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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我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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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服務卻是讓這個小小的門市部天天都有顧客上門。

     老太太見着于麗去忙了,低頭看了看正拿着心尖片站在地上觀察着店裡人的李姝,笑逗着問道:“誰給的好吃的呀?是不是小姨啊?” 李姝看了看太太,擡手示意了一下手裡的吃食,随後“啊”了一句,又将手收了回去,拿了手裡的心尖放在嘴裡啃着。

     她的小牙都還是乳牙呢,也就那麼幾顆,哪裡有什麼力氣,隻不過是不閑着嘴罷了。

     跟吃水果是一樣的,全靠磨,把食物磨成細渣再在嘴裡嚼咽着,孩子都這樣。

     因為鹵貨有滋味,所以李姝雖然不知道這是個啥玩意兒,但吃起來好吃是真的。

     她的小手小,那心尖也小,好在是吃的慢,全當消磨時間了。

     老太太是知道于麗護着李姝的,這跟李學武有關系,也跟李姝從回來沒少得于麗照顧有關系,這小衣服基本上都是于麗給做的。

     她本身就忙着這邊的工作,布票啥的都是日常剩下來的,舍不得給自己做衣服,給李姝倒是舍得。

     這個時候的細棉布本身就貴,于麗給李姝用的都是這種,還一做就是幾套。

     要不說老太太維護于麗呢,她看得清,也理得清。

     這小孩子的衣服哪有件件都新做的,長得快,換下來的也快,三個月見不着都不敢認。

     有長得快的孩子,可不就是三四個月換一茬衣服嘛。

     這個時候的做法基本上就是傳代,大人的衣服改成小孩的,哥哥的衣服傳給弟弟,有的時候搞不好弟弟還能從姐姐那裡接收衣服,比如裙子啥的。

     這可由不得你,有得穿就不錯了,今天撈着裙子穿你就能出門,撈不着你就光屁股跟家裡待着吧。

     似是李姝這般,吃喝不愁,穿衣不愁的也是少見,畢竟誰家的孩子也沒有這麼個好爹好媽好人家,更沒有這些小姨疼。

     來這邊習慣了,李姝并不怕人,誰逮着誰抱一會兒,以前迪麗雅也抱着她,現在王亞梅得着空了就過來逗一會兒。

     她們家就兩個孩子,她最小,也沒個弟弟妹妹啥的給她玩,見着李學武的孩子就稀罕的夠嗆。

     老太太對這個穿着花布涼鞋、藍褲子、白上衣,梳着兩個馬尾辮兒的姑娘不太熟,隻知道是彪子找來的。

     實際上到今天,老太太對回收站這邊的底兒也知之甚少,沒太關心這個。

     說是親家的,可實際情況她哪裡不知道,但孫子在這裡占股多少,主多少事就一概不知了。

     不過她也少打聽,甚至都不去聽,聽多了心煩。

     年輕人總有年輕人的過法,就像李學武往家裡成箱成箱的買汽水一樣。

     等着王亞梅去忙了,于麗過來的時候,老太太輕聲跟她問了那雙馬尾的姑娘是誰。

     于麗當然知道老太太問的不是王亞梅叫啥,更不是問住哪,而是問關系。

     老太太這幾周來的次數不多,不知道王亞梅的關系也正常,可讓她怎麼解釋啊? 李學武的小姨子? “是……是她姐姐” 于麗瞅了王亞梅一眼,借着哄李姝的工夫悄聲跟老太太說了:“跟學武和彪子他們關系好”。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總算是知道這姑娘的跟腳了,敢情還真是“關系戶”。

