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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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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的,畢竟他們是負責商品銷售的,工作成績還是從銷售成績上來看的。

     這個時候的風吹雨打,受影響最小的就是供銷社了,誰都知道沒了它不行啊。

     李學武在沙器之走後便又将這次的貿易路線重新計算了一下,确定了沒有問題後才将明天開會要用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上午的繁忙之餘,李學武也是在思考保衛處六科二十股的人事和工作問題。

     以前都是他一個人在負責,人事和業務工作也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在辦,可現在出現了變動,不能不考慮蕭子洪到來所帶來的影響。

     就像蕭子洪所顧忌的那樣,李學武不能不給他權限,也不能限制他工作,合作是最好的,但如果有歪心思,那争鬥起來,誰都落不到好處。

     李學武占據着絕對的優勢,初生牛犢不怕虎,蕭子洪是人在壯年,壯志未酬,兩人搭班子很合适,也很不合适。

     一般來說,處裡的工作不像是廠裡那樣搞分工,副處長也是負責所有部門業務的。

     可有的部門會給副處長安排專職負責的業務,固定了副處長的工作權限。

     這都要看部門一把手怎麼安排了,李學武可以這麼對從保衛處升上來的同志,但不能輕易這麼對待從外面調來的同志。

     團結是永遠的話題,李學武知道,說不定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保衛處的笑話呢。

     要麼是李學武降服蕭子洪,要麼是蕭子洪掀翻李學武,他們最不希望的就是兩人尿到一個壺裡,那樣還有什麼意思。

     不出亂子怎麼實現意圖啊,怎麼撬動大樹啊,打碎了的外殼才能看清裡面的本質嘛。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可熱鬧中的李學武卻是已經打定主意,固守本心,以不變應萬變,主打一個防守反擊。

     —— 中午,小食堂。

     徐斯年還真是從善如流,上周把李學武拉過來又是主動要意見,又是提整改的,這周已經按時開放了。

     可能是因為位置的原因,這邊門口倒是沒有招待所那邊的熱,顯得很是涼快。

     來就餐的人數比較多,李學武也是端着飯盒排着隊,重新開始了打飯就餐的生活。

     在招待所不一樣,那邊都是用的碗碟,一桌幾個人都是定好的米飯或是饅頭也是定量的,互相吃多少心裡都有個數。

     相當于去飯店吃飯但是AA制,菜樣多吃得好。

     在這邊不成了,副科級以上的幹部都來這邊就餐,幾百号人呢,真要是這麼做也管理不過來了。

     所以書記廠長帶頭,所有的幹部們又重新準備好了自己的鋁制飯盒。

     這麼做也好好處,省的食堂安排刷碗工了,吃完自己去水池邊上刷,刷完拿着再回辦公室。

     多一個小食堂,招待所那邊騰出位置了,大食堂也能減少一部分夥食壓力。

     傻柱見着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笑呵呵地甩着勺子在李學武的飯盒裡打了三樣菜。

     小食堂這邊是有些特殊的,比大食堂多一樣菜品,可也比招待所那邊少一樣菜品,達不到國宴标準了。

     “來,下一位~” 要不說傻柱有些愣呢,跟大食堂喊習慣了,到了這邊還這麼喊,惹得好些人都看他。

     張松英瞅了他一眼,知道中午飯結束還得跟何師傅談談。

     李學武卻是沒在意地端着飯盒,拿了倆饅頭往樓梯口去了。

     上周來跟徐斯年說的,二樓都是小包間,沒有裝門,而是挂的對開短白布簾。

     也沒有規定說誰能上樓,誰不能上樓,但科級幹部自覺地知道自己不能上去。

     其實不止科級幹部,副處級幹部也沒上去,包間就那麼些個,刨除九個領導,算上工作組的那些人,再加上十九個處室一把手,哪還有位置了。

     是,位置是還有,可現在九個領導不在一個屋裡吃飯了,可能跟下面的處室一把手邊吃飯邊談工作,你好意思攙和進去? 這就是李學武讓徐斯年不要裝門的原因,沒有那道門外面的人能知道誰在裡面坐着,裡面的人能知道誰從外面過。

