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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腳踩兩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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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學武剛一進垂花門,便見着院裡依舊是在開“座談會”,各個都拿着蒲扇在閑聊。

     四合院有這麼個方便,就是鄰居多,住戶多,一大院子人都在晚上聚在前院閑聊納涼,很是熱鬧。

     選擇前院是有原因的,這裡距離大門的距離最合适,沒有外院的逼仄,也沒有中院和後院的遠,熱水喝多了尿就多,上廁所也方便。

     再有就是前院有好事兒的,攬人的,在這邊說話的也就多了。

     三大爺最是愛說的,也是喜歡晚上蹭人家的茶葉水,便也是在晚飯過後便坐在院裡開始搭茬兒了。

     因為他是小學老師的身份,又是家裡人口多的,一大家子人坐在這就是個局兒,所以院裡的人也都願意跟前院坐着聊。

     這會兒闫富貴見着劉茵帶着李雪回來,李學武從後面跟着,眼瞅着就是李學武給送回來的啊。

     闫富貴是個好打聽閑話的,這會兒看着李學武招呼道:“這……這是帶着李雪出去玩了?” 他這幾天觀察了,李雪早上都是跟着秦淮茹走的,晚上也是跟着秦淮茹回來的,問了秦淮茹也沒告訴他,這心裡癢癢着。

     闫富貴就盯着李雪呢,就想看看李學武家裡安排不安排李雪工作,他好借着東風安排自己家裡孩子啊。

     他是有想了,隻要李雪安排了,他去跟李學武開這個口,李學武怎麼着都不會拒絕他,再搭點兒,也就安排了。

     李學武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順着他的話笑着道:“帶她散散心,軋鋼廠招待所團結湖邊上玩的多,還有個小花園,這些天都跟那邊待着來着”。

     李雪走在前面,聽見三大爺問的時候就微微一動眉頭,再聽見身後二哥的解釋,便跟看過來的院裡長輩們打了招呼。

     這個叫爺爺,那個叫伯伯,招呼了一遍便跟着母親回屋去了。

     李學武卻是在門口這邊站住了,笑着說道:“跟秦淮茹說好了,帶着她往那邊溜達溜達,今天接回家吃了個飯,老太太想她了”。

     “是應該散散心” 一大爺今天也在,扇了扇蒲扇,道:“小雪的成績确實可惜了,等半年又是啥樣都不知道了”。

     闫富貴看了看李學武,瞅着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心裡便打鼓,難道是誤會了? 要說這李雪因為考大學的原因心裡郁悶了,被李學武安排着去軋鋼廠玩也是說的通的,軋鋼廠招待所景好他知道。

     這會兒聽了一大爺說,闫富貴便也點頭笑着道:“嗨,都在一個起跑線上,這孩子們放了羊,就都放了羊,有幾個自己學習的”。

     說完這個,又跟李學武打聽道:“你們廠發過節福利了?” 說着話示意了中院方向問道:“我可看見秦淮茹抱着一大箱子水果回來的,老七也帶了兩個瓜”。

     秦淮茹的車子天天晚上都放在西院,這水果自然是抱回來的,可叫他看見了。

     也是闫家住的位置好,守着垂花門,出來進去的都躲不開他的眼睛。

     李學武撓了撓自己的臉,問道:“真的?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說完茫然地看着三大爺說道:“這幾天忙年中會來着,都沒聽着啥消息,您給說說”。

     三大爺好笑地一扭頭,看向了一大爺,他是真服了李學武了。

     一大爺搖着扇子說道:“我在車間聽見的,說是邊疆的水果貨運回來了,從今天下午開始就能在廠服務部購買了”。

     說完又跟三大爺解釋道:“這是後勤處跟調度處和銷售處聯合搞的工作,同保衛處沒關系”。

     這言下之意說的就是李學武在保衛處上班,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的。

     一處之長,手裡忙的工作有多少,又是今天發生的事,一大爺覺得就很正常。

     闫富貴才不這麼想呢,他這麼問李學武就是有緣由的,因為他見着老彪子也抱着水果箱子往李家送了。

     說秦淮茹帶回來李學武不知道正常,說老七帶回來李學武不知道正常,要說老彪子帶回來,李學武不知道,這可能嗎? 闫富貴笑呵呵地示意了李家的方向,對着李學武說道:“彪子可也給你家裡送了”。