     她的猜測當然是有根有據的,畢竟在這幹活的,哪個不是“關系戶”? 就連葉二爺都是跟二孩有過接觸的,後來幫了老彪子幾次,這才有了今天的體面。

     沒有關系還能進這種單位? 老太太了解了也就沒再打聽,既然都來了,那定是李學武安排的,具體有什麼她這當奶奶的能咋說。

     眼巴前的這一個她能維護着,其他不知道的她就管不着了。

     于麗說起這個也是有些尴尬,主要還是跟李學武的關系,說這個總覺得是那種意思。

     不過是老太太問的,兩人的關系又好,倒是沒别的。

     “最近回家去了嘛?” “沒~哪有時間啊!” 于麗蹲在地上,手環着李姝,李姝就靠在她的身邊站着,兩人倒是親昵的很。

     “來回折騰一趟就得小半天,再跟家住一宿,忙忙活活的往回跑不值當的”。

     說完又笑着看了看老太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待習慣了,總覺得自己家裡好再回我媽家總覺得不習慣”。

     “呵呵~” 老太太笑而不語她很了解于麗現在的心态,她自己的房子比她媽家的寬敞舒服,她自己也能賺錢養家,這心态上自然就是更獨立些。

     比那些動辄就哭着跑回娘家尋求溫暖的女子相比,她有太多的理由說這個話了。

     于麗跟李姝要了個親親笑着也給李姝來了個親親,嘴裡說道:“我弟弟經常來,放假也不回家,老往這邊跑”。

     “離得近還是的” 老太太說話的語句有的時候是倒裝句,有的時候是口語化,反正都是坐着聊閑篇兒,也都聽得懂。

     “在軋鋼廠上班,是不是累啊?” “累啥啊~跑我這兒躲清靜呗~” 于麗笑着解釋道:“這不是嘛,看着他進廠了,還是在保衛部門,這家裡就有給介紹親事的了,他不願意,就不想着回家”。

     要說起弟弟來,于麗也是愁得慌,倒不是愁以前那種混不吝了,而是現在弟弟的想法。

     她們家是什麼家庭,她爹在村裡就是個混不吝,老混不吝生出來的就是小混不吝。

     弟弟于喆從小闖禍到大,跟李學武相比還會糟踐人。

     李學武淘是淘,可都是有目的的,于喆不是,那是虎淘虎淘的,淨幹花花事兒。

     因為她爹的緣故,她在找婆家的時候就不好找,要不是相貌好,也不可能找來東城這邊。

     闫家當初相中她也是因為她的容貌好,彩禮要的少。

     她爹當初倒是想多要來着,可被她二大爺給打了一撇子,告訴她爹再敢禍害子女,腿給他打折了。

     這個時候長兄如父的概念還是有的,于麗也是因為她二大爺給做主,少要了彩禮嫁進了城裡。

     本身就在城郊,家裡又是普通的農家院,于麗最擔心的不是于喆的對象問題,而是生活問題。

     也是趕上了,李學武給她弟弟安排了進廠上班,有了工作,這才有了個人樣。

     可上了班之後,這小子是不惹禍了,可對結婚的态度上變了,有點兒瞧不起村裡的姑娘了。

     啥叫上了岸的蛤蟆相不中水裡的蟾蜍啊,當初她爹差點就給于喆相村裡的小寡婦了,現在有點翹尾巴。

     不過于喆跳脫是跳脫但性情變了許多,不是以前的那種胡鬧了,有自己的想法呢。

     左右是自己的親弟弟,她能怎麼着,她爹來找過一次,被她勸了,便也沒再管兒子。

     以前愁工作,現在愁對象,找個村裡的知根知底還好,要是在城裡這麼晃,啥樣的一對眼就都模糊了。

     這城裡的小姑娘是好相處的? 于麗就在這生活能不知道嘛,胡同這邊不算熱鬧,再往裡去,那邊就是中戲,還有别的學校和單位,天天在胡同口過去的小姑娘有的是。

     現在的小姑娘跟以前的可不一樣了,追求進步且不說,還得追求能力和時尚。

     别人不提,就說她那妹子于海棠,這對象換了幾個了? 這個不夠進步,那個不夠浪漫,再遇見一個又嫌棄人家出身不好,總之沒個定性。

     要真是找了個于海棠那樣的,她們家可真就熱鬧了。

     “慢慢來吧,誰家不是呢” 老太太點了點頭,理解地說道:“一家有女百家求,一家有兒愁斷頭,這院裡家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嘛”。

