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是好事兒啊!”
李學武看了看傻柱,又看了看迪麗雅,笑着說道:“沒想到這效率夠高的”。
“嘿嘿~”
傻柱也許是高興過頭了,勁兒還沒落下來呢,被李學武誇着,隻顧着嘿嘿傻笑了。
而迪麗雅已經羞的不行了,搶着門跑去了廚房。
帕孜勒顯然也是剛才得着的消息,這會兒臉上也是替妹子和妹夫高興着。
他們兄妹兩個是奔着李學武來的京城,在邊疆孤苦無依的,要說落下根去放羊也能生活,但哪裡能跟現在這種生活比較。
尤其是這個妹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他自己怎麼都能活,可妹子是他的牽挂。
來到京城的生活很好,吃的飽,穿的暖,自己和妹子都由着武哥安排了工作,有了一份安家立命的根。
而後妹子由着武哥保媒,嫁在了院裡,算是真正的留在了京城。
天山下的草原上飛來京城的蒲公英也要落地生根,開花結果了。
雖然這個妹夫比他都大,但卻是個本分,會疼人的,看着有些莽撞,實際上卻是個心細的。
家裡的情況就不用說了,在這個院裡,在京城,不能說是好的,但也過的不賴,尤其是家裡情況簡單,沒有公婆轄制着,妹子過的日子也舒心。
三間大瓦房還帶着個拐彎的耳房,待妹夫家裡的妹子出了閣,兩口子的日子倒也夠用。
這個年月,廚子,嘿,吃飽飯的标志,八大員裡油水最足的了。
這次回來,看妹子都胖了許多,就知道沒餓着,就妹夫家這個情況也餓不着她。
帕孜勒的追求倒是很低,隻要不給妹子餓着了就行,也是他餓怕了,在草原上餓急眼了連馬糞都得吃。
現在這個生活~
“坐,回家了還客氣”
李學武一把按住了要起身的帕孜勒,笑着說了他一句,随後對着傻柱說道:“今晚整點兒?還是等彪子回來一起整”。
“我都行,酒我都準備好了”
傻柱是真高興啊,上午去醫院檢查的,下午他也是連跑帶颠兒的趕回來聽信兒的。
早上媳婦兒就吐了一場,他還沒在意,就上班去了。
是秦淮茹回來時見着了,一邊叫了要去廠裡遊泳的棒梗知會了傻柱,一邊帶着迪麗雅去了胡同附近的中醫院。
他在食堂聽見棒梗嘻了馬哈的說完也是蒙了,他也是沒想到自己就要有孩子了,就要有孩子了!
待一回家,追着媳婦兒去了門市部,怎麼問媳婦兒都是紅着臉躲着他。
被于麗笑罵了一句,傻柱這才心裡有了底,一蹦三尺高,差點把門市部的房頂撞開。
大聲笑着要去抱迪麗雅,卻是被迪麗雅推了一下。
傻柱也是不以為意地轉身就跑,往供銷社跑,說是要買好酒慶祝一下。
這就是個人來瘋,有點兒好事兒就藏不住了,帕孜勒先回來的,第一時間他就跟帕孜勒說了,李學武回來還沒等李學武進屋呢,就又要通知了。
這一下午四合院的人都知道傻柱媳婦兒懷孕了,就連街坊鄰居也都差不多知道了,可能就差洞裡的耗子不知道了,白天沒睡醒呢。
“哎呦!你一說我想起來”
傻柱說到這便是一拍大腿,對着李學武兩人擺了擺手道:“光顧着樂了,今天我得掌勺呢”。
“你别走啊!”
他出去的時候跟大舅哥笑了一下,卻又不忘叮囑李學武别走,他知道李學武每周都回來陪家人吃飯的。
從外面進來的雨水見着哥哥毛毛愣愣的也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她作為妹子自然是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被她哥通知了這個好消息。
剛開始聽着是為她哥,為她嫂子高興來着,可見着她逮着誰跟誰說,也是有些無奈了。
“下班了?”