     “是嘛~”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可能吧,他現在有事也不跟我說,飄了,管不住了~” 說完示意了倒座房的方向道:“我現在跟他說話都得預約,不然說不定就跑哪兒去了,總見不着人”。

     闫富貴扯了扯嘴角,心裡直罵街,想占李學武點便宜咋就這麼難呢。

     打聽秦淮茹和老七水果的事就是想問問李學武能不能買着便宜水果。

     又問了李家,那意思是你家都有了,能不能勻一些出來。

     說了老彪子就是想将一下李學武,看他會不會因為處長的身份抹不開面子。

     沒想到李學武為了不讓他占便宜,連自己兄弟都“賣”了。

     剛才李學武那話裡的意思就是,老彪子送是他的事,跟自己無關,且自己說話也不好使,你想要的話自己去談。

     闫富貴倒是想談了,可他跟老彪子才是李學武剛才說的那樣呢,找不着人家的影兒,說話也不好使! 老彪子是真的飄了~ 至少對他是飄了,不像是以前三大爺長三大爺短了的。

     他也不想想,以前是老彪子覺得心裡過不去,短了他似的,現在都不去了,還能在乎他? 闫富貴還想再說呢,這會兒卻是見着秦淮茹帶着棒梗來勢洶洶的從三門走了過來。

     “學武也在呢” 秦淮茹跟李學武打了聲招呼,再往三大爺家門口看去,不知什麼時候闫解放已經沒了身影。

     這麼快消失,說不定連滾帶爬跑進屋去的吧。

     闫富貴見着秦淮茹帶着孩子過來,以為怎麼着了呢,便說道:“正說你呢,想問問你那水果跟哪兒買的,我正想買點兒去呢,看着就好”。

     “買什麼呀,換呗~” 秦淮茹手裡牽着棒梗,臉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三大爺說道:“軋鋼廠的水果,不賣給外面的人,您要是想買,可以跟我換點”。

     “哎呦,那感情好啊” 闫富貴這個激動啊,他正想着這麼着呢,跟李學武墨汾半天不就是為的這個嘛。

     “你看看你需要點啥,我們家有跟十裡鋪換的地瓜伱要不要?或者别的也行” “但是可得說好了啊!” 闫富貴雞賊地擺手道:“這價格可得按照你們軋鋼廠的福利價才行,我都打聽好了,你不會連三大爺的錢都賺,是吧?” “不賺~” 秦淮茹聲調漸漸地高了,看着三大爺說道:“就按軋鋼廠定的價格,我不要你家的地瓜,也不要别的”。

     闫富貴瞧着秦淮茹的話不對啊,狐疑地問道:“那你想要啥?” “要火藥!” 秦淮茹狠狠地看着三大爺說道:“你們家不是炮仗藥多嘛,給我換點,我看炸不死棒梗,我能不能炸了你全家”。

     “秦淮茹!你發什麼瘋!” 三大爺還沒說話呢,三大媽不幹了,從人堆裡急忙走出來拿着蒲扇指着秦淮茹罵道:“你要死死别處去,咒我們家幹什麼!” 秦淮茹瞥了她一眼沒搭理,盯着三大爺問道:“您換還是不換?” 說完揚了揚手裡的包,對着三大爺說道:“您要是不換,這裡面闫解放換給棒梗的也夠了,就怕送不走您全家,剩下兩個哭喪的” “你!你胡說!” 三大媽拿着手裡的蒲扇要打秦淮茹,卻是被身後的人拉住了。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秦淮茹的對手,上去也是挨打的份兒。