     萬一開了門,裡面坐着的是不方便一桌吃飯的人,多尴尬。

     所以即便是二樓還有零星的空位置,可副處長以下都很自覺的沒上去。

     上二樓,真的就成為一種象征意味了。

     李學武自然不會顧及這個,他是保衛處的負責人,自然有資格。

     可蕭子洪就有些尴尬了,他還是比李學武先來的呢,打好了飯卻是望着大廳裡的位置不知道跟誰坐一起去。

     他以前是處長,本就是跟正處那些人一起坐,副處長一級的基本上沒什麼關系好的,跟其他部門的人也少有交往。

     工程處的科長、副科長見着他都笑着點頭,可沒邀請一起坐的意思,保衛處的人還都不認識,找都找不上号呢。

     辦公室本身就在三樓,保衛樓離的又遠,他來的時候八個人一桌的位置都有了人。

     副處一級的沒關系,正科、副科沒交情,他倒像是孤家寡人了一般。

     心中的苦澀真是在嘴裡打轉兒。

     “走,一起上樓說點事兒” 正找位置呢,突然聽見身邊有人招呼自己,蕭子洪一扭頭,卻見着是李學武站在樓梯邊上看着自己。

     “處長” 蕭子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還猶豫着是不是過去呢。

     徐斯年從門外進來,沖着兩人招呼道:“上樓上樓,找個地方等我,有點事兒要說”。

     聽見徐斯年這麼說,蕭子洪也隻好跟着李學武往樓上去了,大廳裡的有心人各種眼神自不必說。

     其實蕭子洪自己也知道,李學武邀請他上樓完全是在照顧他的面子,不願意讓他站在這尴尬着。

     徐斯年也一樣,自己跟廠辦徐主任沒什麼交情,現在更沒什麼工作業務上的往來,值不當中午這會兒談工作。

     叫了自己完全是就着李學武的面子,都知道廠辦主任和保衛處副處長李學武的關系好呢。

     說起來,他端着飯盒站在這也隻是頓了一頓的工夫,李學武能察覺他的心思,徐斯年進來的瞬間也能察覺到,不得不說兩人的目光真的很敏銳。

     尴尬一方面來源于跟下面人的不熟悉,一方面來源于身份的降低。

     倒不至于因為這一點尴尬和心酸表現出來什麼,但至少對李學武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變化。