     “您還說呢~!” 于麗見着這會兒沒人,扶着老太太的腿輕聲說道:“後院二大媽托人給劉光天相親呢,看那模樣也是着急上火的”。

     “能不上火嘛,他們家都那樣了~” 老太太感慨地說道:“她的病一時半會兒好不利索,家裡又是那麼個情況,不大好找呢”。

     “再不找才是真的難找了” 于麗抿了抿嘴道:“劉光天迷上打牌了,天天跟門房玩牌,他爹媽也不敢管他,一大爺見着了都當沒看見,就要廢了”。

     老太太皺了皺眉頭,低頭看了看于麗道:“可得教好你弟弟,這男人最不能碰兩樣東西,一個賭,一個大煙,沾上了,人就廢了”。

     “曉得呢,他比誰都精,最是心疼錢的主兒,哪裡舍得玩牌去” 于麗笑着點了點頭,跟老太太說道:“上次來還跟我說呢,以後他的孩子得好好教,得有教養,得上學,不能學孩子他爺”。

     —— “哈~~~” 劉光天打着大哈欠從家裡出來,正伸着兩隻胳膊搖頭晃腦的做伸展運動呢,卻是瞧見李學武穿着白色短袖,卡其色的飛行員訓練褲從屋裡出來。

     “啊~~~武哥沒出去啊?” “上午出去了,中午睡了一會兒” 李學武打量了劉光天一眼,問道:“你這也是剛起來?” “啊……是,我也午睡來着” 劉光天見李學武這麼問不由得頓了一下,可嘴上還是利索地回答了上來。

     他哪裡是午睡啊,他是午醒。

     知道今天不用上班,昨晚跟街道上的幾個小子一直玩到半夜。

     門房的燈又不用關,天又熱,正适合玩牌。

     “分廠怎麼樣?” 外面的陽光有點足,李學武眯了眯眼睛,躲了兩步到了傻柱房後的陰涼裡。

     劉光天倒是很享受這種大太陽,讓他有種在人間的感覺。

     長時間玩牌思維會把時間凝固住,不知歲月流轉,不分黑天和白夜。

     現在大太陽照着,讓他身上所有的細胞都活過來一般。

     “唉~沒啥意思,說是忙,其實待着的時間多” “那還不好?”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人家想休假都休不着呢,你現在想着忙起來?” “也不是……” 劉光天眯着眼睛抻了抻肩膀,道:“就是閑着的時間太長了,心裡總沒底”。

     說完看了看李學武,問道:“武哥,這工具廠不會黃吧?” “呵呵,黃了你不是也有崗嘛,還能耽誤你發工資咋地?” 李學武從兜裡掏出煙盒跟劉光天示意了一下,見他有些意動,便抖了一根扔給他。

     劉光天手忙腳亂地接過了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原來車間的崗位還挺好的,要是回去再沒了崗位,成待崗的我就磕碜了”。

     這倒是實情,這個時候的人還是比較上進和負責的,即便是工資不變,崗位沒了,那心裡也會慌。

     關鍵是這個崗位跟工資沒關系啊,你拿二十七塊錢可以去車間車零件,也可能去衛生隊掃廁所啊,這個怎麼比? 李學武聽劉光天說完心裡不由的一動,随即眼睛眯了眯,笑着說道:“這個我可說不準,都是領導定的”。

     “不過嘛……” 說完了推脫的話,李學武又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工具廠有老底子在,咱們廠又是需要的,不至于黃攤子的”。

