到曆史的痕迹,尤其是一個個緊挨着的店鋪,門頭風格尤為明顯。

     李學武随着李懷德進了一家叫成興的茶号。

     店裡的售貨員很有眼色,看了兩人一眼,忙去裡面叫了老師傅來。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裡屋搭開門簾走了出來。

     探究的目光打量了李學武二人一眼,這才走過來笑着招呼道:“兩位同志晚上好啊”。

     說着話擡手示意了茶座方向,客氣道:“吃了麼,若是用過晚飯了,來碗茶如何?” 李懷德笑着點點頭,帶着李學武一起到茶桌旁落了座。

     那年輕售貨員很有眼力見兒地從裡屋拎了一壺開水出來,接了老師傅的手給茶壺裡續了熱水。

     男人笑着看向李懷德二人,客氣道:“鄙人姓劉,忝為茶莊的經理,二位同志是剛到津沽?” “哦?” 李懷德笑着看了李學武一眼,對劉經理問道:“何以見得啊?” “我們這行啊,多是憑眼力吃飯的” 劉經理擺手拒絕了年輕售貨員的幫忙,手裡麻利地泡了兩杯茶遞了過來。

     擺茶過後,這才繼續說道:“我這眼睛還算是好使,每天從我們店鋪門前經過的人我大概都能記得清楚”。

     說完笑着示意了李學武兩人,道:“你們這樣氣度的,至少我們這一片少見着了”。

     “還是劉經理您會說話” 李學武笑着應付了一句客套話,看向李懷德說道:“我怎麼就沒發現咱們身上有啥氣度呢,風塵仆仆是真的吧?呵呵呵~” “哈哈哈~” 劉經理同李懷德一起笑出了聲,招呼了桌上的茶杯道:“請用茶”。

     李懷德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味道一般。

     想來這就是待客茶,也就是維系老客戶,或者開發新客戶用的普通茶葉。

     要真是把好茶葉拿出來,多少也不夠喝的啊。

     李學武茶到嘴邊了,跟喝酒一樣,完全沒往嘴裡倒。

     出門在外,又是大黑天的,外面的水可喝不得。

     不是李學武小心謹慎信不着人,而是這個年代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謀财害命的案子還少了? 甭說什麼京畿重地,首善之地,他辦過的案子就沒有一個是善茬兒的。

     李懷德打量了店鋪裡裝修和布滿茶香的櫃台,問道:“晚上就你們兩個人?” “值夜班,九點多就下班了” 劉經理笑着問道:“您平時都喝什麼茶啊?我們這裡算得上是老字号了,您說說,我看有沒有合适您的”。

     “我倒是沒什麼常喝的,有什麼就喝什麼” 李懷德沒接劉經理的下茬,隻是目光掃視着店裡的擺設。

     李學武微微一笑,将茶杯放下,對着劉經理問道:“敢問咱們店裡最好的茶葉是什麼茶?” “呦~您這倒是把我給問着了” 劉經理眼睛微微一眯,看了那邊還在觀察店鋪的李懷德一眼,笑着對李學武說道:“這茶葉哪有好壞,有的隻是喜愛”。

     “像您說了,我喜歡喝普洱,不喜歡喝龍井,那普洱對您就是好茶,龍井再貴也不是您心頭好了不是”。

     “您是會做生意的,是這麼個禮兒”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您見多識廣,幫我參謀參謀,我們這樣的,尤其是坐辦公室時間長的,是喝綠茶好,還是喝紅茶好呢?” “那我就多說兩句了~” 劉經理客氣地說道:“依着我們講,紅茶主要還是飯後用合适,平時多喝綠茶為優”。

     “那您給我們推薦幾塊綠茶吧” 李學武笑着示意了身後的茶櫃道:“我年輕,還真就不懂這個”。

     話都說到這了,劉經理也是個明白人,笑着點點頭,道:“我們這有正宗的西湖龍井、黃山毛峰、洞庭碧螺春、六安瓜片、廬山雲霧、蒙頂甘露”。

     “您看您需要哪一種口味的?” “我是真不懂” 李學武笑了笑,随後有些向往地說道:“不知道您聽說過那位京城梨園名角馬先生沒有?”。

     “這……” 劉經理錯愕了一下,試着問道:“您的意思是?” “這位馬先生啊,有一大愛好,就是喝茶”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微笑着說道:“到昌平體驗生活的時候因為買不着碧螺春還特意差人回京去取的”。

     “我就是想問問,這碧螺春的魅力真有這麼大?” “您這倒是把我給說蒙着了” 劉經理笑了笑,說道:“您說的那位馬先生我自然是知道的,可報紙上不是說給……那啥了嘛”。

     “倒是這碧螺春” 他看了李學武一眼,沉吟着說道:“馬先生喝的可能是最好的那種”。

     “啪!” 李學武一拍桌子,笑着點了點劉經理說道:“我就要您嘴裡說的這種最好的碧螺春!” 劉經理吓了一跳,聽見李學武的話不是打劫的這才定下心神。

     雖然埋怨李學武吓唬人,可對方看着就不是好惹的,所以趕緊起身招呼了那位售貨員給拿貨。

     “我跟您說的那位馬先生可沒交集” 劉經理再次坐下後,跟李學武強調道:“我也就是這麼一猜,不保證他喝的就是我拿出來的這個”。

     “但我敢保證這是我們店裡最好的碧螺春” 他認真地保證道:“貨是茶葉總公司津門辦事處分下來的貨,價錢跟您說的那位馬先生用的茶葉也是同一個價錢,這有準兒”。

     售貨員已經抱着一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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