     要說被調整,他又不是唯一的一個處級幹部,三個呢。

     這不,他跟着李學武等人在二樓找了個包間剛坐下,這次被調整的三個處級幹部中另外一個就跟着進來了。

     不用猜了,三人之一的張國祁還在外地呢,跟進來的是王敬章。

     “嚯~這新食堂,新環境就是不一樣啊” 王敬章倒是自來熟,一點都不客氣,沒人邀請他來就跟着幾人進了屋。

     韋再可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找了裡面的位置便坐下了。

     邝玉生翻了翻白眼,跟看見蒼蠅似的把飯盒摔的嘎嘎響。

     夏中全老好人一個,自然不會像邝玉生這般表現的明顯,可也沒搭理王敬章的話茬兒。

     畢毓鼎和苟自榮對視一眼,沒說話,挨着靠裡的韋再可坐了。

     這屋是徐斯年特意留的圓桌布局,為的就是有接待和宴請好方便呢。

     其他屋都是四方桌,八仙過海的布局,可坐不下李學武他們這些人。

     也許是看出其他屋裡不方便了,上了二樓的王敬章便腆着臉跟來了這邊。

     他倒是抹得開面子,自己說一句沒人搭茬兒也不嫌寒蟬,擡屁股就要坐下。

     可李學武腳下一動,踢了身邊的凳子,也不看愣神的王敬章,沖着站在門口的蕭子洪招招手,言語道:“趕緊坐,等啥呢,邊吃邊談”。

     蕭子洪看了王敬章一眼,錯過王敬章的身子,挨着李學武就坐下了。

     王敬章晃了晃下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不敢惹李學武,隻好再看了一眼旁邊的凳子。

     好不巧,這會兒徐斯年進來了。

     “呦呵!我沒說你們自己就找到這來了” 徐斯年看都沒看還站着的王敬章,擠着門口的凳子挨着蕭子洪就坐下了,一邊拆着飯盒,一邊笑着說道:“這屋怎麼樣,我就知道你們幾個沒有我吃飯都不香,所以沒聽李學武的,都改成八人間,那還不得擠死!” 說完這話再看衆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眼神,徐斯年好像剛發現異常似的,一扭頭看向了身後的王敬章,驚訝地問道:“呦!王副主任,您怎麼在這兒啊?” 王敬章咬了咬牙,看着門口最後一個位置被徐斯年占了,他心裡直罵娘。

     李學武旁邊倒是還有兩個位置,可李學武的椅子頂着牆呢,絲毫沒有給他讓位置的意思,他也不敢跟李學武去說要位置。

     “呵呵~我這副主任在這礙着您眼了是吧?” 王敬章的笑是皮笑了,可肉沒笑,看着真寒碜。

     笑容寒碜,說的話也寒碜着呢:“我還真是得跟徐主任學學呢,這屁股和心眼兒都怪好使的呢”。

     “哦?這個是怎麼話兒說的呢!” 徐斯年滿臉無辜地看了衆人一眼,無奈地說道:“我可沒說過副主任不能上樓吃飯啊,稱呼您副主任,我還是因為沒鬧清您現在是個什麼級别呢”。

     這話有點兒殺人誅心了,王敬章這個副主任跟張國祁的那個副主任一樣,确實沒有具體的級别,因為這就是個臨時的組織。

     跟某某辦公小組一回事兒,都是項目籌備階段的管理部門,高的時候高,矮的時候矮,沒法說,全憑領導說的算。

     聯合企業的主管領導是誰啊?景玉農啊,王敬章可以說的上是把廠裡的領導都得罪了個遍兒,他這副主任要是招人待見才怪了。

     他去聯合企業的作用就是工作組沒地方安置他了,又不能千金砸了這馬骨,所以當個釘子釘進了廠裡的關鍵項目裡。

     王敬章因為有着工作組撐腰,自覺地去聯合企業是分蛋糕去了,是要借着工作組的東風跳出軋鋼廠這個已經沒人緣了的桎梏,在聯合企業重新發展呢。

     其實王敬章早就想跳到這邊來了,服務處有什麼好的,這麼多年了,還在原地打轉,升無可升,外調也沒有機會了。

     現在因為工作組的到來,又趕上了這麼檔子事,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如果能把聯合企業的權利搞到手,踢景玉農出局,借助工作組的影響力,在聯合企業開拓一片天地,豈不是比軋鋼廠要強? 這叫什麼,這叫甯為雞頭,不為鳳尾! 上午他的“工作成果”已經在起作用了,這會兒景玉農怕不是已經被下面的意見敲的滿頭包了。