“早下班了”
雨水沖着帕孜勒笑了笑,同時也回答了李學武的招呼。
跟帕孜勒她也是沒見着幾面兒,不算是很熟悉,隻是因為她嫂子的原因,所以跟帕孜勒也是很客氣的。
倒是李學武,熟的不能再熟了,說話就很随意了。
這會兒進屋拿了闆凳在牆邊坐了,疊着腿跟李學武抱怨道:“不是在搞調查嘛,我們這部門也算是重災區,說是要嚴查”。
“跟你有啥關系?”
李學武跟窗子邊上過去的,同他打招呼的沈國棟點了點頭,嘴裡跟雨水說着話。
“紡織廠都是女同志,這能查出來個啥,總不能說你們都是布爾喬亞吧”。
“就因為都是女同志才不好的~”
雨水撇了撇嘴,道:“一個個閑着沒事找事兒呗”。
說完靠着牆,滿臉無趣地跟李學武解釋道:“我倒是沒事,就是她們搞的那些學習啥的我一聽就困,一打迷糊就挨訓”。
“呵呵,是要你加強正治學習呢”
李學武輕笑着說了一句,見着沈國棟他們陸續進了屋,從兜裡掏了煙扔給他們分。
雨水就煩這些人抽煙,見着李學武主動發煙,不由得哼了一聲站起身往廚房去了。
就是不知道這聲哼是對李學武發煙的不滿,還是對剛才李學武的回答不滿。
她也是無意識的就想着跟李學武抱怨了心裡的煩心,可卻是沒有得到李學武正面的回複,或者是安慰的話語。
看着她走出門李學武也是沒大在意,同坐在炕邊的沈國棟幾人聊起了最近的情況。
用沈國棟的話說就是,該啥樣還是啥樣,街上鬧得挺兇,尤其是年輕人,動辄就要喊兩句口号。
有的時候他在那收破爛,突然就被身後的口号聲吓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遇見精神病了呢。
危險倒是沒有,誰特麼會搭理收破爛的呢,關鍵還是穿着一身破爛的收破爛的,破爛到家了。
“最近這書紙可是不少收,成捆成捆的收,收不過來的時候人家隻求我搬走就行,不要錢”
沈國棟同幾個小子換班出去門口洗漱着,同時去東屋換了自己的衣服,把工作服小心挂起來。
那些工作服都是于麗她們特意找的補丁給拼湊成的,就像百衲衣一樣,花花綠綠的,看着寒碜,實際上洗的幹淨,穿着也結實,耐髒。
等再回來,沈國棟繼續說道:“有好些人家都是怕出事,裝好箱子的書都不看裡面是啥,一股腦的讓我趕緊搬走,隻求别聲張”。
他也是不知道這世道咋地了,有書也成了罪過了。
李學武見小子們也是一樣的點頭,認同沈國棟的話,有的還說在某個單位一天拉回來十七八車的書。
“二爺,得辛苦您了”
李學武看向葉二爺開口說道:“這書要是直接毀了怕不是糟踐了,您多費心,把有用的過一遍手,回頭我收起來”。
“想着了”
葉二爺磕了磕手裡的煙袋,示意了小子們說道:“晚上吃了飯以後都跟西屋去分類呢,已經清理出來一部分了,還别說,真有好東西”。
李學武就知道這個時候的慌亂對某些人家來說是一種災難,而災難的根由就是這些書籍。
燒是燒不完的,還容易被發現了,賣掉或者送掉才是最穩妥的。
現在賣給誰最穩妥,當然是收廢品的了,都當廢物賣了,能奈他們何。
這也是李學武讓他們在門市部挂那個牌子的原因,備不住就能撿着漏。
二爺手裡拿着煙袋杆,給李學武講了一些書籍,言說都是老版本的,有留存的價值,或者是一些有用的知識讀本也都留下了。
李學武也不懂,隻是跟葉二爺說了,在書籍和古董字畫上,有足夠的資本來儲藏它們,請葉二爺費心,不要有遺漏。