     這會兒被人拉着倒是有了能耐,指着秦淮茹破口大罵,祖宗都罵出來了。

     賈張氏在家就憋着一肚子火呢,她也是聽了秦淮茹的交代,不許來前院,這才在家等着。

     聽見前面的動靜,這會兒小跑着出來,見着三大媽罵街,跳着腳的便怼了回去。

     “你個臭不要臉的!你們家作大損了,還是老師呢,教出來一群什麼王八羔子!” 賈張氏真的聽從了秦淮茹的話,也不往前院走,就站在三門指着闫家罵。

     她可不是一般人物,在這胡同裡都是出了名的潑婦,浪蕩江湖的老梆子了。

     賈張氏罵的花花,指名道姓的罵着髒口,還能把前因後果都加在裡面,讓人聽了拍案叫絕、蕩氣回腸。

     這下院裡可是熱鬧起來了,都多長時間沒見着這種熱鬧了,尤其是秦淮茹發飙。

     衆人看着秦淮茹死盯着三大爺,一副同歸于盡的模樣,都知道這是發了狠了。

     也不怪秦淮茹發狠,她是寡婦,就棒梗這麼一個指望,要是闫解放換給棒梗的炮仗藥真炸了棒梗,那就是斷了寡婦的命根子了,這秦淮茹還不找闫家拼命。

     剛才秦淮茹說的點炸藥炸了闫家全家是氣話,也是真事兒,她都活的沒指望了,還能饒得了闫家人? 現在三大媽也不罵了,因為她抽空瞧了,自己兒子跑沒影了,而且昨天闫解放确實煮了幾個雞蛋給老大媳婦兒端去了。

     她還說呢,兒子有出息了,知道惦記家裡人了,還能淘換着緊俏的雞蛋。

     可沒想到,今天晚上事情就發了,聽秦淮茹嘴裡的話,聽賈張氏的罵,敢情是闫解放用二斤炮仗藥換了棒梗的四個雞蛋,還教唆棒梗去軋鋼廠團結湖裡炸魚。

     這事兒好在是沒發生,不然就大發了,即便是棒梗沒事,那闫解放也跑不了啊。

     一個十了歲的孩子懂什麼,還不是要抓背後主使的人? 闫富貴這會兒也懵了,看向李學武深沉的目光,他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李學武過來是為了抓人的。

     去軋鋼廠炸魚,這不是炸魚啊,這是炸李學武呢! “不……不是……秦淮茹啊……” 闫富貴現在腿都開始打哆嗦了,強忍着站直了身子,看着秦淮茹問道:“你确定是我們家闫解放做的這件事?” 秦淮茹瞥了婆婆一眼,賈張氏就像廣播站的喇叭斷了電一樣,說放就放,說收就收,全看秦淮茹的臉色。

     她也看出兒媳婦兒拼命了,知道秦淮茹在意棒梗比她還狠,這會兒全看兒媳婦兒說話就是了。

     秦淮茹見周圍安靜了下來,微微昂着頭,看向闫富貴說道:“軋鋼廠保衛處的處長在這呢,棒梗也在這呢,叫你家闫解放出來對質不就都知道了嘛”。

     “他……他……” 闫富貴也早瞧見自己兒子跑屋裡去了,這會兒皺着臉看着秦淮茹,看着不說話的李學武,他隻覺得腦袋又開始砰砰跳了。

     秦淮茹知道闫富貴腦袋有病,所以從一開始都沒沖着闫富貴來,隻狠聲講道理。

     闫富貴這會兒也是麻了,不敢叫兒子出來,怕一出來就得被李學武帶走了。

     這種事情,又是這麼個時間,要是真帶走了,這個兒子也就回不來了。

     别看他兒子多,别看他不待見這個兒子,可這兒子也是他生養的,也是他親兒子,虎毒還不食子呢。

     “秦淮茹啊……你看這樣行不行” 闫富貴強自鎮定,手扶着身邊的破桌子,低聲懇求道:“有什麼事咱們私下了說,三大爺這都好說”。

     “私下了幹啥啊,這又沒啥見不得人的” 秦淮茹長出着氣,示意了闫家門口道:“你們家人又都不是死絕了,連個頂事的都沒有?您這生的是個姑娘吧,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當是吧?” “闫解放!你有種就躲家裡一輩子!” 秦淮茹沖着裡屋說道:“你最好躲到警查來了都找不到你!” 說完對着三大爺又道:“甭麻煩人家李學武了,大晚上還得回單位,明兒個我帶棒梗去街道所報案去”。