     下面的意見廠裡一定是要考慮的,都不同意景玉農繼續管理聯合企業,那他不就有機會管理了。

     他倒是想着以後手裡攥着廠裡的聯合企業和三産,就等于控制住了廠裡的人事和财政,話語權不比副廠長差。

     以聯合企業主管幹部的身份進一步擔任軋鋼廠副廠長是計劃上已經确定了的。

     雖然現在還是景玉農擔任主管領導,可現在是籌備階段,未來那麼多的三産和分廠,主管領導那裡管理得過來,勢必要有一個專職副廠長來管理的。

     誰掌握裡聯合企業和三産,那誰就是副廠長了。

     王敬章打完飯菜就想了,他是正處,又是聯合企業和三産的副主任,還是未來的副廠長,憑什麼就不能上二樓了。

     所以他上來了,找了幾個屋,不是坐滿了,就是有廠領導在,他最後看見了李學武幾人,想的是緩和一下關系。

     他想的是,以前的事還提它幹什麼,自己已經跳出軋鋼廠正常幹部結構框架了,未來還有大發展,衆人想着這個,再加上他主動示好,但凡有點兒正治思想的,還不就互相擔待了? 可是沒想到啊,明天的副廠長今天在這受了奇恥大辱! 這會兒圓桌上衆人面前都擺着飯盒,可一個動筷子的都沒有,全都看着王敬章,滿眼的嫌棄。

     門口謝庭芝和馮行可路過想要進來,見着屋裡這幅情形又走開了。

     蔔清芳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壞笑着也離開了。

     “咳咳,吃飯!” 李學武挑着眉毛掀開飯盒,用筷子挑了一口炖土豆嘗了嘗,撇嘴道:“味兒不大對啊~” 桌上衆人看着李學武這樣,也都動了筷子,不再去看王敬章,見李學武這麼說,也都嘗了嘗土豆,各自點頭道:“确實,今天風水不好,影響了菜的口味”。

     韋再可的嘴損着呢,接李學武話茬兒接的也穩着呢,說完這一句還點了點徐斯年提醒道:“你還是别吃了,小心臭到”。

     “是嘛!” 徐斯年笑了笑,看向衆人開口說道:“有你們這幾尊又醜又磕碜的賴漢子在這,什麼風水敢來這鬧騰”。

     “去你的吧!” “這屋裡我看就屬你長得寒碜!” …… 王敬章看着屋裡這桌沒了自己位置,人家扯閑蛋也不搭理自己,指桑罵槐就更聽不得了,咬着牙看了徐斯年和李學武等人一眼,一扭頭出去了。

     “哈哈哈~” 聽着身後的笑聲,王敬章更覺得臉紅的厲害,不是臊的,是氣的。

     要說進去罵幾句他是不敢的,動手就更不敢了,隻能站在門口嘀咕着: “碼的,工作組來之前你們幾個就特麼欺負我,工作組來了你們還特麼欺負我,工作組不是白來了嘛!” “王副主任,在門口幹嘛呢?!” 今天真是巧兒她媽給巧兒開門,巧特麼到家了,李學武他們那屋的隔壁就是工作組那幾個幹部在吃飯。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王敬章的嘀咕聲,或者聽見了工作組這個詞彙,坐在門口的靳良才便掀開布簾問了一嘴。

     王敬章哪裡敢跟靳良才他們說這個啊,要是讓工作組的知道了,可就是更瞧不起他了嘛。

     “啊,沒事,沒事,說閑話呢” 王敬章笑了笑,看着靳良才也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紅着臉,端着飯盒又下了樓。

     再看見一樓大廳裡這些正在吃飯的幹部們的眼神,王敬章對樓上那幾人的恨意就更濃了。

     “你們幾個等着!” 王敬章也沒在大廳吃,端着飯盒就往出走,一邊走一邊就想了,等老子當上了副廠長,挨個收拾你們幾個。

     現在敵衆我寡,他自己一個人當然鬥不過這幾個王八蛋,當前的緊要事情是奪取聯合企業和三産的管理權。

     是要讓工作組看到他的工作能力,也要讓聯合企業這邊的人看到他的實力。

     先前在服務處做的工作是走了一些彎路的,但最後那些天搞的思路是對的。

     單純的靠做工作出成績是沒用的,時間太慢,來不及了。

     蛋糕就這麼大,他不緊着點兒争,誰知道工作組啥時候就撤走了,是要借助大學習、大讨論的東風來實現自己的目标。

     要不怎麼說這個活動的風越刮越厲害,越刮風向越歪呢。

     這個想借風,那個想借力,活動是沒錯的,錯的是借這個活動搞事情的人,他們往裡加注了太多的個人目的和思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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