葉二爺是老人了,自然懂李學武這份心思,點頭答應了。
說到古董,葉二爺也說起了上次來的那個,最近又在這邊晃悠着,顯然是要打什麼主意的。
老彪子去找過他幾次,都被他躲了去。
也許是老彪子長得太過于彪悍了,那人也是怕挨揍,所以沒敢往他跟前兒去。
隻是最近門市部來賣這些古董的人多了,都是在猶豫着,因為賣破爛太心疼了。
葉二爺确實看見好東西了,但沒有打破李學武定下的規矩,看着那人把東西帶走了。
其實這種東西還是大戶人家顯眼,你家住大宅子,住樓房,有好工作,以前家裡富過,或者說有老底兒,甚至是愛好這個的,街坊鄰居誰不知道。
現在那些學校裡的倒黴孩子一個個的糾集在一起,追這個打那個的,就連大人都不敢管。
“且說着呢,咱們院裡也有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回來的雨水倚在門口,沖着李學武說道:“後院的劉光福,前院的闫解曠、闫解娣,都成了頭頭了,最近在家造反玩呢”。
“呵~”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這東西可防不住,要是防住了,那不是成靶子了嘛。
什麼叫水潑不進,針插不進,你家就那麼特殊?
不過該來的總會來,該沒的也會沒,小孩子們能成多大的事。
“三大爺的‘病’怎麼樣了?”
李學武好像是想起什麼來了,看向雨水問道:“這麼嚴重了,我周二那天怎麼瞧見他又上班了呢”。
“哼哼~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雨水也是個聰明的,自然知道李學武問的話是啥意思,這會兒也是冷哼哼一聲。
沈國棟坐在一旁“嗤嗤”笑道:“院裡三大爺這病是有選擇的,隻有在家的時候才犯病,也隻有在他沒事的時候才犯”。
“是挺奇怪的~”
二孩兒擦着手走了進來,笑嘻嘻地說道:“都不耽誤釣魚,你說奇怪不奇怪”。
“哈哈哈~”
屋裡人見二孩兒幾人搞怪,都是笑了起來,心裡想的都是這三大爺怪會整活兒的,為了面子,搞了這麼一出兒。
于麗站在廚房走廊上也是滿臉的無奈,她還被騙了,真以為三大爺病了,為了這事兒她還難過了一晚上來着。
現在想想,就他們家,一出出的,真是不值。
雨水抿着嘴笑着,對李學武解釋道:“闫解曠說了,他們家現在他說了算,他媽不管事,他爸腦子不好使,他哥不在家,二哥生着病,讓院裡人有事找他去”。
“嗯,聽着像是個爺們說的”
“你聽我說完啊~”
雨水好笑地說道:“他前腳剛說完,一大爺去跟他要電費,他轉臉就說這事兒不歸他管,得找他爸要去~”
“呵~倒黴孩子~”
沈國棟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們沒見着更出奇的呢,那天我中午回來,瞧見劉光福跟着一群孩崽子跟那審城隍爺、城隍奶奶呢”。
“誰?!”
姥爺坐在炕裡,一時沒咋聽清,卻是又覺得不大對,便問了一句:“誰爺誰奶奶?”
“呵呵呵~”
沈國棟自己說着也是可樂,抽着煙一邊笑着一邊解釋道:“就咱們胡同出去不遠的那個城隍廟,他們把廟裡的城隍爺和城隍奶奶揪出來戴上了紙帽子,跟那耀武玄天的喊口号審訓他們嗯”。
“嘶~!”