     “可說不好!” 劉光天抽着李學武給的煙,瞪着大眼珠子說道:“我看他們天天的也不搞生産啊,淨搞些大學習和大讨論,貼大字告的工夫比鑄工具的時間還多呢!” “是嘛~”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點頭道:“這個倒是都在搞,你就沒加入什麼隊伍?” “我……” 劉光天被李學武問的遲疑了一下,他想不說來着,可眼巴前站着的這個是誰啊,那可是偵破大案要案的李二疤瘌啊! 誰能瞞得住他?! 劉光天可不敢跟他直視,深怕被他瞅一眼再把昨晚打槍的事情都交代出來。

     “額……是、是有那個……” 劉光天嘴裡跟拌蒜了似的,支支吾吾的,到最後才說道:“是車間裡組織的學習小組,我也是跟着學習,我都不懂啥叫這個那個的”。

     “挺好的,學習嘛~” 李學武笑着點了點頭道:“學習才能進步嘛,誰說工人隻能埋頭幹工作的,學思想、用思想,在工作中思考,在思考中工作嘛~” “還是您說的透徹!” 劉光天很是狗腿子地給李學武豎起一根大拇指來,臉上全是奉承的笑容。

     李學武擡起手按住了這小子的胳膊,笑着道:“就這樣,都是一個廠的,有啥問題就來找我”。

     他不是不喜歡奉承,而是劉光天的奉承和笑容讓他想起來一人。

     “謝謝武哥!” 劉光天就站在後院,臉上帶着感激的笑容看着李學武過了遊廊,出了月亮門。

     等确定李學武走了,劉光天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笑眯起來的眼睛卻是沒有松開。

     他那不算巨大的腦子裡正在想着李學武剛才的話,以及李學武兩次示好的原因。

     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再說了,就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什麼事情看不清,什麼問題想不明白,還能叫别人給忽悠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李學武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俱樂部,台球室。

     因為太陽的熱度不是那麼的足了,所以屋裡的溫度也降了下來。

     臨街的窗子半開着,路過的行人隻能從窗口一閃而過的身影猜測着樓上的熱鬧。

     這處大宅換了主兒這誰都知道,可到底是誰拿了卻是不清楚。

     不過有個工程隊天天在這邊施工他們是聽了見的,還見着有人挖排水管道和污水管道來着。

     從這路過的大多都是街道或者胡同子裡的人,對這邊都熟悉着呢。

     這大宅也是深,好些動靜都傳不出來,隻有臨街新收拾出來的這二層樓最近有了些動靜。

     隻是“砰砰咔咔”的他們也猜不準這裡面在幹啥呢,好像是鑿石頭呢,可又覺得這聲音有點小,頻率也對不上。

     還有,有人從窗口看見的,有女人跟二樓站着,長啥樣看不見,就能看見辮子。

     “我說,你留這麼長的頭發不熱啊?” “還行,都習慣了” 一個梳着馬尾辮長相标緻的姑娘坐在沙發上,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可眼睛還是有些不夠用地打量着屋裡。

     可能是玩台球的人多了,一樓的台子不夠用,二樓的台子也已經被占滿了。

     有穿着制服,胸前别着花樣标志的服務員遊走在台案中間,幫忙端水果或者茶水,也有下場陪着一起玩的。

     角落裡的這桌很熱鬧,四個人圍着案子笑鬧着,手上的動作卻是愈加的标注了。

     “咔!~砰!” 一杆進洞,馬俊笑着直起身子,用手點了點鐘景學說道:“學着點,這可是哥們的絕技”。

     “你的絕技不是跑路嘛~” 鐘景學卻是不理會馬俊的嘚瑟,手拄着球杆,看了看沙發那邊坐着的幾個姑娘,對着黃幹問道:“不是吧大哥,怎麼年齡越來越小啊,你這讓我有種負罪感了都!” “美得你!今天這些可不是我帶來的~我都不認識!” 黃幹翻了翻白眼,對着沙發那邊招了招手,道:“小白,幹坐着多沒勁啊,來陪哥玩會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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