     “秦淮茹你可不能這樣啊~” 這次又是三大媽沖了過來,也不得三大爺開口,抓住秦淮茹的衣服哭嚎道:“你這麼做解放他就完了啊,你不能害了他啊~” 秦淮茹看着三大媽問道:“那他害棒梗的時候您怎麼不說呢?” “我們賠,我們賠償!” 三大爺哆嗦着走過來連聲說道:“秦淮茹你開口,我們都賠給你,隻要你不去報案,真的~” 秦淮茹甩開了三大媽的手,任憑她跌坐在地上,對着三大爺說道:“我說了,您不是想要水果嘛,我就要您家的炮仗藥,不給我您就試試”。

     “好!” 闫富貴這會兒倒是發了狠,見秦淮茹這麼說了,轉回身就往屋裡走,抄了門口門杠就要去打闫解放。

     三大媽見着了連忙跑過去拉住了他,死活都不撒手,屋裡的闫解放吓傻了,他的腿才剛好的差不多啊,他爹這個樣子是又要打折他一條腿啊。

     “爸!爸!我錯了啊!” 闫解放在屋裡躲着他爸,嘴裡哭嚎着說道:“我真的錯了,我是您兒子啊,您不能打我啊~” “他爸你打我吧,你打我,别打孩子~” 闫解放也是哭,三大媽也是哭,闫富貴手裡攥着門杠看了門外一眼,秦淮茹的目光冰冷如絕。

     他不知道兒子的腿剛好?他不知道這一棒子下去兒子就得瘸? 他知道,可門外讨債的正看着呢,秦淮茹要的哪裡是什麼炮仗藥啊,是他對這件事的态度。

     剛才秦淮茹都說了,誰做的事誰當,眼瞅着就是奔着闫解放來的,這條腿要是不折,那就得丢命。

     他就說李學武今天為啥回來呢,為啥進了院沒有直接回家呢,為啥秦淮茹非等這個時候才來前院算賬呢,都是趕“巧”了的。

     李學武是一直沒說話,可他不說話就已經代表了他的态度。

     秦淮茹剛才也說了,不麻煩李學武了,要去所裡告。

     那就是說,沒了商量的可能,李學武那邊還有個緩沖的可能,所裡就是公事公辦了。

     一大爺有些看不下去了,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秦淮茹,開口道:“淮茹啊,這……這都在一個院住着,你看這……” “是啊,都在一個院住着” …… 有一大爺開口了,其他人便也都站出來勸說秦淮茹了。

     三大媽聽見外面的話茬兒,死死地拉着老伴兒,嗓子裡也是使勁兒的哭,就是等着秦淮茹說算了呢。

     可秦淮茹就是不說,盯着屋裡,揚了揚手裡的包說道:“都一個院住着,為啥偏偏要給棒梗使壞,要炸棒梗,怎麼不炸一大爺呢,怎麼不炸孫大爺家孩子呢,怎麼……” 秦淮茹把剛才勸她的人一一點了名,怼的這些人啞口無言,尤其是一大爺,更是抿着嘴站在那沒臉說話了。

     這寡婦最好欺負,也最不好欺負,欺負她本人可以,可要是欺負到她兒子,那就是要了命了。

     現在秦淮茹拉着兒子站在這讨要說法,誰敢勸她就跟誰要說法。

     一大爺終于明白為啥李學武站在這一句話都沒說了,眼瞅着秦淮茹要發瘋,保衛處處長都不想接茬。

     “你松開我!” 闫富貴是真的怒了,擡起腿一腳踹開了老伴兒,拎着門杠便進了屋,照着正躲在床裡的闫解放就是一棒子。

     他不得不動手了,這件事有兩個解決辦法,一個是現在他正在做的,棍棒之下出孝子。

     另一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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