衆人聽着也是稀奇,卻又都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二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跟姥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心裡也是為這對兒苦命的神仙道委屈,它們招誰惹誰了,泥疙瘩坐在那都是錯。
這小廟還真有些說道,以前李學武就聽說過,靈驗不靈驗的不知道,但卻是周邊住戶供奉的。
這個時候講究這個,家裡有老人沒了,是要去城隍那邊走一遭的,由着城隍安排着往下面去。
家裡後人為了不讓老人吃苦,就會給城隍上點兒好處,算是一種習俗吧。
可能是這些倒黴孩子覺得城隍過分了,居然還敢在這兒做買賣,拉了他們出來曬一曬太陽。
果然啊,還得是人定勝天,泥菩薩終究是抵不過正義的鐵拳。
衆人說說笑笑的工夫,傻柱已經在廚房準備好了菜,李學武言說去家裡看看,起身便出了屋。
約好了等老彪子,李學武想着先開車去等老彪子回來一起吃。
剛從屏門裡走出來,便見着一大幫半大小子從門口唔呶喊叫的沖過去。
還沒等李學武邁步往垂花門裡走呢,門口便沖進來一道身影,快如閃電,如脫了缰的野狗一般。
李學武見有人踩着輕功水上漂進來的,擡手就給這個要搶他一步先進門的小子給抓住了。
“哎呦!”
還沒等李學武說話呢,對方先叫嚷起來了。
待這小子擡頭一看是李學武,嘴裡要喊出來的叫罵聲也咽了回去。
“武……武哥……”
“站直了”
李學武松開了捏着劉光福的脖子,皺着眉頭問道:“幹啥這麼着急?”
“我……我……”
劉光福這會兒也是有點兒後怕了,這特麼要是撞着這兇神,怕不是現場就要剮了自己。
“我着急回家吃飯!”
也是癟了一陣,劉光福才算是找了這麼一個理由,勉強還過得去的理由。
李學武打量了劉光福一眼,看着他穿着海魂衫,闊腿闆綠訓練褲,腰上紮着金屬扣皮帶……
這特麼不是治安大隊的貨嘛,這小子也夠快的。
“進院兒了知道嘛”
李學武皺眉點了點他,道:“你在外面飛我都不說你,進了院就得有個回家的樣兒,撞了誰你心裡能過得去”。
說着話示意了垂花門旁邊坐着的三大爺說道:“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腦袋還不好使,再讓你給撞一下,你給他養老啊?”
劉光福看了一眼又犯病了的三大爺,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明白呢,要是真撞了三大爺,他能躺自己家訛自己去。
不過一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由得又擡起了頭,想說自己不怕訛來着。
可看見李學武穿着的一身白加黑,不知怎麼的,就又沒了犟嘴的底氣。
可能是李學武的手在槍套上晃悠的原因吧。
他是不怕有人報複他,可他怕自己沒有報複回去的機會,李二疤瘌絕對不會給自己報複的機會的。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他答應的倒是很痛快,想着早點從李學武手裡跑掉,也早點回家吃飯。
李學武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在學校加入這個了?”
說完伸手抻了抻劉光福胳膊上的紅布,眼皮耷拉着說道:“有能耐了往外面用去,讓院裡人都說你牛哔,要是用在院裡人身上了,人家都說你傻哔了”。
劉光福被李學武說的一愣,随即臉色就是一紅,他想反駁李學武來着,可特麼一想這話好像是對的,就是聽着不大舒服。
當然了,李二疤瘌就這德行,跟自己說這些也是自己牛哔了,以前可不見李二疤瘌主動跟自己說話。
他一這麼想,好像心裡舒服多了,原來是他真的牛哔了,讓李二疤瘌看得起了。
嘿,他正洋洋自得呢,卻是眼巴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隻剩下傻笑着看着自己的三大爺了。
“笑個叽霸毛!笑!”
劉光福撇嘴罵了一句,随後便邁步進了垂花門,腳步飛快地往後院去了。
而在垂花門門口坐着的闫富貴面色變的鐵青,他知道老劉家倒黴孩子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